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所托
“不知皇上所說的到底是何事?”周隱煜饒有興趣的抬眼看著皇上,皇上定定的打量著周隱煜,“朕想請你幫朕尋一東西,這東西朕已尋了半生,可惜卻一直未能尋到。”
“天下雖大,可莫非王土,如果是皇上想要什麽東西,旁人怎會不乖乖的送到皇上麵前,又怎能讓皇上去尋找如此之長的時間。”皇上聽見周隱煜這話,開心的朗聲一笑,“孩子你說的確實不錯,但可惜啊,這東西是個寶貝,朕找它的時候,它便長了腳。”
“難不成這寶貝是個人?”周隱煜聽皇上的話,心中顧慮再三,“這到也不是,隻不過這寶物是有靈的,是天下之人都想要的。”“是嗎?”周隱煜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皇上那明黃色的衣服,隻見那上麵繡著的是張牙舞爪的五爪金龍。
“臣必赴湯蹈火,定會為皇上尋來!”“如此甚好。”皇上笑著一拍手,“想來你們一家和這東西倒是有緣分的!”“臣不知皇上這話是何意?”
“以前,這東西朕也不敢托於旁人,所以將它托與你的母妃,你母妃是個聰明人,朕極其喜歡這聰明人。”周隱煜聽到這話,渾身的氣息冷的冷冽下來,但皇上像是並沒有看見,繼續合著眼睛說道:“可惜了!”
“臣不懂皇上的意思,難不成這東西曾經我母妃也有過接觸?”“當然!你的母妃在未嫁給你父王的時候,可是唐家的人,怕你定是不知道的。”皇上說到這兒拍了拍周隱煜的手。
“唐家當時就如同如今的顧家,但是不瞞你說,唐家之人朕慶幸的是畢竟知道他們啊,隻能戰死沙場,絕不惑朝廷之亂,但如今的顧家卻不一樣,顧家現在可是抵著朕的心窩呢!”
“顧家如今,手握兵權,是一柄雙刃劍,一麵可謂我明夏掃平一切窺伺之人,另一麵卻危機京都之內。”皇上聽見周隱煜的話眼睛微微開,定定的瞧了他一會兒,像是辨別他語中之意,隨後說道:“盛極必衰,顧家已經到了它最昌盛的時候,如果它再往上走,朕隻怕……”
皇上撇著嘴,陰惻惻的說道:“它所到的地方,怕便是朕這坐下的皇位了。”顧將軍應該沒有如此大膽。”周隱煜飛快的看了一眼皇上,又再次將眼睛垂下。
“畢竟如今皇上膝下還有兩位皇子。”“五皇子和太子?”皇上反問道,嗬嗬一笑,他拿手摩挲在自己明黃的袍子上,隨後笑著說:“知道為何即使太子現在穩坐嫡君之位,也照樣心生惶恐嗎?即使皇後坐在鳳座之上,也照樣不敢有半點懈怠嗎?
那是因為皇後無權無勢,乃是一名無任何家勢之人,當初將她扶持起來,朝廷上的人可是都樂開了花,因為啊,誰也沒有得到那個位置,因為皇後無母家依靠。
但後來就不同了,後來他們一個個湊到了朕的麵前,一個個都竟然站到了朕之下,便想著廢了皇後,廢了太子,而朕偏偏不如他們的願,朕雖不喜歡皇後,但是也不會讓他們做了朕的決定。”
“那皇上難不成是意屬五皇子?”周隱煜聽見皇上的話,淡淡的問道。“你看朕說你稚嫩,你還的確如此。”皇上搖著頭,一副慈憐的模樣,“這天下是朕的,又何須他們來窺伺!”
周瑜聽見皇上這話,看見他那臉上癲狂之姿,忍不住來回撫摸自己的袖口,直到摸到那熟悉的紋路,這才將滿心的殺氣抑製住。
看他就是這般自私,這就是這大明夏的皇上!可惜自己父王用了一輩子就為了這個人付出了一切。說到底他們二人不愧是兄弟,冷血如舊,從來愛的隻是自己。
而這個在自己麵前惺惺作態的人,還以為自己什麽也不知,什麽也不想,以為給自己一些憐憫的賞賜,自己便會將一顆忠心送給他。
此次剿匪便是一次試探,害怕自己站於這朝廷的兩邊陣營,所以早早的便將這刀刃懸在自己的頭上,卻沒想到,三皇子撞上了門來,最終反而讓自己陰差陽錯得到了這帝王的心。
而他如今讓自己尋找的東西……周隱煜已然隱隱猜到,此次落入臥龍穀定是引起了皇上以及那位顧將軍的注意。自己回來不久之後,他們二人定是從裏麵得到了些東西,這前塵往事說來也是可笑,卻偏偏讓這帝王又再次動了心。
“在你還沒出生的時候,”皇上還在周隱煜麵前敘述著冗長地故事,“朕得了這座下的龍位,可惜那時我年少輕狂,認為無人趕在太歲頭上動土,卻偏偏就有人頂著天子一怒,闖入朕的宮牆,躲走了一物。讓朕記掛多年,多年未曾找到。”
“是何物?”周隱煜幽幽的問道,皇上將茶水斟滿,以食指點進在烏木的桌上,緩緩的寫出二子,他細細的打量著周隱煜的表情,見他麵露震驚,這才點了點頭。
瞧見那水飛快的印入桌中消失不見,才抿了抿嘴說道:“這是天下所有人為之瘋狂的東西,可偏偏它卻丟了。”“皇上,臣怕是……”周隱煜立馬站起,一副不敢受命的模樣。
皇上卻幽幽的說道:“朕相信你,定會將它帶回來的。”
周隱煜一日未歸,第二天清晨,裹著寒氣從宮中回來,昨夜裏宮中捎來口信兒,說是皇上與世子徹夜長談,就讓在宮中歇了,這事兒傳回了卻讓潘瑾瑜一日坐立不安。
好不容易等周隱煜回來了,還未走出門,便聽見下人來報,說世子回來之後便直接去了馬場,瞧著心情不大好的樣子。潘瑾瑜立馬回去將這一身不大利索的裙衣換掉,換成騎裝,拿上弓箭,便向馬場而去。
看來這所謂的相談甚歡,也隻是出自皇上而言。周隱煜微眯著眼,在馬場上肆意跑了十幾圈,這才壓下自己心中的煩悶狂躁之氣。一想到那皇上看著自己不容拒絕的眼神與態度,他就控製不住自己,想要撫摸那藏在袖中的劍。
就連看著他都掩飾不住自己眼中的殺意,好幾次他都想著將這劍插入他的胸口,讓他死在自己的麵前。這樣一副仁慈的模樣裝的久了,還真的像是那個模樣了,可是周隱煜根本無法忘記,當年自己拿著查出的真相時,是多麽想要弑君,這個念頭到現在也從未改變過。
曾經是唐家,如今是顧家,若顧家軟弱三分,那便是曾經的唐家。如此說來,唐顧兩家到底不過都是同樣的可憐人罷了,皇上今日讓你死,你就活不過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