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我知道你為什麽這麽做了
被夜色點染的房屋,透著平日裏看不見的暗氣縈繞。
一入了深夜,更是讓人有莫名恐慌感,尤其是一個人單獨行走的午夜。
沈相思出來時,拒絕了讓維西要送她。
笑笑已經被家裏接走,她忐忑的那些事沒有來臨,維西也沒有在跟她提及什麽,他們隻是幾個小姐妹聚,怕她因為容梟不願意出來才欺騙她說有事。
沈相思鬆了一口氣,心情還不錯。
她哼著爛透的曲調,踢著腳下的小石頭,準備打車過去容梟那邊。
也許是考慮到被發現的可能,所以這地方不是那種很豪華之地,過了熱鬧顯得有些安靜,安靜到隻有她一人踩地板的高跟鞋聲。
沈相思臉色放鬆,沒警惕的她腳步驀然一滯。
她鞋跟一定,一轉,臉上一派輕鬆在幾秒內轉換,熠熠生光的清澈眸子警惕與冰冷。
身後什麽都沒有!
沈相思嘴角微微一勾,兩手往身後一放,吹了口口哨,她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如剛才一樣自顧地走著。
同時,手機在她掌心利落的轉了一圈。
她往四周略掃過,附近一家甜點店麵正拉下門,旁邊不處是一家關了門的花店。
這不是什麽有力的地理條件啊。
沈相思眉目一擰,拿起手機,像是跟好姐妹調侃一樣的說道:“死女人,上次在市中心那家店吃的點心還記得吧,我喜歡我們吃過的那一份,你馬上就給我送過來,我說的是馬上,知道沒有!”
電話那端的維西大罵一聲神經,罵罵咧咧著掛了電話。
“天啊,什麽姐妹,捉弄下都不給,真小氣!”沈相思嘟嚷著,一把電話給掛了。
午夜十二點,這裏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可以聽到。
夜風吹過,沈相思拉緊長袖,縮縮脖子,咒罵了句天氣真壞,繼續走她的路。
呼啦——
風把一邊的樹刮得搖晃,晃動的樹影像夜裏張牙舞爪的厲鬼,虎視耽耽睥睨著要她給撕了一樣。
沈相思眯眼,眼前人影晃動。
她嘴角緊緊抿了起來,不動聲色地望向眼前多出來的背影。
她步步靠近,沒有去在意他的存在那般,亦沒有表現出害怕的樣子。
“好久不見,你倒是張狂和無法無天起來了。”
這聲音,聽起來難聽到讓人覺得好聽的恐懼。
男人話裏行間透出一股無法透知的魔力,黑色背影環繞著一層若有似無黑氣,腐蝕的味道……
沈相思手一握,低下頭,聲音恭敬得陌生:“主人。”
“哼,你眼裏倒還記得我這個主人了,真讓我榮幸。”
“不敢,是我放肆了……”沈相思妥協的聲音,聽來冰冷無情。
“你豈隻是放肆,你簡直是不把我放在眼裏了!叛徒—
—”
黑影逼近,勁風自手臂揚出,脆生生的巴掌聲在靜謐夜裏裂開。
沈相思身影飛出,蹦一聲跌落地麵,緊咬的下唇,緩緩流出鮮紅的血。
她匍匐在地,連頭也不敢抬,雙膝跪在冰涼地板,垂頭恭敬得連痛哼也不敢。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個沒用的廢物!”
男人一腳踢出,沈相思匍匐的身影往後滑倒飛出,頭部狠狠顆碰到旁邊店麵的牆壁,額頭扶起紅色,腫出一片血色。
她還是一聲也不敢哼,狼狽爬起。
“是,我錯了,在也不會這樣了!”
“在也不會這樣?我看你是完全把自己當成現在這個角色,開始享受了,對不對!”沈相思胸口被一腳踢中,痛得她五髒六腑要碎掉一般發疼。
那踩在她心口的腳像是千斤大石,輾轉得她快要承受不住的窒息……
“師傅,對不起,我在也不敢了。”
扣入地板的指甲摳斷,指頭那層皮生生被她忍著磨破,沙石沁入肉裏的疼感無比清晰著她,提醒她,不能莽撞。
“混帳東西!難道你忘記了那些人是怎麽死的嗎,我有讓你假戲真做了嗎,孽徒!如果我不出現,你是不是你就打算這樣過下去,是不是——”男人憤怒的吼聲,猙獰的臉孔,彌漫全身的痛讓沈相思臉色慘白。
因為無話反駁,所以她沉默。
“是還是不是!你啞巴了嗎!”
一巴掌狠狠抽到她紅腫臉上,沈相思眼裏氤氳,她卻不敢哭,不敢反駁,不敢反抗——
“好啊你,放你幾年自由,以為你會成大事,沒想到你竟然一在背叛,一事無成,看來不讓你吃點苦頭你是不知道悔改了!”
長發被扯起,她渾身顫抖著被師傅拖走。
眼裏一熱,滾燙的淚傾顏滑落……
來得太快了,快到她即使渾身疼痛卻還是有些適應不過來,快到她完全沒有任何準任何交代。
她以為來的,是容家,卻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是師傅……
身子好疼,她卻一片空白,眼前略過一副副,這五年來的一幕幕,略過她才準備接受的幸福,溫暖。
一切晃如雲煙,做了這麽久的美夢,終於要醒了。
*……
沈相思消失了
容梟趕回來很快,潛伏在房子附近的保鏢全死了,無傷無毒,死無症狀。
他趕到那座仿如鬼域的城堡時,是半夜三點半。
一身殺氣的容梟,踏入便被人攔截。
“滾開!”
“主人有交代,就算是少爺此時來到看,也不能相見,還望少爺體諒。”
那人話音未落,腦袋開花,飛濺的血把空氣灑出一片腥氣。
後買年那些阻攔容梟的保鏢臉色一變,節節後退。
眼瞎的人都能看到少
爺此時身上的殺氣很旺盛,那種來自森羅地獄般恐怖的殺氣,他們沒靠近就不由自主的兩腳發軟,不敢放肆。
這些人明明那麽害怕,但卻不敢違抗命令,一個個上千阻擋容梟殺伐果斷的腳步。
容梟一路殺過,地上全都是那些攔住天腳步的人。
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範圍在擴大。
容梟卻沒有因此停歇,他眸中閃出越來越骸人的嗜血的冷光,一身黑色的西裝被血粘得快要看不出顏色。
稠濃的血,一滴一滴,正從他身上滴滴答答往下落。
血色的光澤映著他峻臉如鬼魅,臉上條條血痕還未幹,添出一片詭異的氣息。
“退下!”
一聲低喝,夾雜著漫不經心的懶懶聲音傳來。
那些害怕,卻不得不進攻的人全都停手,快速退開。
那些人一走,偌大的黑沉沉大廳便隻剩下容梟一身血衣佇立。
他沒有說話,沒有表情,沒有動作,就像是被科研出來的新鮮雕塑,滿身隻剩下強烈的殺氣。
“歡迎過來看望我,我的好兒子。”漫不經心的聲音還帶著笑意,從台階上悠然的傳到容梟耳朵裏。
“把她交出來!”容梟冷冷怒吼。
他森寒的目光落在高高再上那張金黃椅子上,眼底殺意恒生。
“她?兒子你指的是哪個?”這疑惑的話,換來的是淩厲的打砸聲音。
男人偏開頭,容梟砸過去的椅子重重的碎在他身後。
容梟沒有留情,大手利落反轉,手中烏黑小巧的槍口對準椅子上的男人直接扣下。
“放肆!竟然真敢對我開槍!”
子彈沒有穿過那層看不見的空氣,也自然落不到男人頭顱上。
容梟一點也不意外,僅是一皺眉。
“你簡直喪心病狂!”
啪——
容梟步子一緊,生生倒退幾步。
他體格健壯的父親,短短一個月時間,竟成了一副骨瘦如柴,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怎麽?怕我?我的樣子就是你以後的榜樣,你可得瞪大眼看仔細,免得你以後會嚇到你自己!”男人哈哈大笑,步下椅子,朝容梟步步逼近
容梟嘴角一抿,麵無表情。
母親是被父親殺死的,他看著母親跪在這個人麵前,痛苦不堪,那簡直是世上最殘酷的折磨……
他恨!所以他乖乖聽話,他不會讓母親白白死掉。
“嗬嗬,你是不是想殺我?”容梟麵前的男人竭斯底裏,笑得像個瘋子和惡魔,殘忍得幾近瘋狂的大聲問容梟。
這是他的兒子,也是他最痛恨的存在!
“想殺我,現在就是你最好的時機,動手吧。”男人走上前一步,對著容梟這個兒子笑得格外的諷刺刺耳,“我倒想看看你為了一個不相幹的女人,是
不是真的要把我這個親生父親殺了!”
容梟握緊拳頭,冷冷的看著眼前的父親,“沒錯,我想殺了你!我等了這麽多年,就是在尋找你的弱點!”
“哈哈哈……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可惜你永遠都找不到了。”
“我找到了——”
容梟嘴角一勾,冷笑。
“嗬嗬,你找到了?”男人看著眼前冰冷的兒子,疑惑而嘲笑的反問。
“是!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麽要找沈相思了,這要謝謝你如今的所作所為!”
“你確定是我抓了沈相思?”男人斜目,望著兒子冰冷的神色,泰然一笑,“你錯了,你殺了我,你會更後悔!”
“我不確定,如果不是你抓的,你一定也知道是誰抓了她。”
這答案,百分百確定,所以他毫不猶豫便來了這裏。
“可惜,你料錯了很重要的一件事,沈相思根本不是我要的人所以我根本沒必要抓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