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包庇
“這便是證據,我發現了她!”紅葉不依不饒,隻是緊緊的盯著自家公子。
“眼見為實。”蕭霆索性不寫了,見自己被這心情所擾,頓時沒了興趣,將毛筆朝那紙上一放,飛濺的墨水將剛剛的,那淩厲的“劍”上直接濺汙了。
紅葉暼見,雖心中疼惜,但麵上卻照樣冷著一張臉,死死地盯著自家公子,蕭霆走向一旁的軟榻,猛的坐下,緩緩的抵著自己的額頭,閉著眼睛說道:“我知道了。”
“公子您這是要包庇她嗎!”紅葉站在原地梗著脖子,非得要等蕭霆給她一個答案,她自是明白自家公子,也自是知曉他如今這淡淡一語,不過是想要將此次所疑慮的女子一筆勾銷。
可是這女子生了一張惑人的臉,日後如果自家公子真的動了心,而不是小打小鬧,這等心思不純之人留在公子身邊,自己哪敢放心,更別說自家公子身份特殊。
“我已經說過了,我已知曉了,你出去吧!”蕭霆皺著眉,擺了擺手,明顯一副不願多說的模樣。可惜一向識大體的紅葉,今日卻偏偏咄咄逼人,她看著蕭霆。
“公子,日後您是要接家族的人,而這女子身上,有可能便是日後至於我們死地的最後一支箭。還是說公子你動心了?”蕭霆猛的睜開眼,看向紅豔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沒有。”
“那為何不願相信?”“因為你沒有證據。”“我的確拿不出證據。”紅葉見蕭霆泛紅的眼睛,諷刺一笑,“賀啟是個聰明的人,也是一個傻人,他竟然將自己隨身之物送給了潘瑾瑜,那定是對潘瑾瑜動了心。
所以即使我追問他,他也不會承認,甚至會包庇與潘瑾瑜,就如同公子一樣。”
“我相信她,我也相信你,但是你今夜所遇見的人,不管她是出於何目的,隻要與我們無關……”
“但現在她已經與我們有關了。”紅葉接過蕭霆的話,向前走了兩步,手緩緩的握緊,“公子,你還不知嗎?如今啟城已經成了風暴的中心,顧家,沒有來到啟城的容王世子,甚至是我們所做的。”
“那個人是朝廷的人,啟城有水患,但偏偏不過幾日,便已治好,水患過後必有瘟疫,但啟城卻人人完好無損,那,那些丟失的人那些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的女子,又在哪裏?”
“是何人借了清風寨的惡名,做了一些蒙蔽世人的惡事,難道公子不想知道嗎?而我懷疑這潘瑾瑜與他們就是一夥的!直到公子對她動心,便將公子推出去做替死鬼!”
“我知曉了,不必再說了出去吧!”“是!”紅葉看著蕭霆這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最終隻得無奈的在心中歎了口氣,行了一禮,飛速的轉頭而去。蕭霆並未注意這帶氣而去的紅葉,隻是伸手摸了摸那放在矮榻上的折扇。
潘瑾瑜直到進入屋中,將一生的黑行衣換下,才舒了一口這憋在心中的氣,她快速的將兩把匕首鎖在衣櫃之下,隨後將香料抹在自己的指尖,伸向窗外,隻見樟青鳳蝶順著香味兒被她吸引而來,輕輕的一抬,手目送它飛過高橋。
這才吹滅了燭火,躺在了床上,緩緩的合上了眼,隨後有人經過她的窗前,嘻嘻嗦嗦,停留片刻又再次抬腳而去。
潘瑾瑜將眼睛睜著,辨別她已去的身形,這才將自己已被冷汗浸濕的衣服匆匆換下。她需要快離開這兒了,並且是飛速的離開,即使她沒有打探到地牢之下,到底是何人。
自己已知機關在哪,那邊有無數的機會讓她摸索而來,她必須親眼鑒定周隱煜不在這地牢之下,才可放心,所有的猜測都比不過親眼確定,至於那該死的成親,誰愛去誰去吧!潘瑾瑜心中暗恨的想著。
“看來,昨日你休息的不錯!”潘瑾瑜坐在梳妝台前,透著銅鏡瞧見蕭霆自門外而來,嘴裏說著詢問著話,隨後毫不介意拖著圓凳坐在潘瑾瑜的身旁,嫣然一副隨時隨刻定要黏著她的架勢。
潘瑾瑜也不理他,隻是專心的梳著自己的青絲。“到倒是我昨夜沒有睡好,”蕭霆見潘瑾瑜不理他,撒嬌似的湊上前去,委屈巴巴的指了指自己的眼下,“瞧瞧都影響了我英俊的臉了。”說完那一張娃娃臉變揚唇而笑。
潘瑾瑜透過模糊的銅鏡,瞧見蕭霆那毫無痕跡的眼下,眼角抽搐,但麵上卻不得不承認,這蕭霆有一種死皮賴臉,但照樣將你磨成繞指禪的功夫。
你瞧見他那張臉,便覺得他親切,生不出半點脾氣。可偏偏他出現在了不對的地點,不對的時間,讓人隻心生防備。
“明日便是我們的大婚了,你可開心?”潘瑾瑜拿著玉梳的手一頓,隨後又再次梳了下去,冷冷的說道:“你覺得即可,又何須問我,心知肚明之事,又何須問出讓你我尷尬。”
蕭霆眨了眨眼睛,湊在潘瑾瑜的臉旁,細細的打量著她的美顏,劃過她的鼻子,最後落在她的唇上,瞳孔猛的收縮。潘瑾瑜預感不對,將玉梳趕忙的一聲放下,突地站起身來,轉身便向外走去。
蕭霆這才直起了身子,盯著潘瑾瑜的背影,眼神越發的暗沉。“我是不是還沒有帶你見一見這日後要生活的地方,倒不如今日就去看看?”
潘瑾瑜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抵在唇邊,渾身散發著冷氣,“我身子不適,就不去了。”
“那我想要你去呢!”潘瑾瑜猛的扭頭怒氣的看著那坐在銅鏡旁的人,隻是蕭霆並未看自己,反而垂著頭,瞧不清楚情緒。
潘瑾瑜不知為何心中一怔,似是打著鼓,難不成,他知道自己今日就要離開清風寨了,所以才將這話說給自己聽,可是這不應該啊。
想到這兒,潘瑾瑜微微的皺皺眉,又飛快的展開,自己已經發出了密信,如若是玉帶鳳蝶,那便是讓瑾心與文初按兵不動,如若是漳青鳳蝶,那麽便是讓他們在山底接應,所以是哪一出暴露了自己?
罷了,先順著他,不要讓他最後擾亂了自己的計劃,潘瑾瑜悶悶的咬了咬牙,隨後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咯噔”一聲放在桌上,發出脆響“走吧!”
“本身這兒是沒有花場的,我想著你一定是愛花的,所以在這裏特地為你種了一個花田,等過些日子,花兒都開了,你就可以看見這山上該有多美?”蕭霆站在潘瑾瑜的身側,為她指著前方,眾人忙碌的身影開心的說道。
潘瑾瑜瞧見底下,以當日打暈自己為首的壯漢,帶領著眾人皆數將山頭翻了個遍,對麵一角還站著幾個花枝招展的女子,盡數抿嘴而笑,對著底下指指點點?
看見潘瑾瑜與蕭霆,即使隔得老遠,也覺是眼前一亮,隨後便揮著帕子朝這邊大動作的揮舞著,可惜蕭霆倒像是沒有看見,扭過頭眼裏映著的全是潘瑾瑜,他低著嗓子的說道:“與我成親吧。”
潘瑾瑜不語,眼睛映著每個人的咧嘴而笑,微微的合下眼簾,垂著眉眼說道:“可是我並不喜歡花。”
“那你喜歡什麽?我便與你找來,隻要你開心,這世上沒有什麽你得不到的!”
“我希望你消失在我的眼前!”潘瑾瑜扭頭,認認真真的看著蕭霆說道:“你我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是,你又何須做一些感動自己的事情呢!”
蕭霆那一張本身洋洋得意的臉隨著潘瑾瑜的話慢慢的僵硬凝固,最終維持在一個滑稽的表情,他的兩眼垂拉著,但嘴卻偏偏的上揚,扭曲成一個怪異的模樣。“可是你逃不了,認命吧!”最後一句,他貼著潘瑾瑜的耳根,涼涼的說著。
“隻是因為這張臉嗎?”潘瑾瑜不為所動,也並沒有被他語氣中的執念和憤恨所震懾到,她隻是一動不動,臉微微上揚,突然看向蕭霆,第一次融化了這冰雪似的臉,在蕭霆的眼中,緩緩的勾起一抹嫵媚的笑,但聲音卻像是那寒冰墜地,“我劃花了怎麽樣?”
“你敢!”蕭霆這眼神可以稱得上是恐怖了,他伸出手握著潘瑾瑜的手腕,死死地盯著潘瑾瑜,完全不顧潘瑾瑜因為疼痛而微微皺起的秀眉,冷聲的說道:“如果你生起了不該生氣的念頭,小心我!”
“怎麽,你不就是顧及這張臉嗎?你心中的神女是我這樣的嗎?如果你在這樣對我,我生氣了,那可就破壞了這張臉的美了!”
“可是世間沒有一個女子不為我所迷,為何你不同!”“想知道嗎?”潘瑾瑜看著蕭霆,見他是真真切切地,從眼睛之中透露出了疑惑茫然,以及委屈。
氣息噴吐在他的臉上,“因為你還是個孩子,你隻知你喜歡的東西,便要將她綁在自己的身邊,你要得到她。而你所謂的愛,它並不是孩子所應該擁有的玩物。
當有一天,你真的願意為了你身邊之人掏出自己的心,奉獻在她的麵前。甚至可以笑著流淚,那就真正的證明你懂了。”
“但我希望,你永遠都不懂。”潘瑾瑜說到這兒,眼神一寸寸像是被泯滅的光,慢慢的暗淡了下去,“因為那滋味並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