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晦澀
唐靜雪聽到他說這話,不依不饒的向前走了兩步,根本不理會自家這突然發瘋的兄長,反而黏黏糊糊,小心翼翼的問道:“可是表哥出了什麽事,要不然你為何總是這幅表情?對了,我前幾天可是聽下人說了,好像,好像那個女人出事了,找見了沒有?”
“你從哪聽來的?”唐平禮聽見唐靜雪的話,瞳孔不由自主的一抖,眼睛死死的盯在她的身上,眉間隱隱浮現出怒氣,“是什麽人敢在你的麵前說這些話!”
“怎麽說出你的心事了?”唐靜雪聽唐平禮這麽一說,可是來勁兒了,腳一跺地,氣鼓鼓的說道:“我就說這些日子你把我關在府上幹什麽?搞了半天原來是害怕我去添亂!有本事你就把我送回去啊,天天將我屈在府裏,到不如水鄉來的快活,好歹爹爹都不管我!”
“你什麽時候才能懂事一點兒,不給我添亂!”“我給你添什麽亂了?”唐靜雪聽唐平禮這麽一說,瞬間就不願意了,甚至覺得委屈至極,眼中隱隱被逼出了淚花。
“我這整日裏都不敢靠近你所謂的富貴窩,遠遠的瞧見那紅磚碧瓦,手持金牌之人,我都避之不及,唯恐撞上,結果,現在我明明什麽都沒做錯,你受了氣回來卻發給我,你如此不講道理,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唐平禮看唐靜雪這一副嬌柔縱嗔的模樣,胸膛來回重重地起伏了幾下,隨後伸出手摁著自己的太陽穴,隱隱冒出的青筋,在唐靜雪手放在門板上,準備開門的一瞬間,歎了口氣,輕聲的開口:“一會兒我叫小米給你重新置辦兩身新的衣裳,明日有一位貴人要見你。”
“我不去!”唐靜雪聽見唐平禮的話落下,便鼓著腮幫子脆生的說道。“但有一點要提醒你,不管他說什麽,你明日都不得發脾氣。”
“我都說了我明兒不去,你有什麽好囑咐的?”唐靜雪頭也不回就準備拉門離去,結果卻聽見唐平禮,照樣語氣淡淡的說道:“那一位是貴人,或許以後與你有交道,但是你要記住,有的人是豺狼虎豹,甚至比豺狼虎豹更加的可怕,更別說,他是那富貴窩裏的人。”
唐靜雪踏出書房的腳步一頓,扭過頭臉上難得帶上了幾分詫異,她本身便是聰明的性子,如今聽見自家兄長暗示的如此明顯,不由自主的聯想到皇宮那位。
隨後又再次返回身,雖心中還有氣,但此事她已經顧不上那小孩的脾氣,將門緩緩的闔上,這才冷著一張臉向前走了兩步,語氣中已經帶上了幾分焦躁。
“這富貴窩如今還有什麽尊貴之人,皇上這些日子不是已經纏綿臥榻了嗎?照你這樣說,難不成明日要見我的貴人是,太子?”兩個字在嘴中斟酌半天,最終緩緩的吐出。
“你心中明白就好。”唐平禮垂著眼盯著書桌上翻開的書本麵無表情。
“可是太子這是何意,為何要見我?”唐靜雪猛地想到這其中的關聯,忍不住又向前走了一步,隨後死死的盯著唐平禮,“哥你不會是……”這句話說了一半,便接不下去了,最後隱忍不發,又咽回了肚子裏,隻是那眼中隱隱浮現的卻帶了一些水光。
“其實我有的時候,總是想如果當初你沒有那般任性,離開水鄉,來到京都,是不是一切都不會像現在這樣。”唐平禮伸出手,緩緩的磨蹭著書的腳印。
“我……”唐靜雪又要開口說些什麽卻被唐平禮再次打斷,隻聽他嗤笑一聲,搖了搖頭,“不過這一切倒也不怪你,因為這命運就是如此,但是唐家的兒女是從來都不受這禁錮的!”
唐靜雪聽見唐平禮這話,看見他眼中變得暗沉陰狠,一種不祥的預感,緩緩的如同蠶絲般緊緊的勒住她的心髒。
“不管出了什麽事,一定要以性命為重。”再也沒有剛剛的調侃打趣,一瞬間陷入了一股死的寂靜。
隨後聽見唐靜雪,撲哧一笑,扭過身幾步走到門邊,“這什麽事兒都還沒有影子呢,就在這裏杞人憂天,倒不如看看明日這太子想要耍什麽手段。
再說了,我觀太子儀表堂堂,是眾人所仰慕的對象,有可能說不好還是未來的皇上呢,這九五至尊旁邊的位置,可不是好做的,也不是人人都可做上的。偏偏我就好奇了,坐在上麵的滋味是什麽樣的?有可能一時興起,就非要坐在上麵試上兩天呢!”
唐平禮抬起頭見自家妹妹瀟灑而去的背影,那剛剛一直柔順垂著的手,猛的攥成了拳頭,狠狠一拳打在了書桌之上,發出一聲劇烈的“嘭!”“皇權,皇權本就是這樣,為人臣子,為人棋子罷了!”
“你怎麽把他帶進來了?”本身隻坐了半個椅子的花樓媽媽,一眼瞥見管家從麵前進來身後跟著一人,瞬間像是針紮似的,一躍而起,隨後語帶驚慌,瞟了一眼樓上,惡狠狠的說道:“你這不是找死嗎?”
“放心好了。”管家輕飄飄的看了一眼花樓媽媽,見她臉上煞白的模樣,嗤笑一聲,“你怕什麽?膽子如此之小!”
“我膽子能大嗎?”花樓媽媽看著管家這有恃無恐的模樣,再瞧一眼他身後五大三粗的阿壯,壓低了嗓子說道:“給我從哪兒來回哪兒去,不要在我金玉香出現!”
“哎,你這是何話?是我請他來的!”管家趁著阿壯變臉之前,擋住他的神情,看向花樓媽媽說道:“再說了,怎麽你對我有意見?”
“我對你意見可大了,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後搞的一些小動作,你以為你這一次自作主張的刺殺周隱煜,便可以獨攬大功了嗎?你不要忘了,周隱煜可不是那麽好死的,如果他沒死呢,到時候隻怕城主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管家微不可見的縮了縮脖子,隨後一攤手,“這和我沒有關係,你應該問問我身後這位阿壯,是他自己非要看見我和我回來的,至於其他的,我不知,也沒有參與。”
“給我出去,不要惹惱我!”花樓媽媽沉著一張臉,與阿壯對上眼,阿壯也是一副陰惻惻的模樣,將自己身上這破破爛爛的衣服一抖,“看見我現在是什麽樣子了嗎?你知道這是誰造成的嗎?”
“你什麽意思?乞討都討到我這裏來了。我金玉香的大門,什麽時候一個乞丐都可以跨進來了,什麽時候允許你這種人髒了我的地方!”
“還不快滾!”高高在上的語氣,讓阿壯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生硬的扭過身向前走了兩步,在眾人注意力移開之時,猝不及防猛的伸出手像這邊兒襲來,花樓媽媽瞧見他的動作,眸光一動,便直接向後猛退了兩步,躲過他像鉗子一般掐向她脖子的手。
“你竟敢!”花樓媽媽陰狠的看著阿壯。
“罷了!”管家在一旁幽幽的說道:“既然他想來,別讓他在這留這兒,再說了,此時你我二人如若不是一條心,那日後事情敗露,誰也得不到好處。”
“我是想要趕快把這一尊大佛送走,而你呢?你卻是想要將這大佛給摔了?”
“是你膽子太小,現在破罐子破摔還來得及,要不然,幾日後城主回來,你應該想想你不死也要脫層皮,再說了,你不是一心都想要在城主麵前做出一件讓他刮目相看的事嗎?如今這機會擺在你的麵前,你怎麽就不知道接著呢?”
“你真的是這樣想嗎?”花樓媽媽看著管家,眼中盡是懷疑。“我倒是覺得,這一次你過於上心了些。”
“這是誰惹進來的麻煩?”管家壓低了嗓子,狠狠的挖了一眼花樓媽媽,“如果不是你把麻煩惹進了門,我至於這般上心嗎?我還不是為了你,再說了,這阿壯隻要不壞了咱們的事兒,一切隨他去又如何。”
“我就是怕他壞我們的事!”花樓媽媽眼神像是看死人一般投向阿壯,“要不然就讓他永遠也說不出來。”
“你大可不必這樣,”阿壯兩隻手抬起,嘴向外用力扯出一個嗜血的笑,還伸出舌頭在他那森白的牙上過了一圈,“我現在和你們是同一陣營的,畢竟那女人是我帶來的,我現在隻是想親手送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