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換廂房
第68章 換廂房
到亥時,陸平謙都沒醒來。
清辭打了個飽嗝,趴在桌上準備睡會兒,門在此時被敲了兩下。
清辭開了門,對方是山莊里小廝的打扮。
小廝哈腰咧著嘴,姿態恭敬得跟收了錢似的,「姑娘,咱們莊主送了您兩間上好的廂房,麻煩您挪個步。」
清辭警惕得看著他,「送廂房?不是不夠用么?」
「您在晚飯席間表現得尤為出彩,所以莊主特地送您兩間不外放的廂房。」
清辭回想起那一場玩笑似的打鬥,她哪裡來得及大顯身手,只隨便打了幾個半吊子,陸平謙就暈了過去,她只能拖著人走了。
山莊里先是派人送來了一桌大菜,說是特別照顧的,這會兒又讓換廂房?
清辭擺了擺手,「這間住著挺好,不換了,替我謝過莊主。」
「姑娘!」小廝見她要關門,急了,「莊主吩咐了我一定要把事兒辦好,姑娘拒絕了莊主這份好意,我可怎麼回去交差啊。」
「是我要拒絕,也不是你的錯。」清辭微笑著說,「無功不受祿,莊主的好意我實在不敢承受啊。」
小廝往屋裡頭看了看,「姑娘和一個男子住一塊兒也多有不便。」
「這是我自己的事。」
對方催得越緊,她越是不樂意,「我困了,抱歉。」
清辭強行關上了門。
「姑娘!姑娘!」
小廝在外頭喊了好幾聲,把隔壁的人給喊了出來。
「幹什麼呢,大晚上的,讓不讓人睡了?!」
「怎麼的,莊主讓我在這兒喊的,有本事走人啊別住這兒!」
隔壁的人慫了下來,再沒意見。
陸平謙揉著眼睛轉醒,「咋了?」
清辭說,「說是要給我們送廂房,天曉得來的到底是不是莊裡人,不搭理。」 -
聽了小廝回報,傅景翊有些頭疼,倒也沒責怪他辦事不力,只讓趕緊退下。
秀月勸道:「陛下,既然她都與男子同住一間了,陛下何不……」
幹嘛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何不換一棵呢?
「何不什麼?」
冷洌的目光掃來,秀月把到喉嚨的話都咽了回去,「何不再接再厲,總有法子的。」
「那就走水。」
「走水?」
「去辦。」
傅景翊言簡意賅,秀月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好!馬上去。」 -
陸平謙醒來之後哪還敢睡床塌,填過肚子后很自覺的躺去了地上。
清辭剛閉上眼,窗外一道突兀的風聲讓她驚而坐起。
窗被強勁的力道推開,一根火棍從窗口飛了進來。
在砸到陸平謙之前,清辭閃身過去一腳踹出,將火把原路踢了回去。
陸平謙嚇傻了,「這,這是啥考驗?」
火把雖飛了出去,陸平謙的被子仍著了火。
清辭聞到了清油的味道。
剛剛那個火把滴了大量的油,即使她踢了出去,火星仍會輕而易舉的落下。
清辭反應極快的抓過床上的被褥撲滅了火。
陸平謙的心還是一顫一顫的,突然嘴巴一扁抹起了眼淚。
先是半山腰上被司覃然攔路,再是吃個晚飯血流成河,睡個覺還有火把飛進來……
從小到大遭受過最大的挫折也就摔跤的陸小公子,心態終於崩了。
「師父,我想回家!」
清辭嫌棄得看了他一眼,「你至於嗎,就一個火把嚇成這樣?」
敲門聲又響起。
「姑娘,出什麼事了嗎?」
「沒事兒!」清辭回道。
門外馬上沒了動靜。
清辭把窗關上,「陸平謙,你來前不知道這地方是個多事之地么,你一個男人,皮都沒破一點兒怕成這樣?這不有我在么?」
陸平謙的被褥燒了,沒處睡,又怕又急。
「我以為打鬥都是光明正大一對一,師父你那麼厲害都不在乎話下,我不知道還要打群架,還搞偷襲……」
偷襲防不慎防啊,但凡清辭反應再慢點,那沾滿清油的火把就直接砸在他身上了。
他最害怕火了。
清辭蹙眉,「你睡床上,離門和窗都遠,我在地上。放心,有一點兒異響我醒得極快,不然我也活不到現在,別怕。」
「嗯。」
在她柔和篤定的目光里,陸平謙慌跳的心總算慢慢平靜,「師父,你真好。」
清辭背對著他在桌邊倒水喝,嘴角莫名揚起。
有個小拖油瓶也不錯。
等到他在床上睡下,清辭以身為枕躺在了床邊地上。
噔噔——
又來敲門了。
「師父……」陸平謙聲音顫慄。
「有我在,怕什麼。」
清辭起身開門,這一回,她傻眼了。
秀月抱著劍站在門口,直接問:「明白了么?」
清辭縷了縷思緒,很快就想明白了。
無聲嘆息,「他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遠?」
管天管地管她的感情,連她跟弟弟同住一屋也要管。
秀月用命令的口吻說:「收拾一下,換廂房。」
清辭眸色略深,沒有動身。
秀月口氣軟了些:「陸平謙會有人保護,不會趁你們分房對他不利。」
「我信不過你主子,」清辭直截了當的說,「你應該明白的,有些事他脫離不了干係,而那是我的底線。」
陸平謙在後面聽得一頭霧水,又不敢插嘴。
師父這樣的高手能在這裡遇到熟人並不意外,只是清辭面對眼前這個人,似乎不大友好。
秀月沉著臉色,不容置喙道:「你總該聽他解釋吧,你這樣斷定他觸碰了你的底線,是不是有些武斷了,跟你對蕭承書做的有什麼區別?」
清辭冷聲,「扔火把進來呢,這算什麼?」
「是我一人的主意,」秀月說,「他不屑於這樣做的,你認為他缺女人缺到非要對你不折手段?」
這話倒也有道理。
清辭想了想,沒錯啊,她雖然被郡主那番話嚇到,甚至有懷疑皇上參與了蕭承書的事兒,參與了那些謊言。
可說到底,皇上哪怕對她有意思,也不可能到那個地步。他可是有後宮三千的皇帝啊,對她充其量有一點兒興趣罷了。
「那你又為什麼,為他做到這個地步?」清辭看著她的眼睛叩問。
「我忠於主子,這不是應該的嗎。」
清辭對天無語,虧得秀月這樣理直氣壯,「早這樣坦白不就好了,我還能說個不字?非要搞成這樣,把我徒弟都給嚇壞了,你的辦事能力有點差。」
她轉身去柜子里拿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