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待客之道
第194章 待客之道
江太醫給清辭清洗傷口,傅景翊沒心情去處理劉明崇跟鸞冰玉那點事兒,就讓他們呆在外面等著。
他則站在清辭身邊,沉著臉看著江太醫給她上藥,又把她的手掌一層層的綁起來。
清辭道:「你得空就去替鸞冰玉主持個公道啊,不用呆在這兒。」
傅景翊沉聲道:「你不記得自己有身孕了,你去擋鞭子?」
「我不去擋,鸞冰玉就把劉明崇劈死了。」
「你拿你和皇子的命去換劉明崇,」傅景翊太生氣了,「你知不知道孰輕孰重?」
他言語里的指責很顯然。
清辭解釋道:「鸞冰玉若真的劈死了劉明崇,這事你怎麼辦,處置了鸞冰玉,今後跟北濱國怎麼相處,不處置的話,劉太傅那裡恐怕寒了心,要鬧翻天去了。你想想那處境,到時候最為難的,就是皇帝你。」
傅景翊不容置喙道:「不論如何,朕都不准你再做這樣的事,為誰擋都不行。」
清辭無力道:「我有分寸的。」
江太醫在此時說:「手掌傷可見骨,必須要外敷藥物,有些藥物是不利於保胎的。」
聽到這裡,傅景翊的嘴角拉垮得更深了。
清辭趕緊要把繃帶撕開來,「那就別用這些葯,把它洗掉。」
「不準洗,」傅景翊命令道,「江太醫,給她綁好。」
當著傅景翊的面,清辭也不敢犟,心裡想著一會兒背著他,就馬上去把葯洗掉。
江太醫繼續給她綁,寬慰道:「一般是不會有影響的,只是相較正常情況下多一點風險而已,娘娘不必憂慮。」
「嗯。」
清辭嘴上說嗯,眼睛很認真的看著江太醫是給他怎麼綁的,到時候她洗乾淨了還得照模樣給綁起來。
傅景翊立馬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你敢把葯洗掉,以後就別想出宮了,你看朕還能不能讓你踏出去一步。」
清辭哼了一聲。
攔得住?
傅景翊見她不怕,就乾脆威脅道:「你手不想要了,這個孩子朕也就不要了,你試試。」
清辭這才抬起頭看他,瞪直了眼睛。
「你不要,我要。」
傅景翊啞口無言,緩緩后,無奈道:「聽話,別讓我擔心。」
就算清辭答應得好好的,傅景翊還是不太信,她說要一個人留在寢宮裡休息,傅景翊非得拉著她一起出去。
殿外,劉明崇跪在地上。
鸞冰玉站在他一邊,道:「皇上,不止這個人,還有別的人,他們一堆人欺負我一個。」
劉明崇跪著頷首道:「皇上,臣不知道她是玉公主啊,她也沒有說……」
「無論她是誰,都不是你揪她頭髮的理由。」
清辭被扶到椅上坐下,口氣不太好。
劉明崇解釋道:「我們在打球,她擅自跑進來攪亂局勢,頭髮甩到了我臉上,我就想提醒一下她。」
鸞冰玉斜睨著他,「揪我頭髮是小事,你們說我北濱是犄角旮旯里的小國,還說我們北邊小國的女子生的好看,千里迢迢過來都是供人消遣的。」
當她反諷祁元男子長得丑時,劉明崇便說了一句話:你們這些女的長得好看又如何,來祁元不就是供我們消遣的?你上這兒來,不就是指望著我們中有人看上你?
他不僅這樣說,還伸手去摸她的下巴,這才致使鸞冰玉怒火中燒。
她本就是母國送給皇上的禮物,這事她自己心中就有芥蒂,被這樣說出口,自然惱羞成怒,恨不能跟劉明崇拼個你死我活。
清辭聽到鸞冰玉這話,心裡便生起了一股嫌惡。這群世家子弟,這樣膚淺下流?
傅景翊蹙眉道:「劉明崇,外邦人無論男女,無論身份,來祁元便是客,太傅沒有教過你待客之道?」
劉明崇頭深深垂在地上,「臣知錯。」
「太傅教子不善,何以率為臣先。辭去職務,把兒子教明白了再入朝為官。」
劉明崇對這處罰難以置信,「皇上,臣只是一時口快,臣差點也被玉公主打死……」
傅景翊不予置理,擺了擺手,「拖下去。」
鸞冰玉沒想到皇上罰的這樣重,這處罰直接牽連到他爹,鸞冰玉很懷疑這劉太傅是不是不得聖心,借口除了呢。
「不僅是劉明崇,還有禹親……」
「公主將貴妃的手重傷,此事不予追究,」傅景翊淡淡道,「若貴妃沒將那鞭子擋下來,眼下公主該當如何?」
鸞冰玉頓時滯聲,頓了一會兒,道:「陛下敬重我北濱,我代北濱百姓謝過陛下。」 -
用晚膳的時候,清辭忍不住問:
「這樣會不會太重了?讓人覺得皇上有失公允?」
「欺辱北濱公主事小,蔑視北邊列國事大。劉明崇一句話,得罪了北邊所有國家。這事不嚴加處置,只怕這種自恃大國而瞧不起外邦人的風氣會越來越惡劣。」
傅景翊不讓她用傷手拿筷子,親手餵給她吃,一邊喂,一邊說:「羽國以武立國,能人異士數不勝數,原是不可小覷的國邦,卻太過目中無人,還縱容司覃然在我朝肆意妄為,也未曾善待羽國百姓,對周邊列國也是不放在眼裡,久積民怨,不得人心。」
不管什麼菜,他都只喂一口,哪怕清辭的目光里有再多渴望,他都不縱容她多吃一點。
提到司覃然,清辭又想起那一遭過往,受傷的手不受控制的握緊,劇痛頃刻肆延。
傅景翊見她眉頭皺了下,看著她問:「當初你的失蹤,跟司覃然有關對嗎?」
清辭點了下頭,可其中的事她不想細說,也不想細想。
「別說這個了。」
傅景翊立刻止住嘴,回到那個話題上,「在羽國的戰事上能這樣順利,離不開羽國周邊幾個國邦的協助。劉明崇等人的言論在外邦看來,就代表祁元朝的態度,必須嚴懲以儆效尤,我們不能走羽國的老路。」
能把羽國打得節節敗退,落在外邦眼裡祁元確實強大,可如今的祁元遍地婦孺,缺了多少男丁,為安撫這些失了主心骨的小家以及戰事上的損耗,又掏了多大的財力。
羽國這一戰是孤注一擲。
正因如此,當初羽國的降書才那樣重要。
清辭點點頭,「你是對的,只是這樣一來,那群人鸞冰玉一個也看不上了。」
「那是她的事,」傅景翊說,「她知曉厲害關係,總會把自己嫁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