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果然堪用
卻說靖邊堡軍的輜重馬車隊自錦州城中先運來一部分鋼筋水泥之後,劉仁玉便請出祖大壽,何可綱等一眾遼東軍將,尋了一處地方,與他一起看看水泥的奧妙之處。最快章節就上
在大營的外麵兒,一處空地上,幾名靖邊堡兵士取來水泥,合上從大淩河中的掏出的砂石,澆上水攪拌均勻之後,便將其放置到一個木盒子之中。
“大帥,一個半時辰以後,這稀泥便可以變成堅石。”劉仁玉微笑著介紹道。
“是嗎!?若果真如此,倒是甚為奇特!”祖大壽將信將疑,其餘遼東軍將也是一臉不信的樣子。
這等神情劉仁玉見的多了,倒也不甚在意,他繼續進言道:“大帥,末將初來乍到,尚不知朝廷派來多少大軍,還請大帥告知。”
“朝廷令本鎮帶兵四千,與你部三千人一起,共同衛護一萬四千夫役築城,除此之外,再無人馬。”祖大壽回複道。
劉仁玉聽到這個數字,覺得有些不對,因為後世的曆史書上寫的很清楚,到大淩河來築城的除了祖大壽所部四千人之外,還有一萬白杆兵,為何現在卻沒有了呢?
“大帥,大淩河靠近建奴,朝廷就隻派咱們這點兒人來衛護築城夫役嗎?”劉仁玉不解道。
“嘿,本來朝廷還打算再派一萬白杆兵來,但是又有人說你部人馬精銳,便是隻有三千戰力也未必比一萬白杆兵差了,所以,嘿,朝廷為了節約糧食和軍餉,幹脆就隻派了本鎮和你部人馬來大淩河。”祖大壽萬分無奈道。
“原來如此,朝廷都窮到這般地步了,就連軍國大事都要這般算計。”劉仁玉歎息一聲道。
祖大壽聞聽此言,嘴角一動,似乎想說什麽,但是他又想了一陣,最終隻是淡淡地說道:“國府艱難,都是沒奈何的事情。”
“大帥,咱們就算兵少也不打緊,隻要用末將的鋼筋水泥之法將大淩河堡修起來,咱們守在堡中,備足糧秣,子藥弓矢,建奴來了,就用大炮弓矢招呼他們。建奴一共也才10萬人,咱們殺他個三五千人,他們就會退兵,到時候又是一場大捷。”劉仁玉樂嗬嗬地說道。
“備足糧秣.……!”祖大壽將這個幾個字反複說上幾遍,接著便苦笑一聲道:“備足糧秣隻怕很難,目下我大軍可用軍糧,隻夠全軍食用一個月,本鎮數次催促軍糧,都無回音,唉!”
一眾遼東軍將們聽到祖大壽這句話,都是齊齊麵色一黯,異常沮喪。
劉仁玉聽到這句話,目光很是閃動一陣,最終他換上一副憂慮的神色,佯作詫異道:“不發軍糧,萬一我軍被圍大淩河城中,如之奈何?”
“丘軍門說若是我軍被圍,自會發兵來救。”祖大壽不是很自信地回複道。
“那我軍便無後顧之憂了,左右錦州距離大淩河也就70裏地,騎兵奔馳起來,兩三個時辰就能到。”劉仁玉說道。
“那是自然。”祖大壽心不在焉地應上一句道。
劉仁玉聽祖大壽的語氣神態,便知道對方言不由衷,不過他也不想點破,他繼續說道:“大帥,末將有個不情之請,萬請大帥俯允。”
“哦,劉將軍有何事,但說無妨?”祖大壽回道。
“末將手底下那些騎兵,都是調皮搗蛋,閑不住的主兒,以後哨探的時候,末將希望自己手下的騎兵能和大帥您的騎兵一路去,您看成不成?”劉仁玉懇請道。
“本鎮還道是什麽大事,此乃小事耳,允了。”祖大壽大手一揮道。
“末將謝過大帥。”劉仁玉喜滋滋地應上一聲道。
話說這劉仁玉如此高興當然是有原因的,他昔年在閱讀明朝史料的時候,上麵說祖大壽等一幹築城明軍望見皇太極突然帶兵殺至,居然驚慌失措,馬上就關閉四門,準備堅守城池。
當時他就納悶兒,祖大壽在後金眼皮子底下築城,難道不派哨探嗎?為何等到皇太極大軍殺至大淩河城下才發覺敵情。如今他自己穿越到了大明,當然要加強哨探,免得後金大軍摸來了也毫不知情。
劉仁玉與祖大壽說完哨探的事情,便再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想說,他幹脆聊起自家靖邊堡所產的各種風物來,玻璃鏡子,肥皂,玻璃溫室大棚反季節蔬菜,四輪馬車,水泥,等等等等,他滔滔不絕,說個不停。
那非常好事的孫無病也沒忘記插科打諢地摻和幾句,一眾遼東軍將們都聽得驚歎不已。
這個話說到最後,劉仁玉又按照規矩,答應放送玻璃鏡子和肥皂給眾位遼東軍將,至於馬車太貴了,他送不起。
一眾遼東軍將們見識過玻璃鏡子和肥皂的妙用之處,是以都是非常愉快地收下劉仁玉的禮物。
待得劉仁玉與一眾遼東軍將們閑話一陣,3個小時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在夏日陽光的照射下,水泥幹固極快,所以待得幾個靖邊堡軍兵士破開那木盒子的木板,便有一個形似石頭的物體呈現在遼東軍將麵前。
“喲,泥巴還真成了石頭!”一個遼東軍將親眼看見泥巴變成了石頭,不免萬分驚訝道。
其餘遼東軍將也是莫名驚詫,對這個泥巴變石頭的過程感到無法理解。
劉仁玉看了遼東軍將們的反應,心中得意地一笑,隨後複又對著張鐵牛道:“鐵牛,你這廝蠻力大,拿著鐵錘敲一敲,讓大帥,副帥,和諸位將軍看看,這個水泥結實不結實?”
“好咧,將軍。”張鐵牛得了個露臉的機會,馬上就樂嗬嗬地尋來一把大鐵錘,然後‘呸,呸,’吐上兩口唾沫在手上。
接著張特牛將鐵錘高高掄起來,大喝一聲:“去。”
“咚。”那鐵錘呼嘯著狠狠砸在水泥塊兒上,帶來一聲巨響。
一眾遼東軍將們定睛一看,那水泥塊兒紋絲不動。
“此物果真神奇,先前是稀泥,幹固之後居然堅硬若此,難怪朝廷要劉將軍來大淩河築城,水泥果然堪用!”祖大壽見膀大腰圓的張特牛使勁狠砸那水泥塊兒,都不能傷其分豪,這才終於相信,鋼筋水泥築城法還是很靠譜的。
“大帥,這還隻是普通水泥的效果,若是再水泥中再額外加上鋼筋,將更加堅固,便是紅夷大炮也怡然不懼。”劉仁玉頗有些自豪地說道。
“果真如此,大淩河堡築成之後,豈不是固若金湯,好,甚好。”祖大壽先是連說數個好字,以表達自己心中的激動之情,隨後他便對著何可綱道:“老何,此法果真堪用,你這就去跟夫役下令,著他們速速開挖城基,咱們這就開始築城。”
“知道了。”何可綱應上一聲,便徑自去傳令去也。
“劉將軍,大計已定,今日晚上便到大營中來吃頓酒飯,幾位千總也都來,咱們一起熱鬧熱鬧。”
祖大壽今日見識到靖邊堡軍的厲害,又見識到水泥的堅固,覺得自己得到一大助力,再加上劉仁玉嘴甜又闊氣,他便對靖邊堡軍的一眾軍將們甚有好感,所以他才非常熱情地請劉仁玉等人吃酒飯。
劉仁玉也想跟遼東軍將們搞好關係,於是他就爽快地答應下來。
當日晚間,劉仁玉便帶著手下一眾將領們去往大營之中赴宴。
席間,大夥兒推杯換盞,吃的十分爽利,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就算是祖大壽請吃飯,飯桌上的菜肴也不甚豐盛,唯一的肉食還是今日打獵捕獲的一隻鹿,至於其他瓜果才疏也並不很多。
不過劉仁玉並不在意這些細節,他與一眾手下們跟祖大壽等遼東軍將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一聊各自在東北和西北都是怎麽打仗,怎麽砍人的。
等吃完了酒飯,侃完大山,劉仁玉便帶著微醺的手下們徑自回返自家的中軍大帳之中,他特意又召集一眾將官們開個會。
待得一眾將官們各自坐定,劉仁玉便微笑著詢問自己的手下道:“諸君,今日宴飲,可曾喝醉否?”
“就那麽幾杯,鐵牛隻當喝水。”張鐵牛嘻嘻笑道。
“卑職等沒有醉意。”其餘將主各自回複道。
“甚好,諸君且聽好,我等已到遼東最前線,大淩河東麵便是建奴的地界兒,萬請諸君務必提高警惕,隨時準備接戰。切記,切記。”劉仁玉肅容道。
“卑職等謹記。”一眾將主們答應道。
“甚好,無病。”劉仁玉喚道。
“無病在。”
“建奴哨探多為巴牙喇精銳,你帶人哨探時務必挑選最能戰的兵士。”
“是,將軍。”
“還有,與遼東軍一起出去哨探的時候,務必客氣些,凡事兒商量著辦,不可倨傲,傷了我軍與友軍的和氣。”劉仁玉叮囑道。
“卑職謹記。”孫無病回道。
“甚好,二狗,我軍自即日起,所需軍糧,都從大營支取,不用自家輜重。”劉仁玉吩咐道。
“是,將軍。”何二狗聞言,也不多話,徑自應上一聲。
而李繼業卻是不解道:“將軍,卑職方才見您跟大帥說話,大帥說軍糧不夠,咱們為何不就用自己的,左右咱們的糧食也夠。”
“繼業還真是個實在人,如此坦誠地對待友軍,體恤朝廷,嗬嗬。”劉仁玉嗬嗬一笑道。
“不是,不是,卑職隻是覺得咱們自己的糧食還夠,不必仰人鼻息,再去支領糧草,免得逢人矮一截兒,卑職沒有別的意思。”李繼業趕緊解釋道。
“無妨,無妨,我這麽做卻是有個算計,我且問你們,若是建奴果真圍了咱們,你們說錦州,寧遠那邊兒會派兵來救嗎?”劉仁玉問道。
“自然會派兵來救,若是坐視我等被圍,卻不來救,以後誰還敢為朝廷效力。”李繼業回複道。
其餘將主們也是齊齊點頭,顯然認同這個觀點。
“說得對,不過,請問諸君,朝廷即便派出援軍,能不能救下咱們呢?”劉仁玉複又問道。
“將軍先前就跟咱們說過,我大明野戰不及建奴,若是被圍,大明並無能力解圍。”馬文山適時回複道。
“文山說的對,大軍缺糧,若是被圍,必然斷糧,到了那個時候,咱們手裏還有10萬石糧食,你們說大帥是不是要找咱們借糧食才行?”劉仁玉嗬嗬笑道。
“將軍說的是。”一眾靖邊堡軍將們應聲道。
“這就對了,我意,待得大軍糧盡之時,接濟遼東軍,先賣個人情給他們,以後他們總會還給咱們。”劉仁玉笑意更濃道。
“將軍好算計,卑職等拜服。”
其實一眾靖邊堡軍軍將們並不知道劉仁玉這麽做究竟想得到什麽好處,不過劉仁玉自以為得計,他們便就坡下驢,大肆吹捧自家將主一番再說。
“罷了,都下去歇息,明日先上早操,然後二狗繼續帶人搬運水泥,鋼筋,糧食。水泥,鋼筋運到工地上,糧食運到營地裏來,無病,你讓耀宗帶人護衛二狗,其餘的人都去築城。”劉仁玉道。
“是,將軍。”一眾軍將們點頭道。
“還有,你等且記住,不許說咱們還有不少糧食,違者,逐出靖邊堡。”劉仁玉再次叮囑道。
“是,將軍。”
“都散了,明日開工,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