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圈套
第二十七章圈套
明月風一路無言。
她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做點什麽,才能緩解眼下謝謝你尷尬的境地,無論自己說什麽,都像是在故意扯開話題,無論自己做什麽,都感覺很別扭。
可是如果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那豈不是會更尷尬?
但是易水寒,本就有心逗她,而且難得能逗她,所以眼下正是玩兒的正起勁兒。
“水寒不好嗎?我的父母可是都這麽叫我的?那或者你叫我的小字,叫穆堯,如何?我父母起這個小字可是也花了不少心思的。”
“如何?真的不打算叫一聲來聽聽?”
……
明月風堅持不說話,她總覺得這種時候說多錯多,開口說話回答他了說不準會咋樣,於是就堅持沉默是金!
半晌,隻聽見易水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話裏的語氣還有點落寞:“你是不是……很討厭我……連我的名字都不願意叫!”
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是這兩天易水寒和明月風朝夕共處,大概知道了,她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吃軟不吃硬――不知道對別人來說是不是,反正對他來說是個優點!
果然,聽他這話,明月風頓住了腳步,半晌,終於回過身來,朝著他快步走來。站定在他麵前,磨磨蹭蹭了好一會兒,終於低低地開口道:“穆堯……這個名字很好,好像很少有人這麽叫你,那我以後……就這麽叫你了,記住了吧!”說著,笨手笨腳地摸了摸了一下他的頭頂――她才發現,原來易水寒這麽高,她也才反應過來,她是女人,他是男人,而且是即將成為她丈夫的男人!
這麽想著,本就羞得想要找個牆縫兒鑽進去的明月風就轉過身來更加快速的走了!
停在原地的易水寒不可抑製地輕笑,嘴角彎起的弧度怎麽也壓不下去――不行了,怎麽可以這麽可愛!
之前麵對她時心中的那種緊張和不安都盡數消失了。因為他已經明白了,裴夕,她也心悅自己,她在後宮中孤軍奮戰這麽多年,早就已經用堅硬的殼把自己連同自己的心包裹了起來,一層又一層,整日裏用假麵麵對別人,不讓別人輕易看穿自己,努力武裝自己,讓自己看起來刀槍不入,但其實,她很累,她也會受傷!
她這樣的一個人,自己本來已經決定好了,也做好了準備,要花上很長很長的時間去保護她,卸下她的防備,成為她的鎧甲,成為她的刀劍,努力讓她慢慢的信任自己,將她交托給自己!
如今,她已經心悅自己,這種狂喜大概是很多人都懂不了的。
你喜歡的人,剛好也喜歡著你,這是一件多麽神奇,多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易水寒看著明月風越走越快幾乎要跑起來了,於是快步追上去,緊緊地跟著她道:“你剛剛叫了我的小字,我的父母說了,這個小字不能輕易讓別人叫,否則你得跟那個人過一生一世!”
“你走這麽快做什麽?後麵有鬼追你不成?”
“你現在就要去複旨嗎?聽你們的教化禮儀的宮人說,不是應該第二日一早再去皇帝那兒複旨的嗎?”
“你現在是要到哪兒去?公主殿?”
“複旨過後三日內咱們就要成親了你知道嗎?我等這天好久了!”
明月風甩開他,逃也似的回了公主殿!
隻留下易水寒站在原地,心情頗為愉快地放聲大笑!
這一宿,對明月風可是個難熬的夜晚,她深呼吸了好久才平靜下來,那雲水可打趣了自己許久!
……
沒等第二日,今天晚上明月風就將消息送到了禦書院,上書加急,於是這消息和那從石錄生小妾手裏得到的卷宗複件很快的就到了皇帝的手裏。
無非是些皇帝自己已經知道的消息,混雜著一些新鮮的,他不知道的消息――右相如何為親友遮掩醜事,後被查到後又如何喪心病狂地殺害了石錄生滅口,又是如何派人讓案理司行使私權包下了這事兒,又是如何查到了石錄生家幸存者之後派人裝作劫財劫色的人去追殺她們,老弱婦孺都不放過如何如何的沒人性諸如此類。
皇帝知道是右相下手,目的是想遮掩下醜事並且嫁禍給左相,但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所以皇帝並不願意告訴百姓,昭告天下!
於是此夜同時,易水寒按照明月風的指示去右相府中走了一遭,故意做出聲響來晃了晃,然後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掉了蒙麵的黑布,趁亂逃走,並且順手打暈了一個護衛並且摸走了他的玉佩!
右相父子本就因這個案子備受“關注”,如今被這麽公然挑釁,心中憋悶不堪,二人商議著次日一定要一大早就去皇帝那兒去先將這駙馬爺幹的漂亮事兒講一講!
第二天一早,皇帝的議事廳就熱鬧了起來,右相宋德生帶著嫡子來申冤,聲稱未來的駙馬爺行為不端,深更半夜的闖入右相府第大鬧一通,還大開殺戒,不成體統!
宋德生和宋銘禮一唱一和,將自己說的多麽多麽冤屈,完全避開了這縱火案和滅口事件!
皇帝就那麽安安靜靜地聽著,半晌也不開口,不訓斥,也不言語。
這讓宋德生很是不解,心中也感覺懸得很,這皇帝以往就是個急脾氣,話不超過五句話就要發怒,今日這是怎麽了?怎麽這麽沉得住氣?
“寡人倒是不知道,右相大人這麽有本事!惡人先告狀,告到寡人這裏來了!真當寡人好欺騙不成!”皇帝氣的狠狠地拍了一下桌案,把右相宋德生和其嫡子宋銘禮都拍懵了。
“寡人倒是不知道,右相居然有這個本事,派手下人夜闖駙馬殿,意圖行刺駙馬,還險些得手,傷了駙馬!真是罪無可恕!”
“臣……臣冤枉啊!”
“哼!冤枉!你看看!這是昨日行刺駙馬的人的玉佩,寡人一看,發現這與石錄生一案中凶手的玉佩完全一致,你還有何狡辯?欺君罔上,真是萬死不辭!”
宋德生這回是完全懵了!
腦子裏隻有四個字,怎麽回事!
哪兒來的玉佩?這玉佩怎麽就成了石錄生案中的了?
至此,明月風的計策就成了。
雖說簡單粗暴沒什麽技術含量,但是貴在有用!
就是要讓右相吃個啞巴虧,他能反駁皇帝說你說錯了嗎?人證證詞和物證俱在,況且這也確實是他做的事,不容深究,也無法反駁!
最後,右相以鬼迷心竅行刺未來駙馬之罪被禁足府中!
這罰的著實輕了點,但總是比沒有好的!
況且今日能出手罰了他,日後再出手就會容易許多,名正言順許多!
右相,已經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