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我要他死
第240章 我要他死
「很久了,」顧懷易離她兩步的距離,看著她,溫聲道,「喜歡你的男子很多,別人表露心意之後你都對他們拒而遠之,我就不敢說了,才能在你身邊呆這麼久。直到聽說你跟太子和離,我就不想等了,想試一試。」
李月皎原先心裡很有分寸,母親說她是極有可能做太子妃的,她自然不會接受旁人。
可現在不同。
她問:「你會對我好嗎?」
顧懷易點頭:「會的,如果你願意嫁給我,我必視若珍寶。」
他走近一步,李月皎就下意識的往後縮。她信得過顧懷易為人,可她就是害怕了。
顧懷易趕緊停住步子,「你願意,我這就回去準備提親。」
李月皎提醒他:「縱使與太子為敵,你也不怕嗎?」
「不怕,」顧懷易道,「他未必能登基。」
李月皎笑了笑,「縱使太子之位被廢,他也是大皇子。」
「那我更應該勇敢一點,」他說,「不然你就被他吃定了。」
李月皎的眸底有些異樣的光芒跳躍了一下。
又很快黯了下去。
顧懷易道:「皎兒,我從未見過你這樣不開心的樣子,你原本是最快樂的那個,什麼煩惱都沒有的。」
從小她就在父母的掌心上,哥哥也寵她,表哥也護著她。顧懷易曾經開玩笑似的說她眾星捧「月」,就這樣被捧著長大,她又怎麼會不快樂。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求皇上答應和離,也順利離開了東宮,她以為這會兒太子該滿意了,可還是不肯放過她。
畢竟是太子,姨母哪怕再怎麼責怪他,還是不會對他如何的
所以太子無需把她當人看待,或者說,他不把任何人當人看。
今日這樣狼狽回來,全府上下能有幾人不知,縱使她父母不會像邱瑤夕的爹娘一樣逼死她,可她的名聲終究是毀了。
哪怕顧懷易肯娶她,今後有多少人會在背地裡同情她,議論她,亦或恥笑。
還不如死了,沒有再醒過來。
李月皎垂著眼眸,心裡是波濤洶湧的恨意。
片刻后,她說:「我要他死。」 -
傅雲從還真去提自己不做太子了。
傅景翊就讓他跪在御書房裡,自個兒去鳳鸞宮過夜。
「要不,再生個吧,你看成嗎?」
傅景翊特別殷勤的給清辭端茶倒水,還給她揉了揉腿和手臂,最後看她心情緩和點了,再試探著開口。
「什麼意思?」
「他自己說不做太子了,不是我要廢他,」傅景翊小心翼翼的解釋,「咱們多生兩個,從中挑最好的,往後養孩子教孩子經驗也足些,會越養越好的。」
眼看著她表情不對勁了,傅景翊還是硬著頭皮把話說完,「問過太醫了,太醫說你歲數不大,身子調養得好,完全沒有問題的。我們要背負的是萬千子民,江山不能所託非人,否則我也捨不得你受生孩子那苦。你說呢?」
清辭長長嘆了口氣,最後點了下頭。
傅景翊在她唇上親了一下,抱起她歡喜得往床上去。
這麼多年她都在堅持喝避子湯,那東西喝多了對身體不好,於是後來他都盡量忍著不碰她。可他是個男人,早就憋得受不住了。
清辭勾著他的脖子,說:「那孩子不做太子了,你能容他再娶皎兒不?也不知他怎麼的,突然跟中邪了似的,非要皎兒不可。」
傅景翊低頭看她,「那是你外甥女,你都不介意我介意什麼。不過最要緊的,是李月皎自己不肯,你想想咱們綿綿,有男人這樣對她,你弄不弄死人家?」
說的也是。
別說綿綿,但凡欺負月皎的是別的男人,清辭都絕不能讓他活過今夜。她畢竟是個凡夫俗子,大義滅親的事她做不到。
清辭想了想,道:「對,絕不能再讓他造孽了。」
傅景翊知道她為什麼這麼溺愛太子,無非是她惦記著沒有陪在孩子身邊的那兩年,她愧疚,覺得對不起孩子,又覺得孩子會變成現在這樣跟她有關。
做母親的,心底深處都是軟的,捨不得孩子受傷吃苦。
每一個巴掌打在孩子身上,都痛在她心裡。
可這世間常常沒有兩全之法。 -
過了一夜,傅景翊下了早朝,太子仍跪在御書房裡。
脊樑倒是仍然筆挺。
傅景翊看了他一眼,就繞過他,坐在了案牘前翻看奏摺。
宏公公低著頭墨硯,偶爾偷偷看了眼太子,這太子長到這麼大,什麼時候挨過這樣的罰?
傅雲從等了一會兒,也沒等父皇跟他開口說話,於是道:「既然覺得兒臣不配太子之位,為何不廢?」
傅景翊提筆批複一本奏摺,墨跡稍干,再合攏放置一邊。
他再拿起另一本,道:「父皇想看到的是你成長,而不是自暴自棄。」
傅雲從沮喪道:「可兒臣確實不行,兒臣不能忍,性子差,又不聰明,連個女人都不能把握。」
「你還真是不能忍。」
傅景翊想著,自己也不是沒生過朝堂上那群老頑固的氣,有些氣忍不下去,人被情緒侵佔了,就不能理性的去考慮問題了,不能再做出令人心服口服的決策。
對於女人。
也不是沒生過清辭的氣,有時候真是氣的沒話說了。
可是想發怒的時候,他都會想想自己最初要的是什麼,也不忍心看她傷心,有些重話到嘴了都生生咽下去了。
說到底,衝動是這孩子不成熟。
傅景翊又問:「你愛上李月皎了?」
傅雲從沒考慮就搖了搖頭。
他覺得不是愛,不是那種願意為她付出所有,矢志不渝的愛,不像父皇對母后無條件的信任遷就。就是想擁有她,不想她做別人的媳婦,只要把她放在自己的內廷,就好了。但他也不是完完全全的無情,他願意負起責任對她好的。
傅景翊頭疼得捏了捏眉心。
「你母后要是問你這話,你最好別搖頭,要被她打死的。」
「父皇說的是。」
傅景翊又不說話了,專心批著奏摺。
傅雲從跪得膝蓋很疼,又酸又疼又脹,實在有些受不住了。
他在地上難受得挪了挪膝蓋,一直用餘光偷看父皇,父皇還是沒有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