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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她忘記的傅景翊二

  第32章 她忘記的傅景翊二 

  天寒地凍的,渾身濕漉漉的水快要結成了冰。 

  傅景翊驚奇看著她泰然的模樣,同樣從冰窟里出來,她明明吐出的呼吸都成了白霧,身板卻依然輕鬆。 

  女子見他凍得發抖,溫聲道:「你等等。」 

  她跑出去撿了一捆樹枝來,堆在他面前,鑽木取火手勢嫻熟。 

  火焰燃起來,傅景翊凍得瑟縮的身子漸漸回暖,他的目光始終牢牢看著她的臉。 

  火光照紅了她的臉,好似仙女有了凡塵氣息,親和可愛了許多。 

  「你為什麼在水下?」 

  「練龜息,練挨凍。」她也問,「你是什麼人?」 

  「七王,傅楓。」 

  他沒有想瞞,甚至下意識的報了自己的大名。 

  他覺得以自己的小字告知仙女,是一種怠慢。 

  女子笑笑,「今天運氣真不錯,順手撈了個七王,七王打算怎樣報答我的救命之恩?」 

  傅景翊目光灼灼。 

  「姑娘若不嫌棄,我能以身相許。」 

  說來也怪,他從小對女子觸碰很厭惡,有時不小心碰到,他就感覺身上沾了屎。 

  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裡,他收集了許多關於斷袖的書籍。 

  他想,他應該是個斷袖。 

  直到方才水下的擁抱,也許是一時情急,他竟然沒有絲毫反感。 

  女子道:「我是個俗人,給銀錢就行。」 

  傅景翊在腰間摸索了一番,很可惜,「我沒有帶。」 

  女子嘆了口氣,「行吧,記著就行,你得記清楚了,有我這樣一個救命恩人等著你報答呢。」 

  傅景翊點頭,「沒齒難忘。」 

  外頭的刺客在山裡層層包圍著守了好多天。 

  女子在特定的時間外出尋找食物,其他時候都跟他呆在一起。 

  「你叫什麼?」 

  「清辭。」 

  「你這麼多天不回家,家裡人不會著急嗎?」傅景翊問出口就想打自己嘴巴。這不是催人走嗎,可他一點都不想她走。 

  清辭烤兔子的手頓住,神色複雜,「七王殿下,我心裡頭有件事很困惑。」 

  「你說。」 

  「主子做什麼都是對的,奴才永遠不能質疑主子對不對?」 

  傅景翊想了想,道:「主子也會有錯,只是奴才不能管主子。」 

  「那如果,主子跟這個奴才是相愛的呢?」 

  清辭困惑的眼裡有明明滅滅的痛苦。 

  傅景翊深吸了一口氣,「主僕之間,大多是奴才的一廂情願,男人都是多情且薄情的。」 

  他聽得出來,清辭在說她自己的事。 

  這是他頭一回對清辭耍心機。 

  清辭有些失神,棍上的兔肉好久沒翻身,焦味入鼻,她才搖了搖頭回過神,喃喃自語,「我得信他,他何必騙我。」 

  她把這個烤失敗的兔子遞給傅景翊。 

  傅景翊食之無味,「他是什麼人,可以告訴我嗎?」 

  能有她這樣的婢女,這個人應當是金陵城中的顯赫人物。 

  「他叫秦承澤。」 

  傅景翊若有所思,「是他。」 

  那就明朗了。聽聞秦太師與南境王,為秦公子和南淮郡主定了個口頭婚約。她應當在為這事愁心。 

  清辭警告他道:「咱們各自的立場你心裡該清清楚楚,此事過去,你切不可對外人提起我,我也絕口不提你。」 

  傅景翊點頭。 

  「如果在救我前,你就知道我是七王,你還會救我嗎?」 

  清辭道:「會,因為太師沒讓我殺你,也沒說我不能救你。」 

  她有些無賴的聳肩,「再說了,那幾個黑衣人又沒告訴我他們是誰的人,殺了又怎樣,只能怪他們太差勁。」 

  其實在傅景翊自報「七王」時,清辭心裡卧槽了一下。 

  完了,七王這票很可能是太師派人的乾的。太師乾和太子乾沒什麼區別。 

  現在咋的,只能躲著。 

  入夜。 

  大冬天的為了取暖,兩個人平躺在一塊兒緊緊挨著。 

  清辭讓他放心得睡,一有風吹草動她能飛快驚醒。 

  傅景翊再一次驚喜得確認,這樣的接觸一點都不讓他噁心。 

  如果這世上有女人是他可以碰的,那他就不是斷袖,不必再深究斷袖是怎麼回事兒了。 

  這個女子很快入睡,勻稱的呼吸時而被柴火燃燒的聲音掩蓋去。 

  她側顏尤其精緻,濃密的眼睫像把小扇一樣,玉挺的鼻樑上能看到白白的絨毛,紅潤的杏唇緊緊抿著。 

  傅景翊看著她微嘟的唇,突然生出一個念頭。嘗一下應該很甜。 

  這樣想著,他喉間滑動了下,趕緊收回了目光。 

  從來沒有在這樣簡陋的地方過夜,他穿得厚,洞里又潮濕,衣服到現在都沒幹透。鞋襪里也潮潮的很不適。 

  她只穿了薄薄一層,她似乎一點兒不知道冷。 

  確認她睡熟了。 

  傅景翊小心翼翼的起身,把青玉色銀絲邊流雲紋的外袍脫了下來,撐在火堆邊烘著。 

  頭似乎有些疼了。 

  清辭睡醒時,傅景翊在三步遠處,背靠土牆坐在地上,眼皮子很重,臉燒得通紅。 

  外袍蓋在身上,努力睜大眼睛看著她。 

  「你醒了啊。」 

  清辭湊上去摸了摸他額頭,手心一片滾燙,「你發熱了。」 

  傅景翊點頭,「嗯,怎麼辦呢。」 

  「我去給你弄水來喝。」 

  她這一去,去了小半個時辰。 

  回來時手拿著片寬大的葉子,盛著搖搖欲墜的清水遞到他嘴邊。 

  他渴到極致,大口大口喝了個乾乾淨淨。 

  「水源是近,可大冬天的找個沒枯的葉子好難,就耽擱了些時間。我們還是沒法下山,到處有埋伏等著你。」 

  清辭無可奈何的嘆息。 

  除非殺光了那群人才能帶著他下山。 

  可她不想殺那些人。 

  太師府就在山腳下,那些人八成是太師的屬下,她救七王已是叛主,怎還能倒戈相向。 

  傅景翊頭昏昏沉沉的,意識卻不混,「辛苦你了。」 

  清辭去扯他披在身上的外袍,「你發熱了,不能穿那麼多的,給我。」 

  他卻拽得很緊,「我冷。」 

  清辭突然想起來有一回她也是在冬日裡挨了凍發熱了,秦承澤整夜都緊緊的抱著她,第二天醒來便好了。 

  他說正常人的體溫能治病。 

  清辭瞧了瞧傅景翊,唇色發白,皮膚泛著不正常的紅,整個人微微發抖。 

  他的情況比自己當初糟糕多了,他沒得吃藥。 

  清辭深吸了一口氣,著手解自己的衣帶。 

  在他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衣服滑落到腳倮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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