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去閱個兵
許鼎臣說到安置流民的問題時,不免歎息連連,很是沮喪,他在憂慮了一陣以後,忽然想起陝西的流民幾乎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於是他便眼睛一亮,詢問劉仁玉道:“劉總鎮,目下安置流民是一個至難的問題,你們陝西是如何安置流民的呢?”
這個問題拿來問劉仁玉是再合適也不過的,因為陝西的流民,卻是有九成安置在劉仁玉的靖邊堡之中。
所以劉仁玉聽了這樣一個問題,便微微一笑道:“回許軍門的話,此事卻是問對了人,陝西流民卻是有九成安置在了末將的靖邊堡之中。”
“是嗎,那麽你那裏安置了多少人呢?”許鼎臣並不知道陝西安置流民的技術是多少,所以就順便問了一句,在他的心目中,小小邊地軍堡靖邊堡撐破天也就隻能安置個萬把人左右,誰知劉仁玉說出來的數字卻讓他的下巴掉到了地上。
“回軍門的話,末將不才,靖邊堡狹窄,僅僅隻安置了將近二十萬人。”劉仁玉微微一笑道。
“多少!?”許鼎臣悚然一驚道。
“回軍門的話,末將安置了二十餘萬流民。”劉仁玉目光堅定,而又有些得意之色地回複道。
“劉總鎮,你那小小邊地軍堡,靖邊堡是如何能夠容納那麽多流民的呢?”許鼎臣百思不得其解道。
需訂車此言一出,日見廳中的所有人也都把目光望向了劉仁玉,他們都想知道這個渾身寫滿神秘色彩的西洋來歸之人究竟有何等方法養活了二十萬人。
二十萬人,這可是一個富裕繁容的府才能養活的人口數,它一個土地貧瘠的小小軍堡是如何做到的呢?
劉仁玉自然知道這些山西土包子有此等疑問,於是他便從容回複道:“回軍門的話,辦到此事卻也著實費了些功夫。流賊之亂雖然始於山西澄城,讓流賊為禍最重的卻是延綏。
我延綏經過流賊三年蹂躪,早已是十室九空。有些地方,比如安塞縣,被流賊攻陷以後,所有官民或被殺戮,或被裹挾,使得我靖邊堡左近州縣軍堡成了無人地帶。
末將這些年為了給皇上和朝廷效力,便致力於做生意養軍,也算賺了些錢,養出來的軍隊也頗有些戰力,於是我軍便逐步剿滅流賊,殺掉那些為首作惡的,剩下的那些流民,他們的家園早已毀於戰火,不可能再回去,於是末將便請準洪製帥,將靖邊堡左近拋荒的土地都利用起來,開展屯田。
末將做生意賺的錢,便用來購買牛種,興修水利,建造屋舍,讓百姓們安定下來,然後末將再引進希望作物土豆,用來增加產量。末將有靖邊堡軍坐鎮,不怕流賊來襲擾,所以百姓們種了幾年地,也就有了收成,足可以養活自己,而末將也收了些租子,除了上繳給朝廷的之外,其餘的就封存在府庫中備用。
後來洪製帥見末將的屯田做的有聲有色,便陸續將流民撥付到末將這裏來,末將那裏已經有了集藏,自然可以接納更的流民。末將把因為五糧而選擇起事的流民又束縛到土地上,他們自然不會再被裹挾,或者起來作亂了。”
如此,劉仁玉掐頭去尾,隱瞞了很多關鍵環節之後,將自己為何能夠養活二十萬流民的原因和盤托出。
“原來劉總鎮用的隻是昔年太祖爺用過的衛所軍屯田之策,卻也不算如何稀奇,隻是這一招我山西卻是學不來的,我山西又到何處去找來一個軍堡,來進行屯田之策呢?”許鼎臣聽了劉仁玉的計策,喟然長歎道。
這個時候,自然該劉仁玉出馬了。
“許軍門不用憂慮,說起來,山西的流賊卻是有很多是從咱們陝西過來的,這些陝西人到了山西,不做好事,專門做些殺人放火的勾當,末將作為一個陝西人,自然有義務將他們帶回來。
許軍門盡管寬心,此次剿賊,流賊的頭目,不論是陝西人,還是山西人,末將盡殺之,然被流賊裹挾而來的流民,隻要是陝西人,末將就全部帶回去,就算是山西人,如果許軍門覺得無處安置,末將也可以帶回去,不知許軍門意下如何?”劉仁玉適時提出了這樣一個建議。
許鼎臣頓時怦然心動,他很想一口答應下來,但是這個操作跟大明律似乎有些抵觸,因為太祖爺當年可是不允許百姓四處流動的,按照規矩來講,陝西的流民回到原籍沒有問題,山西這邊兒的也過去,似乎不合規矩。
雖然現在大明到了這個地步,規矩什麽的早就沒人在乎了,但是陳大金和閻思印可是皇上派來的人,在這兩個人麵前不講規矩似乎不妥,但是如果拒絕這個提議,許鼎臣又舍不得,所以許鼎臣便幹脆詢問兩位公公道:“陳公公,閻公公,您二位看這樣做合適嗎?”
陳大金和閻思印對這個卻是毫不在乎,他二人都敢穿著蟒袍,還會在乎這個,組織還說太監不能幹政,他們現在不也坐在這裏監督一眾文武官員辦事,所以說陳大金馬上就回上一句道:“快些平定流賊讓主子萬歲爺高興才是第一要務,隻要能夠平定流賊,你們怎麽幹都行。”
陳大金發完言,閻思印也跟著點點頭道:“咱家也是這個意思。”
既然二位公公都表了態,許鼎臣再也沒有顧慮了,他馬上就對著劉仁玉點點頭道:“如此就要劉總鎮多多擔待了。”
劉仁玉聞聽此言,渾然不在意地笑道:“末將能擔待自然會多擔待,左右都是為皇上分憂。流賊被平定了,皇上高興了,咱們這些做臣子的官兒才算沒白當。”
“劉總鎮說得好。”陳大金聽了劉仁玉的話,連連拍手稱讚道。
許鼎臣在得到劉仁玉的承諾以後再回過來看對方的平賊三部曲,簡直是配合的天衣無縫,於是他便信心滿滿地下令道:“現在強軍雲集,滅賊正當時也,諸位,明日便開拔出擊,剿滅太原左近的流賊。至於如何剿擊流賊,就請各位將主自行商議即可。”
“是,軍門。”
許鼎臣發了話,所有的將主們自然是齊齊出聲答應下來。
“二位公公,您二位對本院的安排可有異議否?”許鼎臣布置完任務,便接著詢問陳大金和閻思印道。
“咱們不管你們怎麽打仗,隻管你們有沒有認真打仗,有沒有欺瞞皇上,給有功的報功,給軍隊催發糧餉,把辦事不出力的接下來,上本參他們。”陳大金臉上雖則帶著笑意,然說出來的話卻不甚中聽。
“公公說的是。”許鼎臣也沒甚好說的,隻能點點頭而已。
“罷了,如何作戰,待會兒諸位軍將自行商議即可,現在咱們就先到劉總鎮軍中去看看,本院到很想看看,陝西第一強軍究竟是怎生個樣子?”許鼎臣想起先前曹文詔想要看看靖邊堡軍如何訓練,於是便打算帶著大夥兒一起去看看。
“好啊好啊,咱們倒是很想去看看,那個什麽可以當兵的狗,咱家倒是真的想去看看。”閻思印對於稀奇的事情很是感興趣,所以就表示自己很想去看看。
“沒問題,諸位上官,各位同僚,兩位公公,這就請隨劉某到軍營中去一觀。”
劉仁玉說完話,便徑直帶著手下們在前麵兒帶路,奔著一眾山西官員,另外還有陳大金和閻思印兩位公公到軍營中去看看。
城外的靖邊堡軍營當然還是戒備森嚴,隻是現在是白天,巡邏的哨兵一早就看到了自家將主,所以他們立馬就策馬而來,在前麵兒開路,引著一眾將主,文官還有兩位公公來到軍營外的臨時校場之上。
這時已然是上午九點三十分,劉仁玉已經在太原城裏開完了會,然而靖邊堡軍的訓練卻還在持續著,城頭上的守軍都換了一遍,靖邊堡軍卻連休息都沒有休息一下。
靖邊堡軍總是如此認真,自然又讓太原城中的官兵佩服萬分。
當正在校場上訓練的靖邊堡軍看到這些個文官武將,還有兩個公公們出現時,他們並沒有停下手中的訓練任務,而是繼續進行著訓練,似乎完全是把這些人當成了空氣一般。
許鼎臣見靖邊堡軍這般情狀,便笑一笑,對著劉仁玉道:“劉總鎮,你部大軍這般情狀,倒使本院想起了昔年漢文帝入周亞夫軍營,你軍中士兵見咱們來了,連看都不看,繼續訓練,果然有強軍風範。”
曹文詔聽了許鼎臣的話,也不多言,隻是看著這些猶自在操演的靖邊堡軍,默不作聲。
其餘文官武將,還有二位公公也是沒甚話好說的。
劉仁玉這時才對著自己身邊兒的劉仁玉下令道:“仁傑,下令,開始對抗演練和實彈射擊演練,等他們練完了,再把軍犬大隊的人叫來露一手。”
“是,大帥。”
劉仁傑得令,便對著手下的傳令兵發令,讓他們將劉仁玉的命令傳達下去。
於是在一陣天鵝音響起之後,那些個還在訓練軍體拳的靖邊堡軍士兵們馬上就四散而去,眨眨眼的功夫就進入了軍營之中,整個校場頓時空空如也。
靖邊堡軍唱了這一出,頓時就把在場的山西文武官員和兩位公公的腦袋搞暈了,他們麵麵相覷,都在不知道劉仁玉究竟想搞什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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