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事與願違
“當年容王麵上一副斯文情深的模樣,可偏偏內心卻是個肮髒至極的,誰人都知隻有瑤兒不知。”
“啊,為什麽會這樣?”唐靜雪聽到這裏,捂住自己的嘴巴,心中盡是震驚,“可是話本上說……”
“話本話本!我瞧瞧你就是想挨打了,這些天我可是聽你學堂的先生說了,你日日逃課不說。還敢把話本藏著帶回來,瞧瞧都把你讀傻了。
話本上的東西都是騙你這些小傻子的,世上哪有如此的情,你以為一個王爺真的會因為你的存在,因為你的付出而至此與你一生一世一雙人,這話都是說出來,騙自己的!”
“那爹爹!”唐靜雪聽到這兒,一步一步挪到唐書的旁邊,乖乖的坐在一旁,兩手收在膝上,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唐書,“既然姑姑過得如此之差,並且受了別人的氣,那為什麽阿爹不把她帶回來?雖然她已經不是唐家人了,但畢竟也是你最疼愛的小妹,不是嗎?”
“你以為我不想嗎?”唐書眼睛之中沉澱的盡是傷痛,他抬起手,慢慢的拂過唐靜雪的發髻,小聲的說道:“然而她從未與我抱怨過一聲苦,她也從未提過一句去唐家,她與我說她過得極好。
可惜我最是知道的,她其實過得一點都不好,她每一句莫憂都像是鈍刀劃在我的心上,一刀一刀劃開那腐爛的肉,可是我能怎樣?我隻能保全了她這勉強,戴在臉上的自尊,她是如此倔強之人,我又怎能摘穿她這麵具看到她那麵具之下哭著的臉呢。”
“為什麽會這樣呢?”唐靜雪語句之中已經帶上了哭腔,“她真的不明白姑姑當年應該是怎樣的難受,明明,明明是讓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可偏偏最終是這個人挖了她整顆心,挖了她整顆心又算得了什麽,她連這一條命都給了他,明明是這京都第一才女,可偏偏最終嫁給了一個空有其表卻無內在的酒囊飯袋。
如這飯袋對她好些,你我就暫且不說,可偏偏這容王,在京都之中怕是金屋藏嬌之人自己都數不清,抬眼之間,怕又是一個紅顏知己。
“她怎麽能為這樣的人……”唐靜雪憤憤的握著拳頭,狠狠的砸到一旁的桌子上,“倒不如放了姑姑走,如果放姑姑走,姑姑估計還不是這般的下場!”
“容王是個心狠之人!”唐書語帶狠唳的說道“他給了你姑姑他身邊唯一的位置,將這府上所有的人都騰空了,他的確信守承諾,沒有任何的三妻四妾,的確將那榮華富貴,盡數捧到了你姑姑的麵前,可偏偏未曾將這一顆真心赤|裸裸的給她,可這是你姑姑一生的追求。
甚至在最後也不過是利用了你姑姑對他的情,帝王諸侯無一人有心,盡數都是淡漠之人。所以唐家有訓不管男女,都不許入諸侯之家,靜雪我隻希望你日後可以求得心安,可以平平淡淡,唐家已經受了幾世的榮華,如今他已經老了。”
“是爹爹。”唐靜雪看著唐書認真的點了點頭。雖然她不懂,為何世間有如此多的薄情郎君,可是偏偏這就是女子的命嗎?不管她是如此的風華萬丈,最終也不過是藏於深閨,養在高牆之下。
唐書見自家女兒,一副低頭失落的模樣,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衝唐平禮一個眼神,唐平禮識趣的上前,將自家妹妹扶起,摟在自己的懷中,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小聲的哄著:“回去歇息吧!”
唐靜雪不應,隻是跟著唐平禮向外走去,獨留唐書在身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小米遠遠的站在長廊的一頭,見自家小姐被少爺給扶著回來,心中便是一陣猛跳,連忙上前,尖著嗓子說道:“小姐你這是怎麽了?”“無事。”唐靜雪在唐平禮的懷中搖了搖頭,小聲的回應著。
“這些天,就不必出門了,在府上呆著,如今這天要變了,你是我們唐家心中唯一的寶,我不希望你最終卷入這一場風暴之中。”唐平禮目光認真地看著唐靜雪,隻待唐靜雪衝自己點頭,才放下心來準備離去。
卻一時被絆住了腳步,扭頭一看,卻見唐靜雪拿小指頭正勾著他的衣角,小聲的詢問道:“今日那位貴客前來,說是這江南來了一位生人,不知來的是何人?”唐平禮聽見唐靜雪這一問,瞬間臉色便是一變,但也不過是一絲。
他抬起嘴角,笑著刮了刮唐靜雪的鼻子,“不過是一個你不認識的生人,又何須管這麽多?你呀,隻需要在這府上安心的做你的大小姐,正好府上來了幾位新師傅,做些好吃的菜給你吃。”唐靜雪細細的打量自家大哥的神情,見看不出端詳,也隻得點了點頭。
但心中卻有那麽一絲的執著,隱隱的隻覺自己像是知道是誰。見唐平禮消失長廊那頭才扭過頭,語句淡淡的衝小米說道:“去給我打探一下,近期這地兒是否來了些生人,估計長得還像不錯,並且將京中當年榮王和榮王妃之間發生的事情,盡數給我查出來。”
“啊?小姐。”小米聽見唐靜雪這話,一張嘴“可是剛剛少爺不是說,這些是小姐就不必管了。”“哪有你說話的份!”唐靜雪一蹙秀眉,“全當我看了話本,快去。”
“好吧!”小米隻得委委屈屈的衝唐靜雪一行禮,“如果讓我爹與大哥知道,我就撕爛你這張嘴!”
“是,小米知道了,小姐你近些日子可是越發的凶了!”小米衝唐靜雪一行禮,連忙比了一個閉嘴的手勢,隨後一步一後退的離開了原地。獨留唐靜雪眼神幽幽的看著小米的背影,不知為何,心中像是堵了一塊巨石,怎麽也沉不下去。
“這天兒啊下了幾日的雨,可算是晴了!”小翠將窗戶打開通氣,扭頭衝坐在銅鏡前描眉的潘瑾瑜說道。潘瑾瑜點了點頭,在銅鏡前滿意的打量著自己,繪出的眉形。前些日子與周隱煜徹夜長談,知道了一些世事難料,一瓢水最終難抵一汪江。
周隱煜心也是一時之間難以平靜,潘瑾瑜一回想那一句話,自己不知該如何安慰,隻得默不作聲陪著周隱煜枯坐了一|夜,周隱煜將頭放在自己的頸項,呼吸拍打在自己的耳邊怕是氣氛難得安逸,自己竟然就這樣睡著了,再次醒來,周隱煜隻留了封信,便不見了蹤影。
“小姐,”小翠見自家小姐對著銅鏡瞧著瞧著便出了神,連忙喚道:“對了,前些日子這隔壁的小娘子邀請小姐您一起去賞荷,說是春意閣的荷花,那是一絕,小姐今日正好天好,可要去看看。”
潘瑾瑜抬頭看向外麵的天,張嘴還沒說話,便聽樓下一陣哄鬧,嘻聲笑語,便直接延續了上來,隨後便有小女子,軟聲糯語的喚道:“潘姑娘,怎麽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