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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顆心靈都有軟脅26

  第三百八十九章:每一顆心靈都有軟脅26 

  陸子矜笑著反問:「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麼突然要離開?我想,他應該是告訴你,他是接了棘手的案子,現在忙的脫不開身。聽說……你的身體不是很好,這孩子保不保得住還未知,他大概是不想刺激你。越祈就是這樣善良,所以我寧願違背爸爸的意思,寧願惹他生氣,也要和越祈在一起。」 

  他說,他碰到很棘手的案子,卻沒有告訴她究竟是什麼案子,她也沒有看任何有關於他接新案件的新聞…… 

  而眼前,陸子矜懷孕,肚子已經大起來,信誓旦旦的說著孩子是李越祈的,現在李越祈和她是在一起的…… 

  「你還不相信?」陸子矜大概是站累了,坐下,隨手拿一個靠枕放在腰后,抬頭看向陸半夏,自信滿滿道:「陸半夏,你別忘記,在他出車禍你拋下他的那兩年,是我一直在他身邊細心照顧他,在你背叛他與他離婚時,是我陪他借酒消愁……這一切還要感謝你,你知道我們的第一次發生在哪裡嗎?就是在你們以前的家,我們喝多了,然後在你們曾經的*上,*了整整*,不得不說他的身材真好,尤其是腰力……」 

  陸半夏臉上殘留的唯一血色,逐漸散盡,垂在身旁的雙臂幽然收緊,「閉嘴」兩個字卡在嗓子口,眸色都淡到極致。 

  前塵往事,如鯁在喉,拔不出來,唯有吞下去。 

  「越祈這一個多月對我和孩子的照顧真是無微不至,這也要感謝你,若不是先照顧你有了經驗,他也不會把我照顧的這麼好!」陸子矜見她遲遲不語,喋喋不休起來。 

  「本來我和越祈是打算等孩子出生,再一起回陸家,這樣爸爸就算再反對也沒用,為了他的親外孫,他一定會同意。只是沒想到他們擔心我到,拜託你去求總統府的人出面找我……越祈就是太在乎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不願讓我出門,生怕我有什麼意外。今天我是背著越祈出來見你,希望你別再找我,畢竟孩子沒出世,爸爸不一定會同意我和越祈結婚的。等孩子出世,我們一家三口就會回來,與他的外公外婆團聚。」 

  ——結婚? 

  想起一個多月前,陸子矜來找李越祈說結婚的事,就因為這件事,她翌日就發起了高燒。雖然醫生說不知道引起高燒的原因,她卻隱約明白,大概與心境脫不了關係! 

  那時,她沒注意,現在仔細回想,當時陸子矜那天穿的雖然清涼,卻是遮住了腰身…… 

  她突然和李越祈談起結婚的事,是因為.……她懷了.……李越祈的孩子?! 

  所以,這一個多月來,他不是處理案子,而是陪在陸子矜的身邊! 

  陸子矜站起來,眸光落在她的肚子上,笑道:「聽越祈說你懷孕6個月有餘,我怎麼看著還不如我這個五個月的,果然你是生不了孩子的命,我看你這個*來的(野)種真的沒命出生,即便出生也不過是你*的(野)種,倒還不如死在你的肚子里,也沒人知道他是(野)種。誤認為是越祈的,也沒多大事,你知道的,我不會介意他為你這個前妻盡最後一點責……」 

  話還沒說完,陸半夏揚起的手臂狠狠的一個耳光扇在她的臉上,氣的臉色泛青。 

  「你還有人性嗎?」 

  怎麼也不會想到她會這麼惡毒的詛咒自己肚子里的小豆芽…… 

  陸子矜的臉被她打偏了一點,手指摸了摸薄唇磕破的地方,鮮血緩慢的滲出來,鮮血染滿鮮血。星眸看向陸半夏,眸底的冷笑愈濃,步步逼近陸半夏,聲音陰冷的猶如地獄傳來,惡毒陰狠。 

  「難道我說的不是嗎?你和你母親一樣不要臉,喜歡給自己的丈夫戴綠帽子,生出一個(野)種!什麼叫基因遺傳,這就是基因遺傳……你陸半夏就是一個(盪)婦,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一個(野)種,根本就不配來到這個世界,我由衷的祝願你十月懷胎生下死胎……」 

  陸半夏的臉是血色散盡,青筋若隱若現,寒意凍人,垂在身旁的雙手握緊成拳頭,指甲深入掌心,最終忍無可忍,揚起欲要再給她一巴掌…… 

  陸子矜的神色陰鬱而猙獰,眼神里全是惡毒的光束在閃爍…… 

  她怎麼也無法忍受陸子矜這般陰毒的詛咒自己的小豆芽! 

  這次陸子矜沒有乖乖的挨打,雙手抓住陸半夏的手臂,蓄長的指甲掐進她的手臂,痛的陸半夏眉頭一蹙…… 

  陸子矜眼底的光往陸半夏的身後一瞥,突然變了,恐懼,不安,聲音顫抖的哀求,「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我和越祈在一起的事實,但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無辜的,你放過我和孩子吧……我求求你……」 

  陸半夏在家中穿著單薄的外套,她的指甲已經掐進肉中,幾乎要溢出鮮血,疼的受不了,只想甩開她,聲音沉冷:「陸子矜,真正該死的人,是你!」 

  這一年的聖誕節,註定是一個不平凡的聖誕節。兵荒馬亂, 

  陸半夏原本只是想甩開陸子矜的手,豈料陸子矜連連往後退,側身撞在沙發上,隨即痛的呼喊起來。 

  身後傳來姚玉膽顫心驚的聲音。 

  不知何時文姨、陸恆、姚玉站在門口,恰好看到她推的陸子矜撞在沙發上的畫面。 

  姚玉護女心切,二話不說的甩了還在發怔的陸半夏一個耳光,冰冷開口:「要是我女兒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要你付出代價!」 

  陸恆什麼都沒說,看著她的眼神,複雜深意,最終只是急著和姚玉送臉色發白,滿頭細碎汗珠的陸子矜去醫院。 

  一場極具狗血戲劇的鬧劇結束很久以後,陸半夏還怔怔的站在原地,被姚玉甩耳光的半張臉,浮現出五根鮮明的手指印,可見這一巴掌姚玉究竟用了多少力氣。 

  最讓她心涼的是陸子矜那些話,和陸恆最後那深沉而探究的眼神。 

  文姨心疼的拿來冰袋用毛巾裹著要給她敷臉,陸半夏木訥的被她拉到沙發上坐下,連疼的知覺都沒有了。 

  「把電話給我!」 

  文姨怔了一下,連忙把電話拿給陸半夏。 

  她低頭拿著電話,指尖迅速按下心中默念了千萬遍的一組號碼,幾乎是可以倒背如流了。 

  指尖,止不住的顫抖。 

  ——我再飢不擇食,就算全世界只剩下陸子矜一個女人,我也不會和他有什麼。 

  ——夏夏,別怕,我不會讓你和孩子出事,我用我的生命起誓。 

  ——在小豆芽出生之前,我一定趕得回來! 

  ——陸半夏,我懷的是李越祈的孩子。 

  嘭! 

  一聲碎裂的聲音,電話被陸半夏摔在地上,摔的支離破碎。 

  電話撥通了,卻沒有人接,又或者——根本就不想接! 

  陸子矜的話一遍遍的在腦海里徘徊,像是一個無法擺脫的魔咒!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陸子矜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進尺!為什麼李越祈要騙她? 

  他究竟在哪裡? 

  或是如陸子矜所說,他們,一直在一起? 

  文姨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擔心不安的看著她,「——小姐!」 

  蒙上一層冰霜的眸子靜靜的注視著地面,卷翹的睫毛劇烈的顫抖,抿了抿唇瓣,聲音沙啞到幾乎聽不清楚,「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話音還未落地,她已經起身走向了卧室,關門反鎖,徹底將自己封鎖在自己的世界中。 

  文姨看著緊閉的房門,眸光心疼而無奈…… 

  窗外不知道何時又下起了大雪,一片一片的雪花輕飄飄的落在房屋頂上,樹枝上,將整個世界都變成一座冰冷的白色城堡。 

  陸半夏將自己關在房間里整整一個下午,無論文姨怎麼敲門,怎麼苦口婆心的相勸,房間里就是沒有半分的回應。 

  楚冰炎傍晚到這裡,在得知一切后敲門,勸她先開門,也是毫無反應。沒辦法之下,楚冰炎給刑天打電話,刑天匆匆忙忙的趕來,加入勸說的隊伍。 

  無奈,陸半夏將自己包裹的太嚴實,誰也不見,一句話也不說。 

  那一個下午,沒有人知道她在房間里做了什麼,究竟想什麼,有沒有流淚…… 

  他們每一個人都想幫她,想要拉她一把,只是她把自己的心門緊鎖,誰也沒辦法,只能做一個旁觀者看著,無能為力。 

  那*,楚冰炎,刑天,文姨三個人都在客廳守著,誰也沒睡,或者是不敢睡。 

  陸半夏的狀態,委實令人擔憂。 

  畢竟,她曾經患有抑鬱症,誰也不知道她會不會走進死胡同,鑽牛角尖,會不會一時迷失自己。 

  直到天灰濛濛亮,安靜了*的門,突然有響聲,第一個反應過的人是刑天,站在門口看著已換好衣服的陸半夏,面露憂色:「半夏,你沒事吧?」 

  楚冰炎走到刑天的身邊,見她臉色不好,立即道:「我給你檢查一下身體,去皇家醫院,閣下特許你可以隨時進入皇家醫院。」 

  「小姐,你餓不餓,我還是先給你做點吃的。」文姨擔憂道,「你一下午*都沒吃東西,你受得了,孩子受不了啊!」 

  陸半夏面色蒼白,憔悴,頭髮散落下來遮擋住腫起的半張臉,眸光黯淡無光,沒有開口,只是點點頭。 

  文姨去廚房給幾個人準備早餐。 

  刑天直接將她拉到餐桌前坐下,沉聲問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陸半夏垂著眼帘,低頭將神色隱藏在陰暗面,讓人無法探究。 

  刑天和楚冰炎對視一眼,楚冰炎伸手握住陸半夏放在膝蓋上的手,察覺到她的手指冰冷的可怕,擔憂道:「夏夏,不論發生什麼事,你不是一個人,你有我們!」 

  不知道具體發生什麼事,文姨只是說回來的時候遇到姚玉和陸恆,一開門就看到小姐把陸子矜推倒,而且……陸子矜懷孕了! 

  聽到這個消息,刑天和楚冰炎都震驚了! 

  陸子矜懷孕了,孩子會是誰的? 

  看到陸半夏,他們很想問,卻又不敢。這個問題,到底是殘忍到了極致! 

  陸半夏掠眸,看向他們,平靜無波的瞳孔里映著燈光流出一絲溫熱,聲音喑啞:「能不能什麼都別問?」 

  刑天和楚冰炎沒有說話。 

  她緩慢的轉頭看向刑天,聲音略顯麻木:「吃過早餐,你可不可以陪我去一個地方?」 

  刑天不知道她想去哪裡,但不管她想去哪裡,他都會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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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子矜被急急忙忙送到醫院,見紅,有流產的徵兆,但只要好好休養,這一胎還是可以保住的。 

  陸恆本想問孩子的父親是誰,沒問出口就被姚玉勸回陸家,醫院這邊她來守著,剩下的等陸子矜身體好一些在說。陸恆心頭惱怒,生氣,卻還是擔心,關心著陸子矜的身體,晚上就先回去了。 

  當晚,姚玉照顧著陸子矜,也沒多問。 

  翌日早上,陸子矜的臉色已經好很多,幾乎是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妥。 

  姚玉讓傭人送來早餐,等她用過後尋了個理由將護士和傭人都打發了,病房裡只剩下她們母女兩,該是時候說些交心話了。 

  「孩子,是誰的?」姚玉面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的問道:「是不是李越祈的?」 

  陸子矜坐著沉默,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 

  姚玉臉色倏地陰冷下來,不留情面的責備道:「你是不是瘋了?我一直在警告你離姓李的遠點,他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男人!他和你父親有恩怨,你明明就知道,為何非要和他糾纏不休?你以為他真的會為了一個孩子娶你嗎?他不過是在借你,報復陸家,報復你爸爸……陸半夏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鑒,你怎麼會這麼蠢?」 

  「……媽!」陸子矜懶懶的掀起眼帘,波瀾不驚的看著她,「孩子已經在我的肚子里,現在說這些……有意義嗎?」 

  「——你!」姚玉被她氣的說不出話來。 

  「如果我早知道你懷孕,我根本就不該答應你,把你爸爸引過去!」沉默良久的姚玉開口,昨天上午突然接到消失已久的陸子矜的電話,要她帶陸恆去陸半夏住的地方,她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既然女兒這樣說了,她就做了,只是沒想到陸子矜給了他們這麼大的一個驚嚇。「你父親的身體不好,受不起這個刺激。絕對不能讓他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李越祈的,否則他非被你氣的厥過去不可!」 

  陸子矜看著她,很鎮定的反問:「那你希望我怎麼說?」 

  「不管怎麼說,都不能承認孩子是李越祈的!」姚玉沉聲,冰冷的語氣幾乎是命令:「就是說酒後糊塗,你也不知道,之後的事我會再想辦法幫你擺平!」 

  「你想怎麼擺平?」陸子矜平靜的開口,一針見血:「你想要我打掉這個孩子?」 

  「難不成你還想生下來?」姚玉臉色倏地冷冽起來。 

  陸子矜沒說話,垂下眼帘,那神色的意思,不言而喻。 

  姚玉氣急,胸腔都跟著起伏,忍不住的罵道:「陸子矜,你是不是瘋了?你還沒結婚,你要是生下這個孩子,以後還怎麼抬起頭做人?我已經一輩子活在沈月的陰影里,我不會讓你的一生活在她的野種陰影里!」 

  「如果……這個孩子保不住,以後我再也不可能做母親了。」 

  陸子矜沉默很久,直到姚玉耐心耗盡,她慢悠悠的出聲,聲音麻木而冰冷,看著姚玉的眼神是那麼的凄涼。 

  「你說什麼?」姚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或許是潛意識不想明白。 

  「18歲那年,陸川逼我拿掉孩子時,傷到我的子宮……醫生說如果這個孩子再保不住,我再也不會有孩子了。」 

  陸子矜靜靜的看著她,眉目彌散著悲涼。 

  18歲經歷的那一切,始終是她這一生最大的噩夢,如今她不想重溫噩夢,不想失去做女人的資格,她一定要生下這個孩子! 

  姚玉陰青的臉色逐漸轉為死灰,凝視著陸子矜,久久無言…… 

  這就是所謂的,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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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天送陸半夏到陸子矜所在的醫院,與陸恆恰巧就在同一部電梯里相遇。 

  陸恆看了她一眼,遲遲沒有開口。 

  電梯一路往上,沒有在中間停過,在出電梯的那一瞬間,陸半夏開口:「爸……」 

  陸恆停下腳步,看她。 

  「這麼多年,我有讓您失望到寒心嗎?」陸半夏清清冷冷的瞳孔看向被歲月蒼老的男人,抿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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