第二百七十六章 :身死
“以前可是從不顧別人的意願,現在竟知道體諒別人了,可惜這世上之人,不為己者,天誅地滅,隻有自己過得舒心,過得自在,才是最要緊的。我不怕你成為一個自私的人,我害怕你成為一個博愛的人,最終委屈了自己,成全了別人。”
“我沒有委屈自己。”唐靜雪搖頭,輕聲的說道:“我隻是不適合周隱煜而已,他永遠是我心中曾經所愛慕的人。”
唐靜雪一句一頓,愣愣的想著,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竟然認定了自己愛慕的是周隱煜,對了,是從那一日的好奇開始,好奇什麽人來了水鄉,好奇什麽人得到了自家兄長和爹爹的認可,所以想去見他,千方百計卻最終沉迷於他給予旁人的溫柔裏。
自己喜歡那份寵溺與溫柔,但它從來都不在自己的身上,這一路走來,她也是明白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擁有這一份溫柔,這一份情,隻不過是適合的人,隻不過是欣賞之人。
“今日……”唐平禮眼睛定定的看著唐靜雪,似無意一般開啟話的端頭。一聽他提今天,唐靜雪脖子一縮,渾身透涼,剛剛那失落以及周隱煜全部都消失不見了,竟是瑟瑟發抖。
最終隻得低著頭,兩手對齊來回的點著,輕聲的說道:“兄長我對不起你,今日我不該那樣有失端莊重,但是我也不是故意的,誰讓他太子拿我來要挾你,要挾唐家,我隻是要給他苦頭吃,我不是故意遲到的,也不是故意在他麵前扮醜。”
“什麽!”唐平禮聽見唐靜雪這話,與自己腦中所想的完全不一樣,是真真切切被震驚到了。他連忙打斷唐靜雪的話,追問道:“今日/你見到太子,心中有何想法?”
“想法倒是挺多,”唐靜雪喃喃的說道,隨後想到自己用了他的茶杯,教訓他的大話,還有與他眼對眼,身上的氣息,臉上不由自主的,抹上了一層火辣辣的熱。
不能再想下去了,太棘手,趕忙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用力的搖了搖頭,卻讓自己的頭上珠簾直撞,這一份少女懷春之樣,落在唐平禮的眼中,像是有銅鍾在耳邊炸裂似的悶響,隨後餘震又讓他一陣陣的眩暈,耳鳴眼花之際,揪出一隻冒出的嫩芽兒。
衝天的怒火,直叫他顫抖,瞧瞧自家妹妹這副模樣,莫不是糟了那病殃子的調/戲。欺人太甚,大逆不道!八字還沒有一撇他這好/色之徒已經……
唐平禮腦補不出,但身為男子,同樣知道男子的劣根,一想到自家妹妹這純良之人,將要落入旁人的魔掌,更覺心血之翻,握在床梁上的手指壓發出脆響。
唐靜雪猛的抬頭麵帶震驚的看向自己的長兄,隻見那眼睛裏已經深深的陷入恨意,像是下一秒這手掌就會落在自己的身上,像是風中的一抹落葉,身不由己,錘頭便再次進入錦被之中,有氣無力的說道:“我錯了我錯了,一定別打我,要不然我告訴爹爹去!”
“不用你說,”唐平禮猛的站起身來,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唐靜雪,“虧我擔心你,結果你瞧瞧你這一次窩囊的模樣,竟平白無故讓旁人占了風頭,我自會親自寫信給爹,讓他好好的教訓你。”
“哎,別這樣,你剛剛還不是這樣的。”唐靜雪一聽,要讓爹爹教訓自己,瞬間就不依不饒了,撲起身來便想拽住自家兄長的衣角,結果自家兄長早已大步而去,那衣角眼睜睜的從自己的手中滑落,徒留絕望的自己在屋中發出一聲長嘯,“這造的什麽孽呀?”
“你們倒是好手段!”管家與周隱煜擦身而過的時候,齜著嘴露出泛黃的牙,語氣之中盡是駭意,“你們是怎麽知道東西在鼎元鎮的!”
周隱煜斜睨了他一眼,抬起頭,意味深長一笑,也不回答他,但手上卻是狠辣的動作。“不過沒事,”管家自討了沒趣,卻倔強的將自己的話說出了口:“今日/你們都會死在這兒,這秘密自然就沒人知道了,我立了大功,到時候你們便是我向上的階梯!”
“是嗎?功從何來?又有何人為你辦此功?”周隱煜矮身蹲下一劍橫掃管家的腿部,嘴中冷淡平靜的問道:“本來以為你是條小魚,如今瞧來,倒也是一條大魚!這麽一說,倒可以留你一條命苟延殘喘。”
“死到臨頭你還嘴硬!”管家臉色一變,聽見周隱煜的話,看見他臉色波瀾不驚的傲氣,深深覺得受到了挑釁。一腳將躺在他旁邊的花樓媽媽踹得橫飛了出去,讓她替自己擋了這橫批來的一刀。
周隱煜衝著他的腹部劈去,結果被橫飛而來的花樓媽媽,撞的措手不及,腳輕點她的腹部,便直接在空中橫翻而過,“嗵!”的一聲,這滿身橫肉落到了地上,砸的是個齜牙咧嘴。
周隱煜不願過多糾纏,招招奪命而出,“如果你什麽都不願說,那留你這條命也是無用了。”
“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麽下場?如果你求我,我還會饒你一命!”管家接著周隱煜冷淡的話,挑釁的說道隨後與他劍劍相擊。
嗡嗡的發出低鳴,隨著身旁濃重的煙氣越來越近,還有時不時倒在地上,蔓延在空中的血腥味。
周隱煜心下一急,退出三步之外,緩緩的看了一眼自己劍上的鮮血,厭棄一抖劍身,將它震了出去,這才劍尖指著地下,眼睛看著管家氣定神閑的環顧四周,隻見那剛剛空無一物的地上,如今已經落下幾具身著黑衣的屍體。
因為剛剛被劇烈的打鬥而匍匐在地上,此時幽幽轉醒的花樓媽媽正哀嚎著,摸著自己的後脖項,緩緩的坐起身來,搞不清楚狀況的說道:“哎喲,可疼死我了,到底是誰?”
下一秒便直直的對上一雙冷如深淵的瞳孔,一個激靈全都想起來了,反射條件的握住了自己腰間的劍,結果手卻摸了一個空,這劍早就不在她的身上了。
心中一寒,張開嘴剛想討饒,結果剛剛好點兒的脖項又再次遭受了擊打,昏昏沉沉,撲通一聲,再次栽回了原地。周隱煜收回自己擊去劍柄的手,看了一眼對麵正在劇烈呼吸的管家,輕聲慢語的說道:“看來你已經沒有意義了。”
“慢著!”管家此時不知為何,竟覺得心髒一陣緊縮,不祥的預感,像是周隱煜此刻的劍已經懸在他的頭上。
“有些事兒,他不知道的,我也知道,可惜我不願告訴你,既然如此,那麽就做個死人吧!”話音剛落,管家瞳孔緊縮,霎那間,那銀閃閃的劍光便拖著長長的劍氣直接劈到了他的麵前,沒有給他任何的喘/息的餘地。
強烈的衝擊力讓管家在最後的一刻,強行彎腰而下,拿著自己用了一輩子的劍抵擋,隨後清脆的聲響,“砰!”的一聲,那劍就這樣被周隱煜直接橫斷,發出不甘的低音。
鋒利的劍光如同持劍之人的思緒沒有任何的停頓,便直接向管家的脖項而去,雖說管家躲得極快,也照樣被著劍劃出了一道血痕,傷口雖細如線,但血卻慢慢的順流而下。
管家這時才懂得懼怕與慌張,就在此刻之前所有的驕傲自大,像是被擊了個粉碎,他“咚咚咚”地向後走了幾步,捂著自己的脖項,不敢置信的,張大了眼睛看著周隱煜。
卻隻瞧見周隱煜站在原地,靜靜的瞧著自己,可惜那是瞧死人的目光。
“這不可能……”不由自主的管家喃喃自語說道:“我調查過你的,我甚至做了萬全的準備,你的武功沒有這麽高,可是為何?”
“沒有這麽高的原因是因為對手不同,不過你……還稱不上。”管家最後的意識便是這睥睨的目光,隨著劍收物落,最後便是一具無頭的身軀,立不住的向前栽倒,氤氳的血液腥臭的散發在已經燃燒起來的金玉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