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是不是在等我？
在西南軍區總醫院實習了一年，童憶安才回到了洛川，被分配到解放軍一院工作。一切都是靠她自己的能力，沒走任何關係。
四年了，再次回到洛川，有種很複雜的感覺。
沒有激動，內心很平靜。
距離上次回來，已經有三年。那次，她是回來找他的。
以為他有什麼苦衷，故意疏離她的，但，看著他好好的，對別的女人很殷勤，唯獨對自己很冷漠的樣子，她心死地離開。
她回洛川后，第一件事就是請一幫朋友吃飯，也發了簡訊給姜紹謙，不過，他沒來。
裴亦修一家、唐暖芯一家、柯羽茜一家還有許梓芸一家都來了。
一個大包廂里，一伙人熱熱鬧鬧的。
大家都覺得，現在的童憶安比以前成熟了不少，看起來知性沉著，已經不是小女孩了，而是個小女人了。
而且，身上很有一份作為外科醫生的冷靜氣質。
頭髮還不長，齊耳。
令大家很難受的是，她居然有男朋友了，在所有人到齊后，她的男朋友才姍姍來遲，聽說是她的同事，跟她一起來洛川的。
難道，姜紹謙真沒戲了，這是大家心底的想法。
酒席才散去，剛上車的唐淺央給姜紹謙打了電話。
姜紹謙在知道她有男朋友的消息后，更加心酸，也心痛，壓抑在心裡好幾年的痛苦爆發，他在宿舍，喝了一砸啤酒。
她承諾過，對他的愛不會變，會一直愛著他的。
現在，已經有男朋友了！
可是姜紹謙，是你一直把她往外推的！
心絞痛，拿著手機，看著裡面她的號碼，真想撥過去，質問她，為什麼變心？！他還在等她呢！
手機此刻真的響了，是她。
他的心一陣鈍痛，鼻酸，頹廢地坐在地上，靠在牆壁上的他，屏息地接了電話。
「喂，是我——」，童憶安微笑著開口。
「我知道，我今晚很忙，沒空回去。」，他冷漠地回答，拳頭緊握，心臟抽痛。
「是在躲著我嗎？怕我還像以前那樣纏著你？」，她冷靜地問，語氣裡帶著一絲嘲諷，姜紹謙的心抽.搐，疼得難受，比中槍時疼太多了。
「姜紹謙，如果你這麼想，那就錯了，我現在已經有男朋友了，你不用這麼躲著我。」，她真的長大了，變了，跟他說起話來，語氣都這麼冷靜。
姜紹謙聽她親口承認有男朋友，心疼得已經不知是什麼滋味了。
「我今晚真的很忙。」，他尷尬、無措，努力地表現很不在乎，解釋。
「是啊，是我想多了——」，她苦澀地說道，語氣還很平靜。
「工作還順利嗎？有沒有需要幫忙的……」，他懸著心問，捨不得掛了電話，哪怕聽到她的聲音，也是一種安慰。
四年，對她的思念已經積壓成山堆積在他心頭。
以前是巴不得她有男朋友，現在是，無法眼睜睜地看著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沒有。」，她淡漠地說道，不知道他究竟想怎樣，為什麼還要關心她？還是，只是客套一句。應該只是客套。
「有什麼需要的，可以找我。」，他沉聲道，揪著心口。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想不需要了。」，她淡漠地說道。
「……」，他不知怎麼回答。
「你為什麼還沒結婚？」，這是她一直好奇的，以為他會結婚的，誰知，他還沒結。
這句話，戳中了他的痛處。
我在等你啊！
心裡在咆哮，他重重地捶了下地面，「跟你沒關係！」，氣憤地低吼，怕說下去會忍不住，狠心地按掉了通話。
有液體從眼角落下，他靠在牆壁上，拿起一瓶酒，仰頭灌下。
他是個快要離開部隊的人，出了部隊，他還能做什麼？
一個快到中年的男人……
她，剛參加工作，前途無量的外科醫生，年輕上進。現在還有了男朋友，終於把他給忘了，他還有什麼理由跟她在一起？
姜紹謙退縮了。
這場愛情里，他其實一直處於被動的局面。
越愛，越退縮，越沒自信。
***
兩人闊別三年後，第一次見面是在醫院。
老太太住院了，就住在她的醫院。
彼時，童憶安穿著一身白大褂，坐在老太太的病床邊，在為她剝桔子。
「丫頭啊……你現在真出息了，奶奶也欣慰。」，老太太低聲道，童憶安笑笑，將桔子放熱水裡燙了一下，才餵給她吃。
「奶奶，謝謝您當初收留了我，不然我也不會有今天——」，說著說著，病房的門被推開，一身軍裝的姜紹謙進來。
仍舊器宇軒昂，身姿挺拔，頂天立地的樣子。
「阿謙來了，混小子！終於肯來看這把老骨頭了！」，老太太嘀咕道，一臉的不滿。
姜紹謙的視線從一身白大褂的身影上移開，「奶奶，看您說的！好像我跟您有仇似的！」，他沉聲道，走到床邊。
童憶安大方地看著他，微笑，「阿謙哥，好久不見！」，她揚聲道。
姜紹謙沖她點頭，笑著，「比以前成熟多了。」，聽不出是讚美還是其他，在她聽來，只是客套。
「那是，安安現在可是女醫生！人家拿過手術刀，給病人開膛破肚過的！」，老太太揚聲道，童憶安笑笑。
「奶奶，阿謙哥，你們在這，我先去查房。」，她看了看時間，還有事，沖他們微笑著說道。
「快去忙吧！」，老太太沉聲道，她已離開，姜紹謙追上，送她出了病房。
「奶奶血壓還很高，別讓她亂吃東西，她想吃什麼一定要問我們能不能吃！」，病房外，她看著他，叮囑道，表情淡漠，眼神也淡漠。
再也不是那個滿眼都是他的小姑娘了。
他點頭。
童憶安發現他似乎比以前瘦了很多，面頰都凹陷了，即使不笑，眼角也有淡淡的細紋……
不想心疼他，還是忍不住。
「我先走了——」，她回神，淡淡地說了句，邁開步子，挺直背脊，離開。
他目送著她的背影，心絞著，眼睜睜地看她走遠……
***
她的男朋友，他見過，一個很優秀的醫生，人品很不錯。對她也非常好，比他年輕，比他有前途。
其實，就算他離開特種大隊，也能調去很不錯的崗位，繼續做軍人，向幹部方向發展，但是，對姜紹謙來說，他不樂意做那些閑職。
老太太出院，童憶安回了一趟姜家，薑母現在對她很客氣，不過，姜紹謙對她還很冷漠。
薑母不知道姜紹謙對她怎麼又放棄了，本來還——
「安安啊，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薑母問，悄悄地看了眼兒子。
姜紹謙沒任何反應，繼續吃飯。
「等工作穩定點了的吧。」，她思索了下，說道。
「是嗎？也好，你也該結婚了，女孩子不能拖。」，薑母說道，在心裡嘆了口氣。
吃過午飯後，她去自己以前的房間收拾了點東西，就要走，老太太讓姜紹謙送她。
姜紹謙送了，一直送到她的單身公寓。
「啊——」
「怎麼了？！」
「我肚子疼……」，她突然捂著肚子，很難過的樣子，姜紹謙連忙問。
關心的樣子溢於言表。
「吃壞了？我送你去醫院！」，他沉聲道。
她連忙搖頭，「是，是那個來了。」，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
姜紹謙鬆了口氣，「我送你上去。」，沉聲道，下了車，為她開車門。
她沒拒絕，被他扶著，進了樓道。
在電梯里，她的身子一直靠在他的身上，由他抱著。
感覺，他其實還是在乎自己的。
但是，為什麼……
她根本沒男朋友，只是演戲，存心刺激他的罷了，沒想到，他根本沒被刺激到，依舊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我肚子好疼……」，進了屋，她撒嬌地說道。
姜紹謙皺眉，「先去睡會！」，他說罷，將她抱起，去了卧室。
幫她脫了鞋子，讓她躺下，幫她蓋上被子。
「有沒有什麼沖劑？我幫你沖！」，他僵硬地問，身上那股濃烈的氣息，讓她心悸。
「沒有……」，她說道，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朝自己的肚子上貼去，「你幫我捂捂……」，她低喃，撒嬌的語氣。
姜紹謙心軟，正要撫上她的肚子，想到她的男朋友，連忙鬆開。
「讓你男朋友來照顧吧，我不應該在這——」，他退後一步，沉聲道，轉身就走。
她猛地坐起，「姜紹謙！」，沖著他的背影，大吼。
「你明明很關心我的！為什麼非要這麼對我？！」，她大吼，壓抑了很多天的心酸，決堤。
姜紹謙僵硬地站在那，沒回身。
「童憶安！你既然有男朋友了，就要對人負責——」
「我沒有男朋友的時候，你不也把我往外推嗎？為什麼？！你說不愛我，又為什麼遲遲不結婚？！」，她吼，下了床，赤著雙腳，從他身後抱住了他。
被她緊緊抱著，他有些無措。
「你在等我，是不是？是不是？！」，她激動地問，眼淚撲簌地落下。
姜紹謙拳頭握緊，內心在劇烈掙扎，「我不是！」，違心地低吼。
ps：今天更新完畢！這個番外不多，就快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