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君心莫測
唐平禮恭恭敬敬地行完一禮,起身衝太子說道:“臣不敢誇大言辭,倒是太子殿下,近些日子勞累身心。”
“我還怕唐大人怪罪我不懂朝事,朝中之事我也是初接觸,還得得力於唐大人多多幫扶。”
“太子殿下做的很好,不必妄自菲薄,倒是臣拍馬不及。”
“你看看,今日說要說一些家常之話,怎麽你來我去,皆是謙虛至極,倒顯得你我二人來的虛偽。”
“臣惶恐。”唐平禮又將頭低下一寸,衝太子行了一禮,太子本身,眼中還帶著晶亮,瞧見她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辭,反而有了幾分不滿,慢慢的上揚的嘴角緩緩的拉平,看著唐平禮說道:“唐大人莫不是不願與本太子相邀,要不然怎麽從始到終皆是這一副抗拒至極的模樣。”
“太子殿下乃是真龍之君,而臣豈敢在太子殿下麵前狂妄之言,隻怕到時……”
“我恕你無罪。”太子聽見他這話,不悅的說道:“唐家曆代忠於皇室,此次由唐家相助,我自是感恩戴德,先不說現在父皇……”
說到這兒他一頓,又繼續說:“以後也多需要唐家對於我的幫扶,唐大人以後便是我的左膀右臂,唐家也自是可以更上一層樓的。”
“唐家從來都沒有想過這樣的榮華。”唐平禮向後退了一步,輕聲的說道:“唐家隻是希望江山出一個明君,至於什麽尊貴,對於唐家來說,從來都不在乎這些虛名,隻希望可以燃盡身上忠誠之血,來捍衛君主坐穩寶座。”
“有你這話,本太子心中自是放心。”太子一拍手,朗聲一笑,低下頭看向唐平禮,隨後像是打趣般的問道:“隻是近些日子,我怎麽沒有看到周隱煜?”
“近些日子變天,周隱煜有舊傷在身,真是害怕將病氣過給了太子殿下,所以便辭了朝。”
“原來如此,那定是要好好休息,說到周隱煜倒是想到一件趣事,”太子向前走了兩步,靠近亭邊瞧著那池裏來回遊著的金魚,語句帶著幾分喜意。
“父皇前些日子身子還大好時,曾經賜了一婚,這件事可是讓整個京都都轟動了,可惜呀,這有緣無份,最終這婚事也是不了了之,但是周隱煜這美名倒是傳遍了京都,說是要先立業再成家,雖旁人不知,但我是知曉的。他心中早有所屬,身邊更有了美嬌娘。”
“太子殿下,此話怎講?”唐平禮疑惑的抬起頭,太子用餘光暼見他的神情,扭過身臉上裝作一副震驚的模樣,“莫不是唐大人不知?”
“這……還真的不知,畢竟我所了解,周隱煜此人像是一匹烈馬,又有何人可以征服於他?心有所屬。怕不是民間什麽謠言,畢竟,如今他還年少,情呀愛的一時又怎會明白?”
“是嗎?”太子深深的看了一眼唐平禮搖了搖頭,“倒不是民間所言,而是我曾經親眼看見,他身旁跟著一個清麗之人,是一名女子,而且當初我也曾經親自拜訪過,那女子生的是珠玉爭輝,天人之姿。”
“原來是這樣。”唐平禮深深的喘了口氣,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原來說的是那位女子,那太子殿下更是所預料錯了,周隱煜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所以才將這女子帶在身旁,這女子曾經對他有救命之恩,並且與他一起從他生長的地方來到京都,必定有了幾份親情,想必是當妹妹一般的。”
“是嗎?那周隱煜真的是好福氣,畢竟這難得的妹妹也是一個靈機之人,我可是聽見母後多次誇獎於她。說她在母後的身邊,也替母後解決了多事。”
“皇後娘娘欣賞,自是要趕好聽的說,至於那女子,我有幸也見過一次,其實也不過爾爾。”
“原來是這樣。”太子看著唐平禮點了點頭,“可惜這是人皆是愛紅顏,即使不過爾爾,就那一幅紅顏麵相也照樣引得人心動,倒更是想讓人知道。”
“太子殿下,如今朝廷正是動亂之時,又怎能因為紅顏而亂了眼。”唐平禮打斷太子的話,對著他誠懇的勸慰道。
“唐大人莫怕。”太子聽見他這話,無奈的搖了搖頭,“我現在哪是想那些事的時候,隻不過是感歎了幾句,隻覺著歲月催人老,前些日子,剛見周隱煜的時候,他身上還滿是戾氣和桀驁不馴,但誰知就是這樣,如今他在朝中卻無人不服。”
“那是因為太子殿下有所提寫。”“不。”太子搖搖頭看向唐平禮,“我最是喜歡你這謙虛的模樣,但是是周隱煜的確是個有本事的,看來日後這容王府也必定是屬於他的,我身旁左膀是唐家,右臂容王府,何愁這天下海豔河清。”
唐平禮不語,隻是長長的籲了一躬,起身之後,輕聲的說道:“突然想到今日府上還有事情,所以怕是要先行一步。”說完便感到頭頂那一抹視線死死地盯在他的身上,隨後餘光瞥見緩緩的點頭,且因這才扭頭準備離去。
結果剛行兩步還未到亭外,便聽見太子在其後幽幽的說道:“如若我未曾記錯,舍妹今年也到了芳華之時,不知本太子,可有榮幸……”
“太子殿下!”唐平禮腳步猛的一停,聲音不由自主的冷冽了下來,“舍妹性情跳脫頑皮之極,怕是……”
“怕是什麽?”太子歪了歪腦袋看著唐書,吐的一笑,“隻是問可否與之一同泛舟同行,共賞春色,唐大人以為所為何事呢?”
“舍妹這些日子身子不適。”
“那倒是巧了。”太子慢悠悠的向前踱了兩步,隨後轉到唐叔的麵前,猛的臉色便直接暗沉了下來,像是暴雨急驟,“我問一人,你說身子不適,我問二人,你說身子不適,這些日子,怎麽皆數都身子不適了?難不成比本太子身子還來的病弱,還是說本太子根本讓他們不屑!”
“臣不敢。”唐平禮低頭帶著恐慌的說道:“隻是近些日子……”
“唐大人這話便有錯了,這女兒家來的嬌弱,但是長期的憋在閨房也是不好的,如若唐大人認為帶話有所不適,倒不如今日本太子與唐大人一起,親臨府上,對了唐大人不是有事嗎?正好,想必招呼不到舍妹,倒不如與之代勞。”
“臣會將太子的話帶給舍妹。”唐平禮蒼白著一張臉,衝太子行了一禮,隨後站起身不再與太子說話,變疾步向前走去,太子也不著急,更不惱,隻是笑意盈盈的對著唐平禮的背影喊道:“明日,我在城郊與之共同踏青!”
直到人匆匆的融入道道回廊之中,這才將連忙將的手抵在嘴邊劇烈的咳了兩聲。
紫衣連忙上前湊到太子的身旁,替她輕輕的拍了拍背,隨後麵色帶著不滿的說道:“這唐平禮到底是何意?三番五次的堵太子裏的話,如今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麽身份!”
“他就是因為知道自己太知道是什麽身份了,所以才會三番五次的婉拒於本太子的話。”太子臉上帶著慍色,“我不喜歡與聰明人打交道,而這唐平禮便是太聰明,即使我話還沒說出口,他已經揣摩出其中的意思,便先一步打斷了我的話。”
“太子,那該如何?要不然今夜,屬下去一趟容王府。”
“罷了!”太子拿起紫衣遞過來的帕子,細細的手剛剛擦過,隨後輕言細語的說道:“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還沒有進入熱的王府,便被丟了出來,雖然我懷疑,周隱煜根本不在京都,但也罷了。”
“可是屬下認為……”紫衣不依不饒的看向太子,“如今,周隱煜以及唐平禮表麵雖看著忠誠,但卻像是閉緊了嘴的蚌殼,根本讓人無處可動,太子殿下如今要依靠於他們,所以自然是要忍著這口氣,可是如若太子殿下他日登上龍座,到時隻怕像是滑了手的泥鰍,根本掌控不住。”
“你沒有聽他說嗎?”太子臉上笑著,可惜眼中卻冷的看不到一絲的情緒,“隻要是人,終究會有軟肋,終究會有情,不管是愛情,還是親情,隻要是他們所在乎的,也最終會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
木已成舟之時,他們自會為自己考慮,到時候即使我不出手,他們也會乖乖的將那韁繩遞到我的手上,讓我牽著他們走,所以本太子又何須擔心,我不過是今日心血來潮,試探一番,而這唐平禮卻處處與我裝傻充愣!”
“那依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如今便隨他去了?”
“那本太子又能怎樣?”太子扭頭看向紫衣,眼中摸不清楚情緒,“忍著點,耐著性子,紫衣你近些日子倒是太過焦躁,倒不如跟著母後的身邊,為母後打理事宜。”
“太子殿下,屬下錯了!”紫衣猛的臉色一變,跪在地上,衝太子求饒的。
“錯在哪兒?”太子麵色不變,紫衣猶豫再三,最後咬牙都說道:“不該揣測主子的心思。”
“既然懂了,就不會有第二次。”太子說完便饒過他,慢悠悠的向回廊走去,獨留紫衣頭埋得極低,隨後忍不住的抬起頭看向他的背影,隻見自家主子如今更加的難以琢磨,更加的性情多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