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中毒

  第102章 中毒 

  回金陵城的第二天,蕭承書執意迎娶中書侍郎沈大人之女沈柳茵,而與原配和離的消息,傳遍了皇城。 

  世人道,那畢竟是個宮女,也就是他當初死了,皇上又寵著南嬪,才會給南嬪的宮女賜了這樁婚事。 

  如今蕭二公子活過來,怎會讓這樣身份低下的宮女霸佔著他正妻之位,怕是一眼都不會看。 

  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又被人津津樂道。 

  這件事傳得沸沸揚揚,而清辭是在慶福宮中,聽著邱茗的那個婢女故意說給她聽的。 

  分明是和離,她們偏偏說成休棄,酸言酸語地說個不停: 

  「等著吧,這就是不安分的報應。那邊沒了名份,這邊很快皇上也會厭棄了她,到底是一個被人棄如蔽履的破鞋,還真以為自己是個香餑餑呢。」 

  「那是一廂情願,何況身份懸殊,但凡蕭二公子活過來,能要她?肯定娶個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 

  清辭懶得搭理她們,她只有兩個念頭。 

  一是蕭承書果然沒有食言。 

  二是沈柳茵,不知她是個怎樣的女子。 

  她沒來得及多想一會兒,乾清宮裡的太監來傳話,說皇上今夜會留宿慶福宮。 -

  傅景翊在湯池裡泡著,宏公公進來急聲道:「慶福宮出事了!」 

  「什麼事?」傅景翊心弦一緊。 

  「是邱嬪娘娘,她突然腹痛不止,太醫正給她瞧呢。」 

  是邱茗啊,那沒事了。 

  傅景翊將起的身子又淌進了湯池裡,雲淡風輕道:「那就交給太醫吧。」 

  宏公公又道:「邱嬪娘娘是去偏殿坐了坐,喝了清辭姑娘敬的茶才腹痛不止的!太醫驗了茶水有毒,太后已經趕去慶福宮替邱嬪主持公道了。」 

  「荒謬。」 

  傅景翊起身,太監們一擁而上給他擦身換衣。 

  太監們動作已經很快,可他還嫌慢,吩咐宏公公道:「你先去慶福宮,告訴太后朕馬上就到,這事朕來處置。」 -

  眾目睽睽之下,清辭跪在太後腳邊,鄭穎幾度想衝上去給她求情,都被小禾攔了下來。 

  太後向她伸出碩長的金甲,甲尖挑起她的下巴,目光一寸一寸在她的臉上巡浚。 

  「這一回,皇上也保不住你。」 

  清辭道:「婢女問心無愧。」 

  「天牢里個個都說自己是冤枉的,」太后輕拍她的臉,「死到臨頭了,怕不怕?」 

  其他人都相隔甚遠,幾位太醫忙碌的聲音和邱茗痛吟的聲音蓋過了她們之間的話。 

  清辭淡淡的看著太后,道:「此前邱嬪做的臟事,皇上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太后這回最好也是讓這事不了了之,再鬧下去,滿宮都知道邱嬪陷害了我,皇上就不得不懲治邱嬪,到時候,不知邱太尉是記恨皇上,還是記恨太后您?」 

  太后目光猶豫了須臾,哼道:「還嘴硬,邱嬪會拿自己的性命陷害你嗎?你算什麼東西。」 

  清辭笑了,「邱嬪不會拿性命陷害我,所以她只是腹痛,不可能會死。」 

  太后愣了一下。 

  「你怎麼就肯定她不會死?」 

  她想了想,這賤婢若是清白的,更該早早下手以絕後患。 

  「來人,把這賤婢拖下去亂棍打死。」 

  大不了是個錯殺,人死都死了,皇帝還得拿她如何。 

  侍衛應聲向清辭逼近。 

  清辭的手緩緩握成了拳。皇上還不來,實在不行她只能動武了。 

  「太後娘娘!~」 

  宏公公急匆匆趕來,在太後面前站定了,躬腰行禮道:「太後娘娘,您累著了吧,皇上讓奴才帶話來,這事皇上來處置,不能累著太後娘娘。」 

  太后臉色一沉,「皇上孝順,本宮不累,這個賤婢謀害邱嬪,罪無可恕,理應賜死。」 

  宏公公諂媚道:「可不是嘛,該死,只是皇上說了要親自處置,還請太後娘娘不必費神了。」 

  太后看看宏公公,又看看清辭,哼了一聲,坐在了婢女端來的紅漆檀木椅上。 

  「那就在這裡等皇帝。」 

  偏袒這賤婢又如何,邱茗到底是邱太尉的妹妹,位在嬪位,毒害她這麼大的事,皇帝還能把黑的說成白的,讓這賤婢有條生路不成。 

  傅景翊很快趕到,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清辭,對太后客客氣氣的說:「驚動母后了,這事朕來處置就好,母后回壽康宮吧。」 

  太后鳳眼輕挑,「皇帝不用管我,我就在這兒看著。」 

  傅景翊就沒再管她,目光在跪著的清辭身上頓了頓,轉而看向正殿裡頭,「宏長永,進去看看。」 

  宏公公應聲進去,一會兒就出來了。 

  「回皇上,娘娘中的是月杏花之毒,毒不致死,不會危及娘娘性命。」 

  聽言,太后凝眸道:「縱使不致死,賤婢毒害邱嬪亦是證據確鑿。」 

  傅景翊置若未聞,再問:「這月杏花是什麼,從未聽過。」 

  「回皇上,月杏花在乾燥之處生長,不喜潮濕之處,因而金陵城方圓百里都沒有月杏花,」宏公公頓了頓,又道,「邱嬪娘娘應當識得此花,邱嬪娘娘母家就在北方風沙之地。」 

  聽到此處,太后臉色微微一變,趕緊起身。 

  「既然邱嬪無礙了,本宮便回壽康宮了。」 

  傅景翊目光送走了她,再看向清辭。 

  清辭低著頭,察覺到皇上的目光,頷首道:「婢女從未接觸過月杏花,懇求皇上搜宮。」 

  傅景翊擺擺手下令。 

  「搜宮。」 -

  邱茗終於從腹痛中緩過來,滿屋子裡的人盡數退下,皇上站在床位,冷著一張臉看著自己。 

  他向來這個表情,邱茗沒有多在意。 

  「皇上!臣妾差點死了,臣妾好怕……」 

  邱茗哭得梨花帶雨,柔弱惹人憐。 

  傅景翊淡淡道:「不會,月杏花毒不死人,你知道的。」 

  邱茗雲里霧裡的,「什麼花?」 

  「這是從你宮裡搜出來的東西,你自己看看。」 

  與此同時,邱茗也注意到,皇上身邊太監端著個盤子,盤子上置一琉璃小瓶。 

  雖然她從未見過這個瓶子,可是也下意識的猜到,「這是……月杏花毒?」 

  傅景翊面若寒霜,沒有做聲。 

  邱茗爬下了床,茫然看了看這瓶子,雙腿一軟,跪在他腳邊哭訴:「皇上,臣妾被人栽贓了,臣妾怎麼會毒自己啊!」 

  傅景翊甚是惋惜得嘆了一聲。 

  「你怎麼還不明白。出事後,只有太後進過你的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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