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打預防針
劉仁玉自帶著手下一眾兵馬,快馬加鞭,一路向北,走上6天,便抵達此時大明邊地最重要的要塞山海關。最快章節就上出的關外,便是遼東矣!
卻說劉仁玉帶人到得山海關關城,便將通關文書交予那守關武將,那武將見了兵部軍令,自然放行。
劉仁玉這還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天下第一關,在帶著手下穿行的時候,自然免不了好生打量一下這座雄偉的關城。
他自外而內看了一陣,覺得這座關城也就是地理位置比較好,依山傍海,且城樓高大,城牆厚實無比,關城之內卻沒甚特別的,就跟大明普通軍堡沒什麽兩樣,都是房屋低矮,街道極髒,軍多民少。
正當劉仁玉四下觀察山海關關城的時候,不成想他自己的靖邊堡軍也成了被觀察的對象。
本來山海關關城是個大號兒軍堡,走兵過將是個很平常的事情,一般而言堡中軍民並不會過多矚目,但是近日要穿過山海關去往遼東的靖邊堡軍卻引來不少軍民圍觀。
這卻是因為靖邊堡軍的裝備實在是太好了。
尋常明軍都是四成騎兵,六成步軍,這靖邊堡軍倒好,全部都是騎兵,人人都有馬,而且那些馬膘肥體胖,毛色光華亮麗,一看就是良駒。
除此之外,靖邊堡軍的軍服成色很新,看起來漿洗得當,且沒有補丁。穿著這等軍服的靖邊堡軍官兵也個個精神飽滿,麵色紅潤,一看就知道營養充分,將養的極好。
這些個的兵士手裏拿的兵刃也是成色極好,森然有殺氣,一看就知道保養的極好。
最後,再看看那些巨大的戰車,好家夥,每一輛都有6匹騾馬拖曳。
關寧軍望見靖邊堡的這等裝備,無不是驚詫萬分,不住價地品頭論足。
“這是何處兵馬,為何裝具如此之好,便是跟咱們遼軍比,也不算差了。”一名圍觀的遼軍對著自己的袍澤說道。
“聽說是陝西來的西軍。”
“西軍!?不可能吧!咱們遼東是前線,軍餉尚且不能按時核發,總要拖延幾日,前年勤王的時候,聽他們西軍說,他們已經有兩年沒有領軍餉了。連軍餉都發不出來,哪兒來的錢買馬,養馬,置辦軍械盔甲?”一個遼軍驚詫道。
“誰知道呢?指不定是人家將主自己有辦法,自個兒弄錢發的餉,養的軍,不然還能怎地?”又一遼軍說道。
“是的也是。”一眾圍觀的遼軍紛紛點頭道。
“老李頭,你且看看,這支西軍跟當年咱們打渾河之戰時的戚家軍像不像?”一個中年遼軍士兵看了一會兒靖邊堡軍,便回頭詢問自家袍澤道。
“老孫頭,你這一說,還真是像,軍容嚴整,且都有車兵。”老李頭回複道。
“老李頭,戚家軍倒真是敢戰強軍,便是當年老奴在時,陣戰也沒能奈何他們,最後還是用大炮才生生把他們打沒了。”老孫頭說到這裏,不免歎息一句。
“老孫頭,你說這樣一支強軍去打建奴,勝算如何?”老李頭問道。
“我看這支西軍軍伍嚴整,倒有些強軍的氣象,看起來似乎有一戰之力,不過建奴人多勢眾,他們也才隻有數千人,若是被圍,隻怕又會全軍覆沒。”老孫頭幽幽道。
“說的也是,不知道他們還能不能活著回到陝西去了?”老李頭看著即將走出關城的靖邊堡軍,苦笑一聲道。
這老李頭說的話,劉仁玉自然是聽不見的,他帶著一眾手下們走了約摸30分鍾,便走出了山海關。
待得劉仁玉帶著一眾兵士們走出山海關城以後沒多久,便對著孫無病下令道:“此處已是遼東,建奴隨時可能會出現,你速速帶著偵騎出去哨探,如有敵情,探明來報。”
“是,將軍。”孫無病得令,便帶著手下50多名戰力最強的騎士,離開大部隊,沿著大路一路向東,徑自去查探敵情去也。
孫無病帶著手下騎士前去查探敵情以後,劉仁玉便對著自己的手下的一眾將官們下令道:“此地已是遼東,建奴騎兵隨時可能會到,你等各歸本部,跟手下官兵們講清楚。最快章節就上行軍時也要穿著盔甲,且要隨時保持警惕,一旦建奴兵到,咱們也好隨時應戰。”
“是,將軍。”一眾將官們得令,便撥馬離開劉仁玉身側,各自回歸本部兵馬之中傳令去也。
卻說那靖邊堡軍早在進入山海關之前,便已經全身穿著盔甲行軍,即便是在睡覺的時候,也不曾解下盔甲。
這樣行軍,固然很累,但是如果猝然遇上敵軍,也好從容迎戰。
好在靖邊堡軍平素曆經魔鬼般地嚴格訓練,體格強健,身板兒紮實,是以即便是背負著重達60斤的盔甲行軍,也隻當做是負重訓練而已。
隻是這樣便苦了靖邊堡軍騎乘的馬匹,所以劉仁玉特令每日隻走80裏,養惜馬力。
畢竟現在馬匹價格高,劉仁玉也不可能經常帶著手下們道草原上去搶劫,所以他必須善待馬匹,提高馬匹的使用年限。
靖邊堡軍的兵士們也知道自家的馬來之不易,所以對自己的馬匹也是格外愛護,有的兵士甚至還省下自己的口糧偷偷地給自家馬匹吃。
劉仁玉得知此事以後,嚴令禁止此等行為,因為士兵吃不飽,上陣殺敵的時候就無法發揮出全力,容易被敵軍所殺。
這一次靖邊堡軍要麵對的敵人可是目下東亞戰力最強的女真人,可不能有半點兒疏忽。
兵士們得令命令,隻能照辦。
再說那幾位將主,除了李繼業之外,回歸本部以後,隻是叫自家的手下們加強戒備,隨時準備迎戰即可,李繼業則有的忙了。
他命令手下的兵士們打開戰車側麵的蓋板兒,露出炮口,將子銃準備好,隨時準備炮擊,除去那些要操持火炮的192名炮手之外,其餘兵士便和王左掛部的火銃兵一道,拿著火銃守在戰車裏。
每一輛戰車的車頂上,都有車長拿著千裏鏡觀察周圍的情況,隨時準備迎戰。
如此這般,靖邊堡軍做好一應準備,便繼續往前行進。
這一路上,劉仁玉發現山海關與寧遠之間,倒是有不少田地,田地裏都已經種上小麥,麥苗綠油油的。
“以遼人守遼土,且耕且戰,袁崇煥的策略倒也不錯,若不是不懂政治,倒也不至於死於非命。”劉仁玉看著這些個麥苗,心中感慨萬千道。
隨後,靖邊堡軍行至寧遠左近,劉仁玉也不進城,隻是在城外安營紮寨。
這寧遠城中的鎮將聽說劉仁玉所率的靖邊堡軍乃是開赴前線的西軍,倒也不甚小氣,特地令人送來酒肉犒勞。
劉仁玉謝過那守將,便安然接下一應物資,好生吃喝一陣。
第二日,便複又開拔,直奔大淩河堡而去。
這一路上,劉仁玉便是到了錦州也不入城,因為城中有遼東巡撫丘禾嘉在,這廝在明末相當有名,屬於喜歡瞎折騰的文官,劉仁玉不想招惹他,所以過錦州而不入,直趨大淩河堡而去。
崇禎四年6月25日,劉仁玉所部人馬終於即將抵達大淩河堡了。
在距離大淩河堡尚有四五裏地的時候,劉仁玉忽然聽到陣陣馬蹄聲。
他舉目一望,赫然發現擔負哨探任務的孫無病帶著手下所有人馬回來了。
“無病,叫你哨探,為何回來了。”劉仁玉疑惑道。
“將軍,卑職帶著手下人馬前方探路的時候,恰好碰上祖大帥手下的遼軍,他們說此處哨探由他們負責,叫我回來知會於您,讓您帶著兵,速速到大營之中,與築城大軍會合。”孫無病回複道。
“知道了,前方引路。”劉仁玉下令道。
“是,將軍。”孫無病得令,便策馬走在前麵兒,徑自引路去也。
“耀宗,去把眾位將主叫來,我有話說。”劉仁玉複又下令道。
“是,將軍。”擔負護衛任務的何耀宗得令,便徑自去各部人馬之中,將監察行軍的各位將主叫至劉仁玉跟前。
劉仁玉見各位將主聚齊了,便微笑著說道:“諸君,方才無病來報,大淩河堡就在前方5裏處,那裏,祖大壽祖大帥,何可綱何副帥已經紮下營寨,正等著咱們前去會合。在此之前,我有幾句話想跟諸君說道說道,希望諸君謹記。”
“將軍但請直說,卑職等洗耳恭聽。”李繼業等一眾軍將們躬身應道。
“嗯,過不多時,咱們便要與祖大帥相見,祖大帥這個人可是軍中宿將,深得皇上信重,你們應該知道,勤王的時候,他私自跑回遼東,也沒見皇上把他怎麽樣,他目下頗有些跋扈。不過他是真能打仗,有些脾氣也很正常。
兵部的軍令上說了,我軍倒的遼東,自當聽從祖大帥的指揮,希望爾等謹記,務必服從祖大帥的軍令,不可抗命,否則祖大帥以軍令辦你們,我也很難辦。爾等可記下了?”劉仁玉叮囑道。
“卑職等謹記。”李繼業等一眾將主們應聲道。
“甚好,還有一事。我聽說祖大帥平素自詡遼軍為大明第一強軍,對我等延綏軍兵定然甚為輕視,若是祖大帥言語之間有些怠慢,爾等切不可因此生憤,繼而鼓噪生事,影響遼軍與我軍的合作。”劉仁玉複又叮囑道。
“是,將軍,卑職等謹記。”一眾將官們複又應聲道。
“嗯,甚好,德勝,鐵牛。”劉仁玉喚道。
“卑職在。”楊德勝和張鐵牛應聲道。
“你們二位性烈如火,又喜歡爭鬥,所以我尤其要提醒你們,君子不得慕虛名而處實禍,嘴長在別人身上,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咱們不必理睬,隻管打好仗就行了。爾等可記下了?”劉仁玉肅容問道。
楊德勝和張特牛問的鄭重,便互望一眼,擲地有聲道:“卑職等謹記,絕不給將軍惹麻煩。”
“嗯,這就對了,咱們身處遼東,是客兵,低調些總是好的。好了,你們各自下去傳令,讓咱們的軍士們打起精神來,可不要在遼軍麵前墮了咱們延綏軍的威風。”劉仁玉對著一眾將領下令道。
“是,將軍。”一眾軍將們得令,便各自回去傳令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