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魚兒上鉤了
“你是？”和藹的中年男人似乎並不認識肖鍶。
“管事，我叫肖鍶。”
“喔，肖老爺啊。”許如闕慢悠悠的脫去外套掛咋旁邊的衣架上，才讓人端著茶送了進來。
“那個……管事，能不能借我點錢。”肖鍶搓著手不好意思的開口。
這還是他第一次給外人借錢，不對，在家裏他哪需要借啊，直接張口要。
“借錢？”許如闕喝了一口茶再慢悠悠道，“我們這裏可是賭坊，肖老爺沒走錯吧。”
站著的肖鍶更加的不好意思了，雖然愛上了賭，但是他骨子裏的文人的愛麵子作風還在。
剛剛那是在賭興上，才能毫無畏懼的叫借錢，而此時站在許如闕麵前，他已經感到懊惱了。
當然，他懊惱的並不是自己還要賭，而是自己親自出麵借錢。
可是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也隻能硬著頭皮說下去。隻是他搓著手的速度越來越快。
“我知道，管事，隻要我贏了一定馬上還。”下一盤他就會翻盤了吧，一定是。
即使到了現在，他還是妄想著翻盤。
“喔？照你這麽說輸了就不打算還錢了。”許如闕蓋上手中的茶杯，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肖鍶好似怕眼前這個人因此就不借錢給他。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當我們賭坊是開著玩玩的了。”雖然在他老板眼裏確實是開著玩玩。
“怎麽會了，我隻是一時口誤，一時口誤。”肖鍶陪著笑。
“肖老爺，你看你在我們賭坊也玩了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樣吧，錢，我可以借給你，隻是你得找個擔保人，不然我怕這錢收不回來啊。”許如闕已經動作麻利的叫人取來了紙筆和印泥。
“擔保人？我現在找誰給我擔保啊。”自從他開始沉迷於賭博，周圍鄰居和親戚已經被他得罪光了。
“你想想你認不認識什麽有錢或者有權的，隻要是有能力幫你還錢的都可以。”許如闕指點他。
肖鍶想了想，“這……需不需要那個人親自過來？”
“不需要，隻要和你有正當關係，並且可以幫你還錢的就可以，來不來無所謂，大不了到時候我們自己去要。”要是當事人來了這戲可不就廢了嗎？
肖鍶也沒有在外麵借過錢，所以不知道流程，還以為這是正常的。
肖鍶略一思索就寫下了自己妹妹的名字和住址，他心想反正也是無用的資料，隻要自己贏了就可以自己還上了。
若是輸了，那就是天意，再加上前幾日女兒才和她說了他那妹子此時頗有翻臉不認人的架勢，要她幫忙還錢也是看看妹子的態度。
還了，那皆大歡喜，不還，那她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想想他從小把她拉扯大，得花多少錢，讓她幫忙還這麽多錢都不願意。
在白鍶還沒有染上毒癮之前，卻是是人人稱道的人，一個大男人獨自將妹妹帶大，即使看不上別人也還是會掛著一副好好先生的麵孔，帶人也還算溫和。
可是自從染了毒癮，不僅要靠妹妹救急，還變得暴躁了，動不動就罵人，應該是賭場裏染上的惡習。
果然這賭啊……害人不淺。
當肖鍶拿著錢走下去後，許如闕喚來了人。
“你們給他點甜頭，然後再帶去賭大的。”和藹的中年男人此時哪裏還有和藹之相啊。
他才聽了老板的吩咐，勢必讓肖鍶接下巨款，然後上門要債，然後讓他們狗咬狗。
雖然不知道老板要幹什麽，但是竟然是老板的吩咐，也隻有照辦。
許如闕歎息，雖然他這裏是賭坊，但是並不代表他好不可憐那些人，隻是他們自作自受，他又能怎麽辦了。
而這個肖鍶，估計是惹到了老板了吧，不然也不會引的老板親自開口要收拾他。
他不知道，自己老板之所以這樣做那是承了陳大帥夫人的委托和他自己的一點小私心。
接下來肖鍶感覺自己賭運爆棚，雖然隻是輸贏個半，但是也比以往十賭九輸的運氣好太多了。
他覺得自己借錢果然是一個正確的做法。
“兄台運氣不錯啊，敢不敢和兄弟去玩一把大的，保管你贏得金缽滿盆。”肖鍶又贏了一把的時候，有人拍著他的肩道。
“大的？”肖鍶有點心動，要是他贏了一把大的，說不定就可以把今天借的錢還上，更有可能還有剩餘。
“對啊，大的。看兄弟你前幾日運氣那個差啊，沒想到今天贏得到挺多的，說不定今天剛好在運氣上，去玩一把很可能就發了。”那人繼續誘惑。
肖鍶也深以為然，他今天運氣確實不錯。
然而他忽略了前麵把錢輸完的事了。
人呐，就是會選擇性忽略一些他不願意想起的事，而賭徒又總是想著自己能翻盤。
“走。”於是白鍶就這麽被拉到了更大的賭局裏麵。
當一個賭徒越玩越大，他就再也回不來頭。
肖鍶頹廢的回到家，麵對妻子的關心和女兒的生氣毫無反應。
肖白蓮罵到：“你是不是又去賭了，你有沒有為我和娘親考慮過，你把家裏最後的錢都拿走了，我們要吃什麽喝什麽。”
“白蓮，不要這麽和你爹說話。”肖鍶的妻子是一個軟弱的女人，她信奉以夫為天，從來不會過多的管肖鍶。
“娘啊，你看看他做了什麽，他把我們接下來買米買麵的錢都拿去賭了。”肖白蓮都要哭了，難道她要餓死嗎？
“哎，你要是實在是太餓了，就去你姑姑那裏吃飯吧。”
雖然她也不忍心女兒挨餓，但是想讓她反抗自己的丈夫她做不到啊。
“娘，你不是不知道我前段時間才和姑姑吵了架，你是要我去看她的臉色嗎？”
哼，等她嫁給了浩楠哥哥，何愁這麽點錢呐，到時候怕是各處的人都巴不得來給他送錢了。
肖白蓮還真是天真了，就她家這個樣子，人家看得上她嗎？
況且陳浩楠和她爹一樣聽他娘的話，陳夫人知道了她姑姑的德行，又怎麽可能讓她嫁進陳府，怕是連個妾都覺得配不上。
肖白蓮看了看一回來就把自己關進屋裏的爹爹，十分的想哭。
為什麽爹爹會變成這樣，她還記得小時候爹爹總是抱著她逗她笑，而如今，雖然沒有打她罵她，但是卻漠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