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一出大戲
驚動了鍾期,隻能說明這次的事情絕非小事,淮南宋家的大小姐在印寒堂內遭到毒害,聽起來怎麽也不會好聽,易水寒就算再清楚事情內情,礙於麵子還是得親自出現在客廂之中,真情實感地去關懷一下受驚了的宋文清。
推開大門,易水寒麵色冷肅,鍾期站在院子裏與一眾老醫者緊皺眉頭在說些什麽,見到易水寒出現在這裏,鍾期的眉頭蹙得更緊了些,他快步走上前來對著易水寒開口問道:“你怎麽在這裏?”話剛一說完就覺得自己問的話十分多餘,客人出事,身為主人自然應該前來探望一番,於是鍾期便轉而問道:“此事非比尋常,我剛剛看那宋文清身邊的隨從表情十分奇怪,此事必定有詐,隻是不知究竟是她一個人的注意還是宋家的意思……”
易水寒點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隻是此事說複雜卻又不複雜,說簡單卻也不簡單,這事……我不插手,你且看著,她們的目的如何,很快便明朗了。”
做文章最怕拖拖拉拉,而應該直奔主題。宋文清設局,目標已然十分明顯了,她身邊的隨從聽聞易水寒已經到了門外,便推門走出來道:“少堂主大駕,未能遠迎,如今情況特殊,我家小主子她……”隨從姑娘欲言又止,心裏似乎十分矛盾,可是轉而看著易水寒,又似乎心中堅定,繼續開口說道:“我家小主子遭此大難,實在是……我家小主子在家中是獨女,老爺疼愛至極,不肯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如今在您這印寒堂作客這幾日,居然遭到了有心人嫉妒……遭到……遭到這般毒害!請少堂主體諒,小主子中毒,在下心中實在氣惱,言語衝撞,還請見諒!”
人家這麽說,不代表人家真的這麽想,就算對方隻是一個小小的隨從,易水寒也不能夠斥責對方言語放肆,畢竟是印寒堂理虧在先,易水寒冷聲道:“此事,我必定會給宋家一個交代。”
隨從姑娘點點頭道:“我方才聽這位鍾期大夫說,這毒非比尋常,並非咱們尋常見得到的藥毒,而是來自那個神秘的西疆南隅之地,不知,這種少見的蠱蟲之毒,怎麽會跑到我家大小姐身上的?”
鍾期不語,轉而看向易水寒,易水寒回望過去,麵色不改,隻是暗地裏使了個眼色,於是鍾期會意,轉過頭來對著隨從姑娘嚴肅道:“姑娘不知,這毒的確出自西疆南隅不錯,可是……說來慚愧,這蠱蟲也曾經過我的手,不過並非為了毒害他人之用。江湖中人人皆知印寒堂的少堂主夫人身中劇毒,藥石罔效,但是我親入西疆南隅之地,發現此毒並非無藥可解。少夫人中毒太久,毒性深入骨髓,所以需要以非常之法進行解毒,是以……這蠱蟲便是我用來為少夫人解毒的……隻是不知……為何這毒會……出現在宋文清姑娘體內,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隨從姑娘擰眉,思忖半晌才開口道:“鍾期大夫的醫術醫德自然是無可懷疑,這一定是被居心叵測的小人加以利用了才會造成如此局麵!冒昧問一句,這蠱蟲最後一次出現,是在何處?”
鍾期心中咯噔一聲,心道,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易水寒也皺緊了眉頭,那日解毒之時他寸步不離守在寒竹院中不曾離開一步,甚至在毒解了以後守了整整一天一/夜,當時寒竹院內人太多,眼睛太多,所以當時必然是無法下手的。可是……再往後,就不一定了。
原來是這個時候?這便是他們想要的效果罷――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將蠱蟲偷走,給所有人造成一種錯覺,再神不知鬼不覺,尋找一個最適合的時機讓自己中毒,再大張旗鼓地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情,這樣,印寒堂就算想遮掩也沒辦法了。鍾期看向隨從姑娘,看她神色嚴肅眼神堅定,再想想之前她那個神色,想必就算自己矢口否認胡編亂造,她們還會有別的借口將此事扯回來,既然如此,那還費這個事兒幹嘛呢?鍾期心中無奈,對易水寒使了個顏色道:“最後……便是出現在寒竹院的寢房之中了。”
隨從姑娘終於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任務達成,暗暗的長舒一口氣,臉上還是神色不改道:“寒竹院……那不就是,少堂主您的……”隨從姑娘裝作震驚的模樣,又努力平靜下來,開口說道:“寒竹院乃是少堂主的地盤,想來並不會有外人能夠輕易入內的吧!”
易水寒已經將對方的套路摸了個一清二楚,抿唇點了點頭道:“不錯,寒竹院是我的地盤,一般人自然是不能夠輕易入內的……”
隨從姑娘繼續引導眾人的思維道:“所以……這便是寒竹院內之人所有的事了?”她自言自語道,半晌才回過神來似的開口說道:“實在抱歉,無意冒犯,隻是我家小主子身處水深火熱之中,若是不能將此人揪出來,小主子怎能安心入眠?易少堂主亦然,不是嗎?”不等易水寒開口說什麽,她便繼續說道:“所以,在下多事,插手印寒堂之事,還望見諒!”
易水寒麵上報以禮貌的微笑,可是心中卻在嗤笑,沒辦法安心入眠?噗呲這話說的可真是有意思,是誰一天到晚沒事兒作妖?是誰一天到晚沒事出現討人厭?是誰明知在這兒不討喜還堅持待下去?是誰一天到晚在這兒討人嫌還不自知?現在又在這兒說這些有的沒的廢話,不能直奔主題嗎?再拖拉,我媳婦兒怎麽出場啊!
那隨從姑娘今日就是活生生的宋文清的傳話筒一般,將宋文清的局給一步一步補充完整了。眼看著這張網漸漸成型,易水寒心中焦急不已,這會兒宋文清已經占的上風,輿論的風向已經倒向了她們,明月風倘若再不出現力挽狂瀾一下,就真的不好補救了。
隨從姑娘繼續完成自己的表演,皺眉道:“可是……這寒竹院裏麵,到底是誰與我家小姐有些深仇大恨呢?我家小姐與人為善,雖說脾氣算不上溫婉賢淑,可是也是平易近人,在印寒堂中更不曾苛責過誰,寒竹院那邊的人接觸的就更少了,這……究竟是誰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