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診診脈
明月風這一暈倒,可著實嚇了大家一大跳,尤其是秦芳華,她最是心疼這個兒媳婦的,這一暈倒,她可急壞了!
“長風,長風!快來人,去請個大夫過府來,快!”秦芳華高聲吩咐,身旁一個下人俯身領命,轉身便快速跑走了。
“寒兒,還愣著幹什麽,快些把你媳婦兒抱進臥房中去啊!”易蕭然也焦急的開口說道。
易水寒將明月風打橫抱起,一路小跑著送進自個兒的臥房之中,恰巧這時那個下人也拉著大夫一路小跑進來,那大夫背著藥箱,跑的氣喘籲籲的。
來者乃是一個年紀不大,約莫二十至三十多歲的年輕男子,名曰鍾期。鍾家人口並不多,且家族並不在此地,他家世世代代都是醫者,資曆深厚,醫術高明,素有“華佗再世”之聲名,鍾期雖然是小輩,但是自小跟在其祖父身邊學習醫術,其術精湛,實在不是一般醫館裏麵的老醫者能夠比的上的,而且他素來喜歡走訪天下,探索那些個少見怪異的疾病,這些年雲遊至此,倒與印寒堂私交頗深,所以印寒堂中有人生病,自然第一個想到的是他!
“鍾大夫,讓您跑這一趟實在對不住,”秦芳華見大夫來了,也沒空說些客套話了,連忙開口說道:“快些來看看我這兒媳婦吧,她忽然暈倒了。”
易水寒也緊跟著說道:“我夫人前些日子受了點傷,這尚未痊愈,就坐馬車回來了,一路上頗有些顛簸,怕是傷口裂開了,有勞大夫替我夫人把把脈,瞧上一瞧!”
“客氣了,為醫者,這是本分,”鍾大夫也不是什麽重視虛禮的人,一聽說這事,想著男女不便,便對身旁跟來的藥童說道:“秀兒,你將藥箱裏的金瘡藥之類處理傷口的分格箱取出來,待到屏風裏麵去,先將少夫人的傷口清洗一下,然後我前去診脈,仔細瞧瞧之後,在行用藥。”
身旁這位藥童是個約莫十歲出頭的女娃,雖說年紀不大,但是從小就跟在鍾大夫身邊學習行醫用藥之術,也隨著鍾大夫走過許多次的看查問診,她的技巧已然算是十分的嫻熟了,有她為少夫人查看傷口,大家都是十分的放心。
秀兒真不愧是鍾大夫的得意門生,傷口處理的又快又好,不一會兒,她就走了出來,對著自己的師父點頭示意,開口道:“少夫人的傷口是鞭傷,雖說已經有痊愈結痂之勢,可就像少堂主所說的,一路上馬車顛簸,又難免走些山路,傷口裂開也很正常,我已經為她清洗包紮好了,隻是,我有一事不明白。”
鍾大夫看向自己的愛徒,皺眉開口問道:“哦?這麽久了難得見你對醫術上的事有所疑慮,你說吧,我聽聽。”
秀兒便開口說道:“我聞了聞少夫人所用的繃帶,發現除卻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外,還有一些用於消炎止血的藥草的氣味,想來是之前為她包紮傷口的人為了方便她坐馬車,特地用藥材碾汁,將那繃帶浸泡於其中,這是為了讓她舒適且傷口能夠較好的保養,這並無大礙。但是,這藥草都是極為貴重的,成分也很好,份量也很足,按理說少夫人是不會因為這傷口倒下的,就算是傷口裂開,也沒有這麽嚴重吧。”
秀兒這話說的在理,易水寒大約明白其中內情的,便急忙對鍾大夫說:“鍾大夫,你的醫術,我是最信得過的了,今天你既然來了,就勞煩你好好替我的夫人看看!”
鍾期看向他,感受到他話中的擔憂,便鄭重點頭道:“這是自然。”
說完,便啟步走進屋內。
明月風此刻正趴在床榻之上,她這傷口在背上,此時不應該躺著,所以雲水和廉兮就聽秀兒姑娘的吩咐讓她趴在床榻上。
鍾期走上前來,看了一眼,便吩咐道:“少堂主,將少夫人扶起來,我要先為她把把脈。”
易水寒聽從他所說的,走到床榻邊上坐下,將明月風扶起來靠在自己的懷裏。鍾期伸手按上她的手腕為她把脈。
這越發診斷,眉頭就越發皺緊。
易水寒見他眉頭緊皺,神情嚴肅,便知道明月風的身體情況並不像表麵上看上去的那麽令人安心。
鍾期把完脈,放下了她的手腕,起身走到桌旁,開口對秀兒吩咐道:“秀兒,拿紙筆來,給我磨墨。”
印寒堂的下人們便趕緊準備好了紙筆,將硯台墨條交給了秀兒姑娘,秀兒接過來便開始磨墨,而鍾期便一心思考著該如何下筆。
秦芳華並不懂得醫術,隻是看鍾期大夫的臉色就知道,這兒媳婦的身體狀況並不容樂觀,這明明走的時候還是好好兒的,怎麽回來的時候反而變成這樣?
秦芳華沉下臉色,開口道:“寒兒,你跟為娘好好兒說道說道,你們此去省親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易蕭然也點頭,說道:“去的時候還好好兒的,回來就忽然暈倒了,皇城中肯定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對嗎?”
易水寒本來就沒有打算瞞著父母二人,便言辭簡潔的將在皇城之中發生的一些事情說給了易蕭然和秦芳華聽。
聽完後,易蕭然怒而拍案,秦芳華一驚,連忙回頭看了明月風一眼,生怕將她吵醒了驚擾了她休息,看她睡得沉,便放下心來,回過頭來狠狠地打了易蕭然的胳膊一下子,嗔怪道:“老爺總是這麽暴脾氣,拍桌子幹什麽!萬一吵醒了咱們兒媳婦該怎麽辦?她現在在休息呢!小點兒聲!”
易蕭然略慫,點了點頭,但還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憤怒,低聲喝道:“皇城之中,宮牆之內,竟然也有人使這些下作手段!可惜那皇城之中不比咱們江湖,沒有當麵挑戰的規矩,否則,我印寒堂定要上門討教一番,好好兒地教訓教訓那些醃臢廝!”
秦芳華此刻倒是顯得格外的沉得住氣,並沒有什麽過於激動的言行,隻是要說她冷靜得如同平靜的水麵一般那是不可能的,自己的兒子娶個媳婦不容易,娶的還是如此合自己心意的,這樣子受欺負了,印寒堂怎麽可能就忍了這口氣呢?
秦芳華深吸一口氣,平複了心情,頗有些當年埋骨娘娘的狠毒氣勢地開口道:“就算無法上門挑戰,這口氣,我們也是要替兒媳婦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