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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賊不聊生 終

  劉仁玉和劉武國二位將主帶著手下眾人,還有俘獲的流賊和解救的百姓回返至延安城下,發現除了他們之外,另外兩路討賊的人馬都已回返。


  這兩位將主在好奇之下,便詢問營官另外兩路人馬是何時回來的?


  那營官回複道:“在你們前麵兒沒兩天。聽說他們兩路人馬都是把流賊趕到了山西就回來了,不過那兩路人馬沒有什麽斬獲,就你們這一路人馬還帶了斬獲回來。”


  “是嗎,這些個流賊跑到了山西,可就不歸咱們管了吧?”劉仁玉詢問那營官道。


  “這個就不是咱們所能知道了的,這個你就要去問洪軍門才成的。”那營官訕笑一陣,回複道。


  “那倒是,那倒是,我待會兒就要去找洪軍門述職,到時候我自去問便是了,哦,對了,咱們的營區是否還是在原處?”


  “還在原處,二位將主隻管帶著手下們入駐即可。”


  “知道了。”劉仁玉和劉武國答應一聲,便帶著自己手下的人馬到軍營中入駐,等到一應事務盡皆辦完,劉仁玉便邀上劉武國,一起到洪承疇那裏去述職。


  二位將主到得洪承疇的中軍大帳之外,洪承疇手底下的親信們跟劉仁玉十分相熟,直接就讓劉仁玉和劉武國進入中軍大帳。


  兩人聯袂進入中軍大帳之中,就看見洪承疇安然端坐,臉色比起前幾日來明顯好了很多,神情也是一副較為高興的樣子。


  劉家二位將主見到洪承疇,都先是各自與洪承疇見禮,洪承疇頷首回禮,然後便笑著詢問道:“二位回來了,戰況如何?”


  “軍門,我軍與獨行狼部主力接戰,陣斬賊首獨行狼以下共計首級兩千級,俘虜真賊兩千五百人,解救百姓六千多人,目下俘虜的真賊還有被解救的百姓都被安置在大營之外,等候軍門的處置。”劉仁玉回複道。


  “是嗎!看起來你們倒還有些本事,不僅能跟流賊接戰,還能有這麽多斬獲,這一仗打的很是不錯。咱們另外兩路人馬都並未與流賊接戰,流賊們聽說咱們朝廷的天兵到來,都是望風而逃,逃進了山西,他們兩路人馬連交手的機會都沒有撈著,我倒是很有興趣知道你們是如何獲得如此之多的斬獲的?”


  洪承疇並不認為劉仁玉有殺良冒功的習慣,所以他相信劉仁玉和劉武國所部人馬殺的是真賊,隻是這個真賊是如何殺的,洪承疇很有興趣知道。


  “軍門,標下知道流賊膽小如鼠,若是直接帶著所有人馬去尋獨行狼,隻怕獨行狼這廝多半也會望風而逃,流竄到他處作惡,所以標下便隻帶200人去尋獨行狼,然後截殺流賊的哨探,隱藏實力,劉武國將軍則帶著剩下的人馬當伏兵。


  那獨行狼見標下的人少,這才敢與標下的200人接戰。標下在接戰之時,還使用激將法,激得獨行狼失去理智,與標下的人馬戰作一團,標下將獨行狼咬住之後,劉武國將軍再帶著伏兵來夾攻,如此,方才收獲全功。”


  “仁玉你果然與眾不同,喜歡用智計,很不錯。此戰之中的有功人員,你可寫在文書上,待我上報楊製帥,自然各有升賞。”


  “是,軍門,標下(末將)待手下將士謝過軍門。”劉仁玉和劉武國各自稱謝道。


  待劉仁玉道完謝,他又詢問道:“敢問軍門,流賊逃奔山西,咱們還需不需要追擊?”


  洪承疇聽到這個問題,沉吟一會兒,方才回複道:“山西是仙克謹仙軍門的轄區,不歸咱們楊製帥管轄,流賊去了山西,自然該由仙軍門負責剿殺,咱們不用管了。”


  “是,軍門,標下知道了。敢問軍門,咱們陝西的流賊可剿除幹淨了嗎?咱們是不是還要繼續剿賊?”劉仁玉詢問道。


  “那倒是不用,咱們作戰勇武,殺流賊無數,流賊皆已落膽。目下咱們陝西,真可謂是賊不聊生,巨賊盡皆平定,餘者皆山賊土寇,不足為慮,此戰打完,咱們便可以鳴金收兵,你們都可以回去了。”洪承疇笑著回複道。


  劉武國聽到這句話,頓時麵露喜色,而劉仁玉的麵上卻是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好了,這次咱們剿賊大獲全勝,你們也都辛苦了,仁玉,你的封賞目下還沒到,隻有等你回了靖邊堡,才能把官服,告身,令牌送到你處了,你莫要著急。”


  “標下不著急,該來的總會來的,跑不了的。”劉仁玉淡定地回複道。


  “你能這樣想,很不錯,好了,你們征戰辛苦,這就下去好生歇息,等到一應事情處理完畢,咱們便要回師了。”洪承疇跟劉家二位將主說完話,便下了送客令。


  “軍門,末將告退。”劉武國聽到這句話,自然是打算告辭而去。


  而劉仁玉卻是沒有任何反應,還是站在原地沒動,洪承疇是個聰明人,一看就知道劉仁玉還有話要說,於是他就對著劉武國道:“劉將軍,你先下去休息,我與仁玉再說幾句話。”


  “是,軍門,末將告退。”劉武國說完,便閃身走出中軍大帳,留下洪承疇與劉仁玉單獨說話。


  “仁玉,你可是有話要跟我說?”


  “是,軍門,標下確然有話要跟您說。”


  “此處已無旁人,你隻管說。”


  “軍門,標下在下個月18日要迎娶延安分守副將孫奎勝的千金孫玉芸為妻,但標下父母雙亡,成親的時候沒有父母高堂,隻怕不美,所以標下鬥膽,懇請軍門為標下做主,權作標下的高堂,為標下證婚。”


  劉仁玉說到這裏,便單膝跪地,懇求道。


  “嗬嗬,仁玉,你是我手下第一愛將,這等小事,而且還是喜事,我如何能不允,到時候,隻要沒有特別緊急的公務,我自當到靖邊堡來為你證婚。”


  “標下謝過軍門厚待。”劉仁玉感激涕零道。


  “無妨,無妨,這個事兒我答應了,你可還有其他的事情否?”


  “還有。”


  “何事?但說無妨。”


  “軍門,標下鬥膽問一句,您說咱們這次剿滅流賊,流賊會不會卷土重來?”


  洪承疇聞聽這個問題,皺眉沉吟半響,方才用一種無可奈何的語氣回複道:“自崇禎元年以來,陝西連年災荒,人相食,而朝廷卻仍然催逼遼餉,生生地逼得百姓們造反,除此之外,還有窮困已極的邊軍協同饑民作亂,擊滅一股,複起二三股,當真是殺之不盡,剿之不絕。”


  “軍門所言極是,所以標下認為,過不了幾天,必然又會有流賊起反作亂,咱們到時候隻怕還要出兵進剿。”


  “這都是沒奈何的事,這些饑民沒有糧食吃,卻不肯在家做安安餓殍,非要出來生事,尤其是那些帶頭鬧事的匪首,更是可惡的刁民,對付這等人就應當趕盡殺絕,可惜楊製帥宅心仁厚,不識流賊的真麵目,非要搞什麽招安。


  結果流賊有恃無恐,逼迫不急,便肆行殺戮;逼迫甚急,便馬上投降,最差也是個安插的結局。而在安插地方以後,這些流賊本性不改,隻不焚殺,但卻淫掠如故,百姓們深受其害,地方有司怕破壞招撫大局,都不敢管。在我看來,被裹挾的百姓定然是無辜的,部分真賊或許是被生活所迫,但是那些個帶頭鬧事的賊首卻是隱患。


  現在他們有吃有喝,作威作福,或許不想起反,一旦形勢惡化,則必然再度造反,然後事急之時,大不了再投降而已。流賊們無所畏懼,則詔安僅僅是飲鴆止渴而已。”


  劉仁玉萬萬沒想到,洪承疇居然對著他這麽一個新收的心腹說這等話,那可真是沒把他劉仁玉當外人,所以劉仁玉便順著洪承疇的意思繼續道:“您說的真是對,標下先前還在鎮北堡做把總的時候,曾經接收過安插到我處的一點紅等部流賊,當時這個一點紅便很是跋扈,明明是個反賊,卻還如此囂張,標下很是看不慣那廝。”


  “恩,其實在我看來,似這等膽敢起兵造反的流賊頭目,都應當斬盡殺絕,免得日後形勢有變,這些人又造反。”洪承疇說到這裏,額頭上忽然青筋暴露,麵目甚為猙獰,渾然沒有一個讀書人應該有的溫文爾雅。


  “看來曆史書上說的沒錯,洪承疇是個心狠手毒的非典型讀書人,要不是王左掛,王子順這些賊首被我接到了靖邊堡,估計都已經被你殺了。”


  劉仁玉聽了洪承疇的話,先是在心裏說上這樣幾句,然後他就回複道:“軍門,標下的手裏很有幾個流賊的賊首,他們雖然受了招安,但是他們對現狀不滿,總想著有朝一日還能過上那種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無法無天的生活,標下擔心他們會再次造反。”


  “是嗎,賊子本性終究不改,留下來實在都是禍害,還不如全部殺掉。”洪承疇聞聽此言,便眼神冰冷地恨聲道。


  “軍門,捉奸捉雙,拿賊拿贓,這些個流賊的頭領隻是對現狀不滿,卻還沒有什麽過於出格的言行,所以貿然殺掉他們隻怕會引起楊製帥的不滿,說標下蓄意破壞招撫大局,所以標下打算等那些個流賊的頭目露出馬腳,再將他們全部斬殺。到時候,還要請軍門多多為標下在楊製帥麵前說項。”


  “萬事有我為你做主,你隻管放開手腳去做。”洪承疇微笑道。


  “是,軍門,標下心裏有數了。”劉仁玉笑上一笑,回複道。


  “好了,此次剿賊之事已經全部了結,你自當回返靖邊堡繼續厲兵秣馬,準備再次出征。”


  “是,軍門,標下明日將請功文書交給您,標下便帶兵回返靖邊堡。”


  “嗯,你娶親的時候,可要提前知會於我,我也好提前做好布置。”


  “是,軍門,標下定然會提前知會您的,標下告退。”劉仁玉說完,便告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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