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心被刺痛
想起他來的時候，這麼黏著，軟磨硬泡的，忽略他的時候，一個電話都不給他打！裴亦修快要被電話里的小女人折磨瘋了，很想立即掛了電話，又捨不得。
「別廢話，我要睡了。」，裴亦修依然不肯喊出口，也喊不出來那樣肉麻的話，他這人就這樣。
唐淺央聽著他語氣里的一點不耐煩，心裡微微失望，但也不想再勉強他，「不說拉倒，掛了。手術順利。」，她淡淡地說完，抑制住心裡的酸澀，果斷地掛了電話。
裴亦修聽著電話里的「嘟嘟」聲，苦澀地笑笑，倒在床.上，忍不住發了條簡訊出去。
唐淺央已經脫下了衣服，準備去浴.室時，手機又響了，是簡訊的聲音，本來以為是沒用的垃圾簡訊，誰知，竟是裴亦修的。
冰山男來信息：別多想，早點休息，照顧好自己，晚安。
簡單的字，雖然聽不到他的聲音，唐淺央也能幻想著他說這些話時的神態和語氣，她笑笑。或許，他的性格就是這樣的吧，能發條簡訊給她已經不錯了。
她迅速地回了條過去：沒多想，馬上洗澡睡覺，我不是小孩子，晚安。
跟他的口吻相似，回復完，她吸了口氣，走去了浴.室。裴亦修躺在床.上，看著她的回信，笑了笑，身上的水滴已經蒸發乾，他躺在床.上，抑制著自己的情緒，等待著那灼燙的欲.望漸漸地冷卻。
人很奇怪，一個人的時候，可以忍受孤獨，活得瀟瀟洒灑。可如今，他竟有些難以忍受，一顆心也多了一份牽挂。
他努力地剋制了很久，才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那份躁動的慾念也平息……
***
第二天一早，唐淺央被助理陳曉叫醒，她坐在床.上，豎了個懶腰，振奮了下精神，下床，迅速地洗漱，毛巾，牙刷都是裴亦修給她準備的，刷完牙后，她特意將毛巾展開掛著，將牙刷頭朝上放著，裴亦修說，這樣更衛生。
「裴亦修！加油！」
「唐淺央！加油！」
對著鏡子中的自己，唐淺央像個傻瓜似地大聲道。
唐淺央拿著助理陳曉買的手錶，看著款式還不錯。吃了早飯跟陳曉一起去見阮經理，還是沒跟營銷總監秦子豪說。秦子豪是唐皓南妻子秦子衿的哥哥，等於是唐皓南的人，唐淺央謹記唐振德的提醒，對他們一定要有所防備。
「經理，我們為什麼不跟秦總監一起？」，上了車后，陳曉忍不住多嘴道。
在看文件的唐淺央抬眼，睇了左側的她一眼，「陳曉，我當你是自己人，有些職場的經驗跟你分享下，你記住，不在其位不謀其職，不要過問上司交給你的事情，你只要執行就好。」，唐淺央對她語氣平和地說道。
陳曉聽著唐淺央的話，心裡一陣頓悟，有些緊張地看著唐淺央，只見她沖著自己溫和地笑了：「別擔心我會責怪你，我說了，只是跟你分享經驗。」，唐淺央看著陳曉，又說道。
「經理！我明白，謝謝經理的指導！」，機靈的陳曉連忙說道，唐淺央笑笑。
她在英國的這幾年，也不是一直都在學校學習的，在英國的一家醫院也工作過。她清楚地記得自己第一次過問了部門經理的事情，做了不是自己職責該做的事情，雖然那件事她也完成了，但還是受到了部門經理的苛責。
與此同時，瑞慈醫院的手術室里，無影燈亮起，一行穿著無菌服，戴著帽子，口罩的醫護人員圍在手術台邊，主刀的依然是裴亦修。他心無雜念地拿起手術刀，將只有二十歲的青年的胸骨正中切開。
「肝素300ukg靜脈注射！」，邊熟練的動作時，他邊吩咐道，護士立即執行。
手術里，只見裴亦修已經將病人的胸膛切開，一次次地接過邵明遞來的各種複雜的刀片，細心地將多餘的血液吸干。他抬首時，護士連忙為他將額上細密的汗滴擦乾。
「現在開始切除左、右心房前壁。」，他沉聲道，眾人點點頭，只見裴亦修又開始動作。他那雙靈活修長的手裡拿著手術刀，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做得那樣乾脆，遊刃有餘，那雙手像是在做完美的表演。
是有多自信，積累了多豐富的經驗，才可以像庖丁解牛般，那樣遊刃有餘？
李晨心生佩服地看著裴亦修的完美表演，也記得他說過，手術台上的自信，源於一次次的手術積累的經驗，源於一次次實驗時的鍛煉……即使他現在這般遊刃有餘，也沒有忘記每天的練習。
又經歷了兩三個小時，病人那顆衰竭的心臟被成功取出，裴亦修作了短暫的休息，讓李晨貼近半月瓣切斷主動脈及肺動脈，他一直在一旁幫忙併監督。
防止手術意外，他一再要求，沒讓唐振業參加。
手術在順利地進行著，那顆來源於監獄死刑犯捐贈的健康心臟被從特殊的鹽溶液里取出，吻合手術正式開始，他讓細心沉穩的邵明跟他一起縫合。
手術室外，病人的父母，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在守著，焦急地等待著。那是對一條生命重生的殷切期盼。
京城那邊，唐淺央見了阮經理，拿人手短，收下了她的禮物，阮經理泄露的話果真多了些。比如，他說，這次投標中，瑞慈強有力的競爭對手就是t省著名的公立醫院。
這個消息令唐淺央心裡有了點底，公立醫院斷然在競價上不佔優勢，但他們有政aa府的關係……
主導權還是在光影那邊。
她選擇按兵不動，見完阮經理后就回了酒店，剛上樓層，遇到了秦子豪，唐淺央沖她自然地笑著招呼。
「一大早你們兩人去哪了？」，秦子豪沖著唐淺央柔和地笑著問道，唐淺央笑了笑，看了眼陳曉，「我剛跟陳曉去找小吃去了，就在酒店不遠處的美食一條街！秦總要不要去吃？我可以再吃一頓！」，唐淺央笑著說道，一臉單純的樣子，根本不像是在撒謊。
這次秦子豪是來協助她的，主要任務還得她去完成。唐淺央覺得，如果父親的忠告成立的話，這個秦子豪非但不是來協助她的，反倒是來監督的。
但，瑞慈如果有損失的話，對唐皓南來說又有什麼好處呢？說到底，他也是他們這條船上的人啊——
唐淺央有些迷糊。
「小吃都是你們女孩子喜歡吃的，我一老男人吃那個算什麼？呵呵……」，秦子豪那張還算標緻的臉上染著笑意說道，唐淺央也笑笑，秦子豪笑著說下樓用餐去去了。
陳曉一直配合著唐淺央。秦子豪走後，她也識相地沒多問，剛剛他們也確實去吃了小吃，陳曉從沒想到，一向精緻完美的唐淺央也會去吃那種路邊攤，而且，吃起來開心得很。不禁覺得她很隨和。
***
心臟移植手術很成功，手術過去兩個小時，沒發現有排斥現象，裴亦修手術后並沒回家，在辦公室休息。
杜澤鎧沒給她迴音，唐淺央做了番分析后，又做了份文件，按照阮經理提供的信息，她去了京城郊外的一家垂釣山莊，知道杜澤鎧今天在那釣魚。
唐淺央也知道，有其他家醫院的代表也在那，他們不知道用什麼方法約到杜澤鎧的。
唐淺央一直覺得，垂釣是適合老者的娛樂休閑方式，於澤凱那樣看似風流不羈的男人也能耐得下性子釣魚？
不過，人不可貌相，誰知道杜澤鎧那風流不羈的外表是不是一種掩飾的外衣呢？
她站在人工湖對岸的樹林里，看著坐在河邊遮陽傘下的幾個人，其中一個戴著墨鏡的，坐在中間的就是杜澤鎧，因為見過，所以那身影很熟悉。
可，令她意外的是，居然在那幾個人的身影里，又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悄悄地走近，睜大著水眸看著，那坐在杜澤鎧旁邊的，戴著墨鏡的男人，怎麼，那麼熟悉？
唐皓南？！
在認出唐皓南時，唐淺央像是被人當頭打了一棒，震驚得很，她轉瞬又努力地恢復鎮靜，重重地喘息，消化這個事實。
在有點無措的情況下，她悄悄地走到樹林后，掏出手機給父親唐振德打了電話。
「爸爸，他跟杜澤鎧在一起，到底為的是什麼事情？難道跟投標有關？」，唐淺央小聲地問道，滿心的迷惘，不過有爸爸在，她還是無所畏懼的。
電話那頭的唐振德沉默了幾秒，這幾秒里，唐淺央心裡有些恐慌，「不管他，你做你的，不要有壓力，堅持原則，拿不下這廣告權也沒關係。」，唐振德沉聲道。
就連爸爸都不知道唐皓南約杜澤鎧的原因嗎？
「爸爸，你放心，我有分寸，也不怕。」，唐淺央笑著說道。
起來著磨樣。當她掛了電話后，發現湖邊已經沒了人影，唐淺央一個人在風景如畫的山莊里走著……
男人一身休閑打扮，褐色的商務休閑鞋，深色牛仔褲，黑色polo衫，戴著墨鏡，右手裡叼著一根煙站在她的不遠處，唐淺央詫異地看著前方不遠處的人。
皮鞋踩著掉落的銀杏葉，沙沙作響，她朝著他走去。
「杜總——」，微笑，點頭，問道。
「我們又見面了——」，男人笑笑，直接將煙頭丟在地上，用腳踩了踩，唐淺央蹙眉，「你真沒公德心。」，她大膽地說道，上前，取出面紙，將那煙頭撿起，走了一百米遠，將那煙頭丟進了垃圾桶。
杜澤鎧嘴角一直揚著淺笑，看著那抹纖細的黑色身影，他上前，在樹下的長椅上坐下，示意唐淺央坐下，唐淺央沒拒絕。
「我能理解為，這叫偶遇？」，男人轉首，一手搭在椅背上，睇著唐淺央，問道。
「不是偶遇，我是來專程來找您的！」，唐淺央直接道。
「哦？」
「我知道，您很看好t省的成山醫院，這是做的瑞慈和成山的分析報告，我們比成山給光影帶來的利益更多——」，唐淺央將一份文件遞給他，沉聲道。
「你跟我只有公事可談？」，杜澤鎧沒看那份報告一眼，睇著她，幽幽地問道。
唐淺央蹙眉，那曖昧的話，令她有些不適應，「那杜總想談些什麼？」，唐淺央揚聲問道。
「比如，今天的天氣。」，杜澤鎧指了指被林蔭遮掩的天，說道。
唐淺央卻輕鬆地笑了，「你還真會開玩笑——」，她誠心道。杜澤鎧也笑了出來，露出兩排潔白的貝齒，氛圍漸漸地輕鬆下來，一個天氣的話題，居然也能展開。13acv。
不一會兒，只見唐淺央跟著杜澤鎧出了樹林，杜澤鎧站在空地上，朝著天空指著，對她說了什麼。
許是經歷了昨天的大暴雨，京城今天的藍天分外的乾淨，白雲朵朵，「看到那鱗片狀的雲了嗎？」
「看到了啊，很普通嘛——」
「不，那就是地震雲。」
「不會吧？！」
「從西北方向過來的，能量不大，四級以下，可以忽略。」
「有沒有那麼神奇啊？！我看你就是瞎忽悠的，我不信。」
「不信就等著吧，最遲後天，那個方向會地震，四級以下。」
「……」
唐淺央覺得這個杜澤鎧就是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一個下午，完全沒提投標的事情，倒是跟她聊了大半天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弄得她覺得他挺神神叨叨的，不過說的一些事情，她還挺感興趣的。
而且，這樣的閑聊也並不壞，起碼讓他對瑞慈能上心。
傍晚的時候，西天還燒起了火燒雲，那杜澤鎧神神叨叨地說道，那是地震火燒雲，唐淺央死活不肯相信。晚上，杜澤鎧請她在山莊里吃飯，唐淺央並沒拒絕。
裴亦修一覺醒來，已是晚上八點，病人一直沒發生排斥現象，這令他十分放心。訂了快餐，今晚不打算回家，看了看時間，看了看手機，沒唐淺央的任何來電和信息，心裡微微有些失落。
電腦傳來收到電子郵件的信息，他連忙上前，打開郵件。
匿名的一封郵件，有個壓縮附件，名叫「唐淺央」，他的眉頭皺了皺，連忙下載，解壓，文件夾里，是一張張高清的照片……
那是唐淺央和杜澤鎧在山莊里的照片，座椅上，銀杏樹林里，空地上，他們有說有笑的樣子，刺痛了裴亦修的心，握著滑鼠的手，一再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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