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難得駕臨
第19章 難得駕臨
皇上提拔驃騎將軍,屢屢委以重任,前朝後宮一體,邱茗身為驃騎將軍的妹妹,地位自當尊崇。
可南境一旦作亂,整個祁元朝得顫上一顫,且南境王滅太師府有功。
皇上尚不可厚此薄彼,對於邱茗和洛詩妍,八成封個同位。
「畢竟我也是父王的臉面,總不想給他丟臉的。」洛詩妍笑笑,「不過我這肚子里揣著別人的骨肉,皇上又能對我好到哪兒去。」
清辭道:「郡主容色絕艷,普天之下沒有幾個男人不動心的。」
洛詩妍搖了搖頭,她的手指著肚子,嫣然一笑。
「我這孩子的爹,動過心嗎?」
清辭不知道該怎麼回話了,良久之後,說了一句,「或許他也以為,你從未動心。」
洛詩妍還是搖頭,「錯了,他根本就不會去想這個,他不在意我有沒有動心。」
明明說好不提秦承澤,郡主卻總是各種各樣的說到他,說時還總是流露出淡淡哀傷,搞得清辭很尷尬。
「別想太多了,對孩子不好。」
洛詩妍倚欄,轉過頭去。
這兒地勢稍高,小半個御花園盡收眼底。
她這一望,興緻昂起,「你過來看。」
清辭順著她目光示意,看到一位身著華服,頭飾繁瑣,在婢女簇擁下款款走在鵝卵石路上的尊貴女子。
婀娜天成,人間絕色。
「那是誰?邱茗?」清辭瞎猜。
「怎麼可能,」洛詩妍壓低了聲音道,「邱茗在宮裡哪能這樣招搖,還沒受封呢。你看仔細了,這位耳垂上戴著的,那可是東珠。」
除了皇太后和皇后,無人可以配戴東珠。
如今尚無皇后,那麼這便是昔日的宸妃,如今的宸太后了。
「皇上的母親這樣年輕?」清辭鄂了一額。
洛詩妍忍不住笑了,「皇上可不是她生的,只是養在她嗣下而已。過去子憑母貴,如今倒是母憑子貴了。」
清辭明白了,點了點頭。
過去彷彿聽聞過太后尤得先帝寵愛。難怪了,如此麗質,看著便賞心悅目。
「康寧嫣。」
洛詩妍淡淡說出一個名字。
清辭也看到了,有個披著火紅披風,清純可愛的姑娘,奔著太后而去。
太後身旁的婢女熟練的退後一步,康寧嫣攙著太后,笑得那個甜美恭順。
只是隔得遠,聽不見她們說了什麼。
清辭感嘆,「丞相的千金,同太后這樣交好。」
洛詩妍淡笑,「丞相總要送個女兒入宮的,邱茗一個勁兒跑乾清宮,康寧嫣便去討好太后,這也是條好路子。」
清辭收回目光,看向她,「那郡主是要爭,還是不爭?」
要爭便好好去爭,不爭便低調居宮,儘可能去避免與皇上照面,也好避開後宮女人的唇槍暗箭。
洛詩妍眼帘微動,「爭寵很難。」
「未必。」清辭道。
洛詩妍輕笑一聲,「你不知道,皇上是有潔癖的,邱茗有一回碰著了皇上的手,皇上在她走後洗手洗了兩盆水。」
清辭眼睛睜得像銅鈴。
洛詩妍解釋道:「這樣的事過於好笑,乾清宮的宮人沒管住嘴,給說了出去。」
清辭尋思著,她那回手掐皇上的脖子,不知事後皇上洗了多久。
不過這樣的事兒,宮人怎麼可能管不住嘴?泄露出去是個撼動朝野的大事兒。
「碰個手都這樣,皇上還怎麼行房事,豈不是要斷子絕孫?」
洛詩妍慌忙去捂清辭的嘴,「這話你也敢說。」
清辭後知後覺的發現她說錯了話。
皇帝到底是皇帝,開他玩笑都不行。
郡主的婢女小蓉在此時急匆匆的跑上亭子,行了一禮,面帶喜色。
「郡主,宏公公來傳話了,皇上今日在欣宜宮用晚膳。」
洛詩妍輕蹙眉間,「知道了。」
進宮住了這麼些天,還未見過皇上一面。
今兒個為什麼來,因為是秦氏全族的刑期?-
宮女給郡主好一頓折騰,還給畫上了花鈿妝,光潔額頭間的一點紅艷,更叫這張清雅的臉添了幾分風情。
「行了吧?」洛詩妍久坐妝鏡前,有些坐不住了。
「郡主得仔細打扮,皇上難得過來。」小蓉細細給她描著眉眼,為她高興,「皇上可從來沒同邱小姐一同用過膳,皇上對您是不一樣的。」
洛詩妍不以為然,「也許吧。」
清辭不免覺得郡主有兩把刷子,皇上有沒有同人用過膳都知道。
乾清宮的人難不成個個不要腦袋了,啥事都往外頭說?
八成郡主在皇上身邊有人,皇上大抵也是無所謂,任由她盯著。
聖駕到了宮門口,整個欣宜宮都在院里恭候了良久。
眾人都低著頭,隨著郡主一同向皇上行跪禮。
清辭忍不住抬眼看他,一雙幽澈的眸子也向她看了過來,只一眼,他便將目光收了回去。
「不必多禮。」
傅景翊一身青玉色長袍,眉目清朗,如日明雋,如竹清雅。
平和微涼的嗓音叫人不由得凝起心神。
縱使郡主身旁的婢女們都見過世面,仍不免有些緊張。
畢竟面前這位是祁元朝的帝皇。
清辭扶著洛詩妍起身。
「陛下日理萬機的,今日怎麼來了。」洛詩妍微笑相迎。
皇上好清靜,他進屋入座後下人們自覺退去。
傅景翊喚住清辭,「你留下伺候。」
清辭想著,這伺候用膳,無非幫忙添菜及時倒酒,順順服服的應下。
「是。」
清辭給他倒了酒,傅景翊卻沒動。
洛詩妍看著他的神色,主動問:「陛下今日來,是要說秦氏的事?」
畢竟今日是秦氏全族上路的日子。
傅景翊道:「行刑很順利。」
清辭覺著奇怪。
那是師父沒來得及趕回來?他怎麼會不劫囚?
洛詩妍面上掛著淡笑,「那挺好。」
傅景翊又道:「秦太師沒上斷頭台,朕將他關押在一間密牢中。」
清辭愣了一愣。
這個皇帝對太師府的了解比她想象中的多。
而他單獨關押秦太師的目的,大概就是為了引出萬華生。
洛詩妍不明所以,茫然問:「為何?陛下願意饒太師一命?」
「秦焯死或不死,都無關緊要。」
傅景翊說得不輕不重。
可秦焯的大名落在洛詩妍耳中,她立刻意識到了自己不該再稱秦承澤的父親為太師。
洛詩妍嫣然一笑,「陛下說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