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彼此守望
「小爽！」，阿龍這時連忙低喝一聲，現在還說這些做什麼？
郝爽轉過頭，瞪了他一眼，阿龍不敢再吱聲，許梓芸怔忪地看著他們，「小爽，你剛剛說什麼？」，找到自己的聲音，她問道。
「我說的，也是我的推測。當時他要報復許家，我也勸過他，他卻一意孤行。憑我對他的了解，對你的感情，覺得他不該這麼絕情。現在想想，那個時候，青峰幫其實已經被他收拾地很老實了，但後來湯風上.位，做事手段十分毒辣，跟天哥又有過節，那時，白龍堂被他鬧得雞犬不寧。所以，天哥那段時間非常忙。」，郝爽一字一句道。
「我還恨著你，不會不恨，誰讓你把我拋棄的？這些年，我一直沒拋棄你，你憑什麼先把我丟了？憑什麼？！」，她跌坐在地上，恨恨地說道，雖然表情恨著，眼淚卻止不住地嘩嘩落下。
沒有過著以淚洗面的日子，也沒有沉溺於失去的悲傷中，她帶著兒子，過著平凡，簡單的生活。
掛了電話，他坐在電腦屏幕前，看著那一張張照片。伸手撫上她的臉，又撫上兒子的臉，刻意忽略那個男人的臉。
去法國的護照前兩天才辦好，此刻，母子倆出發去機場。
沒人回應。
一屋子的灰塵，厚厚的。
在樓下，遇著了父親許秉承，她很意外，他說是專門來找她的。
許梓芸，他那麼愛你，怎麼會不顧你的感受，肆意報復呢？
「在你生產後，給了我一筆錢。」，許秉承沉聲道。
現在，也可以不叫卓君天，因為那個卓君天，死了。
「你不回來，那我讓她去找你！真不知道你腦子裡在想什麼！」，裴亦修很少發火，厲聲道。
現在，她相信，他是真的一直愛著她，只是，他走了。
她此刻說的「他」，指的是他的靈魂。
「那你費盡心思擺脫黑道，為的是什麼？！」，裴亦修惱怒道，「行，我不說，我尊重你。」，轉瞬，冷靜下來，沉聲道。
走遍了每一個角落，往事一幕幕地在腦子裡回放。
她無力地在地上坐下，閉著眼，任由淚水泛濫。
低沉，渾濁，帶著懊悔的話語在耳邊響起，她提著茶壺的手僵硬著，茶壺裡的水一直流出，溢出杯子外……
「你說的是真的？」
半年後——
只是——
爽龍一現當。「有人說，人死了，會有靈魂的。你的靈魂也不在嗎？」，她梗塞著，問道。
許梓芸想起那段時間，卓君天確實很少回來……
「累了，也還想你活著，繼續糾纏下去，那樣，我的心才是滿的。」，再多的傷痛，也沒有他死了的打擊對她來得深。
屋裡的擺設還和以前一模一樣，只是，堆滿了灰塵。這屋子長時間缺少人氣，就會迅速地破敗……
有天，大學城那的公寓物業給她打來電話，問她是不是房主，那棟公寓已經半年沒交物業管理費了，讓她抽空去交下。
許梓芸的心一點點地沉下……
看著照片上，她和章一凡帶著兒子在一起玩遊樂園的畫面，卓君天的眸子黯然，「她跟章一凡在一起了？」，對著話筒，黯然地問道。
「爸爸，有什麼事，您直說吧。」，她喝了口茶，平靜地說道。
她悄悄地走著，站在客廳中央的位置，四下里，每個角落看了一遍。
許梓芸看著她，紅著眼眶，點點頭，「謝謝。我會好好的。」，她木然地說道。
停好車后，找了物業交了半年的物業管理費。多少錢她都沒記著，人家要了多少，她就給了多少。
一大早，許梓芸提著行李箱出門，將行李箱放下，司機搬上車，她又進屋去抱兒子。
開車來到這，許梓芸現在明白，他為什麼要在這買房子了，不是為了諷刺她，羞辱她，而是，為了紀念他們曾經在這生活過的日子。開著白色的新買的一輛轎車，兒子沒帶，進了小區。
他心緊，絞痛，猛地合上了筆記本電腦！
汲著人字拖，轉身，出了房間，去了書房。
服務員過來，她才回神，然後看著對面低垂著頭，沒臉看她的父親。
從茶餐廳出來，她一個人走在馬路上，仰著頭，看著藍天白雲，明明是晴天，卻下雨了……
許秉承不停地點頭，沒抬起頭看她一眼，她的心間如一團火焰在燃燒，灼痛著她的五臟六腑！
「是很開心。如果你真心甘情願放手的話，也可以永遠不回來！」，裴亦修加重了語氣，故意刺激他說道。現在的卓君天，少了幾分凌厲和強勢，好像永遠不打算回國似的。
「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阿龍這時拍了下郝爽的手背，斥責道。人都死了，說這些，只能讓許梓芸徒增愧疚罷了。
許梓芸更加失神地看著她，臉色漸漸地發白，像是逐漸退去顏色的花朵……
「是啊，他們最近走得挺近，你再不回來，老婆就是別人的了！」，屬於裴亦修的聲音響起，卓君天握緊拳頭，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我不相信你那麼狠心，不會不來看我，現在，你就站在我身邊，只是，我看不到對不對？」，她想起了電影《人鬼情未了》中的情節，以為他就在她身邊，此刻，正在撫摸她的臉，深情地望著她，可惜，她看不到。
阿龍也生氣了，連忙起身，快步地離開。
「這樣挺好，她過得很開心，不是？」，她應該已經忘了他了吧……
「他肯定擔心湯風抓.住他的軟肋，也就是你，威脅他。故意一意孤行地報復，讓人看起來他並不在乎你，娶你只是因為你肚子里的孩子。」，郝爽接著說道。
「老大，你別告訴她了！如果她心裡還有我，會找到這裡的！如果沒有我，還勉強在一起幹嘛？！」，他有些急迫地說道，這也是心底的想法。
然後，只聽許秉承低著頭說，「當年，卓君天的媽媽不是第三者，是我在一次飯局上喝醉，輕薄了做服務員的她，被你.媽當場抓.住……」
他是卓君天，大病初癒的卓君天，金蟬脫殼的卓君天。
卓君天一直惦記著她說過的話，她不想跟一個黑道大哥過著提心弔膽的日子……
又是一個薰衣草豐收的季節，放眼望去，是紫色的一片。
「是啊，小爽，你說這些，是想懲罰我嗎？」，許梓芸終於找到了一絲力氣，喃喃地問道。當真.相揭曉時，她的心就好似被捲入了一個巨大的旋渦里，有個東西在使勁地扯著她的心臟。
雖然，初衷是退出黑道，跟她和兒子過上平靜的日子。
「下一個路口，遇到的男人，是他？」，喃喃地問道，看著那張年輕乾淨的臉，有種自己當初的感覺……
想離開這地方，又控制不住地上了樓。
許秉承重重地點頭，「我讓你.媽誤會，是那女人勾.引我，所以她——」
「不，我只會更加怨他。」，說這句話時，心在撕扯，絞痛著，只會更怨罷了。怨他什麼都不說，怨他就這麼走了！
小野現在已經會坐著了，小傢伙挺乖，很少哭鬧，也在斷奶中。她打算過段時間恢復工作，孩子由家裡的阿姨照看。
越是罵，心就越痛，恨不得死了去找他。
往下拽，撕裂般地疼！
「小心！」，下一個路口，她差點被車撞到，胳膊被人拽住，身子被拉在了安全地帶——
這個，他也記得！
所以，他退出了。
她抬起頭，看到的是仿若卓君天十九歲時的那張臉，「走路怎麼這麼不小心？！」，章一凡看著臉上帶著淚水的她，斥責道，那責備的聲音裡帶著心疼。
「之前的六年，我都是活在等待中，沒想到，現在也一樣。所以，能夠熬得住。」，唐淺央跟她談心的時候，她如是說。
「隨你吧，把小野帶地好好的。在我們這條道上有條規矩，人死如燈滅，他死了，仇家對他的仇恨也一併消失，他們不會再報復他的後人。所以，你安心地過日子吧。如果真有人敢欺負你們母子，我第一個饒不了他！」，郝爽拍了下她的手背，沉聲道。
依舊沒人回應她，偌大的房間里，空空蕩蕩，她站起身時，黑色褲子上沾染了灰塵。
「他什麼時候找過你？！」，許梓芸激動地問道。
「卓君天找過我，讓我別說出實情，他說，你敬愛我這個父親，不想讓我這個父親形象在你心裡，毀了。」，許秉承接著又說道，許梓芸腦子裡蹦出她和他給父母買禮物的時候，她不停地念叨，父親以前對她怎樣怎樣的事……
滿臉的濕濡，她失神地走著，像是沒有靈魂的軀殼。
「還有，他曾經打算退出黑道的。你知道，這條道，進來容易，退出去難，除非，死。所以，他現在是真的退出了，應該也是為了你。」，本來這句，她不想說的，但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這麼嚴重的話，令她背脊僵直，眉心皺著，看著他。
茶餐廳，靠窗的位置，父女倆這些年來第一次這樣坐在一起喝茶。
「所以她一直恨著人家？！所以，她連著她的兒子都報復了？！」，許梓芸激動地問道，雙拳死死地握緊。
所有人都適應了卓君天離開的事實，朋友見面，也不再提及他。
***
飛機衝上雲霄，上了藍天，她指著窗外的白雲，對滿臉好奇的兒子說，「媽媽就是這白雲，爸爸是那天，媽媽永遠在爸爸的懷抱里……」
他的皮膚很白，仿若很久沒見陽光那種，帶著些病態。頭髮也很長，好像很久沒剪了，右肩膀處，隱隱約約地文著一個字，「芸」。
打開電腦，一封郵件傳來，打開。
想他的時候，就當他是出差了，可這出差的時間太長了，半年了……
「沒有，你怎麼在這？」，她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擠出一個笑容，問道。
也更加怨他，什麼都不跟她說，卓君天，你以為我會感激你嗎？！
「半年多，連夢裡，你都不來找我——卓君天，你也是在怨我嗎？怨我沒有相信你？可是，我又怎麼相信？！」，他們之間，矛盾一直不斷，她的心一直在天堂和地獄間來回穿梭，太累，怎麼會冷靜地思考他的所作所為？
裴亦修這樣故意刺激他。
「我是不會回去了。」，卓君天淡淡地說道，她過得很好，他幹嘛還要回去攪亂她的生活？
她回神，不是他，是章一凡。
許梓芸這會兒無力地痛苦地看向窗外，心裡在吼：卓君天！你這個混蛋！大混蛋！
懷裡的小野，頭上戴著可愛的鴨舌帽，穿著帥氣的小衣服，黑色的小皮鞋，被她抱著上了車。
「不是，只想讓你不要怨他，他一直在默默地付出著。」，郝爽低聲道。
「君天，你在嗎？」，突兀地喊。
「我一直在啊——」，只不過沒找她而已，笑了笑，拉著她的手腕，過了十字路口。
「阿龍！這沒你的事，給我出去！」，郝爽瞪著阿龍，厲聲道，這男人，越來越會對她大呼小叫了！
「有件事，我壓在心底，一直開不了口。芸芸，老爸不說出來，這後半生可能要在噩夢中度過了。」，許秉承目光裡帶著悔意，看著女兒，沉聲道。
許梓芸，他其實一直記著你的話呢。
她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記著。
穿著深灰色寬鬆長褲，黑色背心的男人站在窗口，雙手插在褲袋裡，朝著那片紫色的海洋望去……
郝爽走了，許梓芸坐在沙發上，懷裡抱著抱枕，失神地看著手上的「戒指」。
他看著那片藍天白雲，微微閉眼，一股濃郁的芬芳竄鼻。
不想再勉強她，她對他淡漠的樣子，他清晰地記得。
很早之前就想去休個假了，一直等護照。知道去那個地方，只會徒增傷感，但她記得他說過的話，希望有天常常帶著她和孩子們去那，度假……也許，他會在那裡呢……13acv。
就這樣吧，她忘了他，他在這片廣袤的藍天白雲下，這片他們曾經在一起度過一個美好難忘假期的地方，守著他們母子——
「我以為你過得挺好，原來，你不好！」，章一凡沉聲道，隱忍著一直沒來看她，打算她從傷痛中恢復，再來找她，沒想到她還處於悲傷中……
很多張照片映入眼帘，然後，msn傳來信息。
ps：很想打個「完」字，然後下面的內容，大家自行想象！
我看就真的，自行想象吧——遁走……
更新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