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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潛逃

  第25章 潛逃 

  次日一早,蕭業便去往縣學,昨日把蕭松送回了莊子,他並未多留,畢竟不管怎麼說,他是外人,而蕭家溫良謙恭讓五兄弟與蕭松才是一家人。 

  自古以來,疏不間親,並且除了謀反、大逆等涉及株連三族的罪名,既便是殺人,鄉里藏匿包庇也不為罪! 

  人老了,會向兩個極端發展,要麼冷酷無情,要麼極其念舊,蕭松屬於後者,因此在大略揣摩出蕭松的心思之後,蕭業果斷選擇撤退,免得被全族輪番勸說,掉糞坑裡面爬不出來。 

  好在這件案子是張柬之親手辦的,以他對張柬之的了解,必然會順藤摸瓜,一查到底,蕭讓父子三人絕對脫不了罪,唯一的可能,便是遠遁他鄉,隱姓埋名。 

  果然,天色才透出了一縷薄光,蕭家莊的村口已出現一行身影,蕭溫和蕭良攙著蕭松在前面走,後面跟著蕭謙、蕭恭與蕭讓父子三人。 

  在渡口前,蕭家眾人停了下來。 

  「哎~~」 

  老大蕭溫重重嘆了口氣道:「你們啊,也是糊塗了,竟色迷心竅,做出這等事,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還是速速離去罷,找一個偏僻村落,隱姓埋名,莫要再出來了。」 

  說這話的時候,蕭溫似乎忘了,當初正是他們四兄弟攛梭把杜氏許給蕭讓,才讓蕭讓色膽包天,走上了絕路,如今卻是把罪責全推到了蕭讓身上。 

  蕭讓恨恨道:「若非那賤種,我父子怎會如此?這口惡氣,斷難咽下!」 

  「閉嘴!」 

  蕭溫大怒,厲斥道:「蕭業若是未中童生,你想怎麼樣都行,但他現在有了功名,你若動他,便是自尋死路,不說朝廷放不過你,我蕭家也容不得你!」 

  蕭良也道:「行了,行了,莫要怨恨了,族裡能私放你們走,也是擔了諾大風險,趕緊去罷,過了江,一路往南,莫要再惹事生非了!」 

  「爹!」 

  蕭讓不甘心的喚了聲,可是老父顫顫巍巍的背轉過去,顯然不欲多說,才道:「我們走,將來還會再回來的!」 

  蕭承文與蕭承武也不與族中的長輩拜別,扶著一瘸一拐的蕭讓,坐上江邊的小舟,再操起船槳,奮力划動,小船漸漸遠去。 

  …… 

  今日的縣學,氣氛格外輕鬆,大堂里三十名學子,面帶笑容,隨意攀談,從理論上講,考中童生,就自動入了縣學,在場的所有人都有同學之誼。 

  當然,縣學沒什麼好教,除了教諭是舉人出身,教習都是由屢試不第的秀才擔任,這些人多次科舉不中,早已消磨了志氣,按步就班的講課,不會深入解析經義,只起個蒙學的作用,因此童生通常不會來縣學學習,只有考中秀才,入了府學,偶爾才會得聽名師聖訓。 

  「伯玉兄,蕭郎,請了!」 

  這時,陸文來到陳子昂與蕭業面前,拱手道。 

  「陸兄請了!」 

  二人同時回禮。 

  陸文道:「府試除了兩廩生保,還須五童生結保,如兩位不棄,陸某願與互保,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五人互保,只要有一人做弊,其餘四人全部取消考試資格,致使身家清白,過往無劣跡成了結保的前提,陸家百年文風,絕對沒有做弊的可能,再退一步說,陸文能找上門,也是認可了蕭業與陳子昂的人品。 

  二人相視一眼,陳子昂笑道:「陸兄不提,我倆也有此意,那就在此說定,我三人互保,另有兩人……「 

  正說著,陳子昂現出了為難之色。 

  蕭業補充道:「我和伯玉兄與江都縣的學子並不熟悉,剩下兩人還得麻煩陸兄了。」 

  陸文並不覺得是麻煩事,反而有種被信任的感覺,當即哈哈一笑:「兩位放心,我陸家雖是由江南遷居而來,但好歹也在江都定居有百年之久,區區小事,自當辦妥!」 

  三人定了約之後,漸漸熟悉起來,突然堂下有吏員喝道:「堂尊大老爺到!」 

  眾人立刻停止交談,垂手肅立,張柬之闊步走來! 

  「學生見過堂尊!」 

  眾人齊齊施禮。 

  張柬之道:「諸位能於數千學子中脫穎而出,皆棟樑之材,而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際,還望勿要懈怠,於兩個月後的府試中再傳捷報,以一身學業報效朝廷!」 

  「謹遵堂尊教誨!」 

  哪怕在場的絕大多數都知道自己考不中秀才,卻仍是被張柬之寥寥數語說的心潮澎湃,再次施禮。 

  「嗯~~」 

  張柬之捋了捋鬍鬚,銳利的目光在各人身上一一掠過,便道:「來人!」 

  「是,老爺!」 

  長隨奉上托盤,盤裡放有童生衣冠一套,書憑一份。 

  「陳子昂!」 

  張柬之微笑著喚道。 

  「學生在!」 

  陳子昂躬身一禮,有吏員取了書憑與衣冠給他。 

  張柬之又道:「去後堂換上罷。」 

  「是!」 

  陳子昂捧著衣冠去了後面。 

  「蕭業!」 

  「史進!」 

  「陸文!」 

  …… 

  各人依次領了衣冠書憑,迫不急待的去後面更衣,畢竟這不僅僅是報考生員的資格,也是身份的象徵,學子的衣衫不能隨便亂穿,有對應的衣冠。 

  童生是白衫黑領,青繩系腰,頭戴襆巾,而平民百姓雖然不禁止穿綾羅綢緞,可如果穿了功名衣衫,一經發現,杖責三十。 

  同時,對於絕大部分的童生來說,這套衣衫和書憑更是安身立命的證明。 

  一般來說,縣裡的書吏與帳房多由童生擔任,不算皂吏,在身份上屬於上吏,除了擔任上吏不得再參加科舉之外,並不影響子孫後代參加科舉。 

  皂吏是指衙役、班頭、牢頭、獄卒這一類人。 

  有一些人考童生,就是為了混一口吏員的飯吃,再悉心教導子孫後代。 

  眾人換過衣衫,陸陸續續出來,氣質各有不同,張柬之以秘術觀看文氣,以蕭業、陳子昂、史進與陸文最盛,尤其是蕭業,文氣比之秀才都不逞多讓,不禁暗暗點頭。 

  這四人都有希望中秀才,如一個縣能同時出四個秀才,除去陳子昂近乎於內定,府里真正的四個秀才名額佔三個,穩穩半壁江山,對於他也是文教有功,吏部考功會重重勾上一筆。 

  「老爺!」 

  班頭卻是湊了過來,小聲道:「今日一大早,蕭讓父子三人乘船逃往江南啦,要不要下發海捕文書?」 

  「不必了!」 

  張柬之略一沉吟,擺了擺手:「同謀的罪名不算太大,又是未遂,抓回來無非打個幾十大板,服半年勞役罷了,跑了反倒好,離了宗族便如無根的浮萍,這一生,怕是再無起色,此事便作罷,改日判蕭承宗充軍戌邊。」 

  「是!」 

  班頭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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