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電話查崗
而此時此刻，殷輕雪正站在殷明遠的辦公室裏極力裝可憐，“爸爸，我想不到姐姐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雖然記者們趕到的時候，姐姐已經不在了，可是他們卻采訪到了酒店的工作人員，明天的報紙上一定會刊登出姐姐的不雅新聞。”
殷明遠氣得一張老臉鐵青，他狠狠得一拍桌子，“這個不孝逆子！展封，收拾東西，我要回一趟家！”
“是。”
殷明遠看了一眼站在辦公桌前溫柔恬靜的小女兒，不禁欣慰得點了點頭，幸好他還有一個可靠的女兒，否則他殷明遠一世英名，功德都要被那對該死的母女毀盡了！
“輕雪，你先回你媽那裏去，我去一趟繡水莊園，晚上帶你們出去吃飯。”
“真的麽，爸爸太好了！”
殷輕雪心裏得意極了，邁著輕快的腳步離開了公司。
殷明遠正準備回家，這時手機忽然響了，他打開一看，一張老臉頓時皺了起來，這死丫頭居然還有臉打電話來！
抿了抿唇，他不動聲色的接通電話，“喂。”
殷玖玖隔著無線電波都能聽出對方聲音裏的火藥味，想必殷輕雪已經將事情告訴他了。
她深吸一口氣，假裝沒有發現任何端倪，語氣嚴肅道，“爸爸，您能回一趟家麽？我剛好有事要與您商量。”
“剛好我也有話要問你！”
殷明遠語氣惡劣得丟下這句話，直接掛斷。
殷玖玖聽見電話裏傳來的忙音，簡直哭笑不得，看來接下來要準備一場惡戰了。
……
沒過多久，外麵傳來一陣嘈雜聲。
殷明遠著公文包走進大廳，雖然年過半百，他看上去依舊意氣風發，隻是臉色很不好，進門後看見客廳裏的殷玖玖，眉心一蹙，單刀直入，“玖玖，我聽你妹妹說……”
“爸爸，我們還是去書房再談吧。”
殷玖玖打斷了他的話。
殷明遠一愣，意識到接下來要談的話題，確實不適合被下人聽見，便耐著性子冷哼一聲，隨殷玖玖上樓。
到了二樓書房，他正準備發難，殷玖玖卻已經率先開口，“爸爸，昨天我去找了厲氏集團總裁。”
殷明遠臉色一黑，憋了數久的火氣終於忍不住爆發，“你還有臉說？所有的事情你妹妹都已經告訴我了！”
“輕雪已經告訴您了？”
殷玖玖臉上露出一抹驚訝之色，表情凝重道，“那您一定也知道結果了，厲夜宸要求顧家必須放棄繼續競爭那塊地皮的產權，否則顧家在港口的那批貨會繼續滯留。”
“你說什麽？”
殷明遠頓時怔住，想不到這個從前滿腦子隻想著戀愛的女兒，居然一本正經得和自己談論起了公事。
而且，難道她昨天去找厲夜宸不是去做見不得人的勾當，而是去談判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殷明遠麵色稍緩，“玖玖，你昨晚去那裏除了談判，還做了什麽其他交易麽？”
“交易？”
殷玖玖瞪大了雙眼，“爸爸，您想什麽呢？如今顧家這樣的局勢，已經連累到了我們家，我怎麽可能再拿咱們家的利益與厲夜宸做交易？”
“哦？”
殷明遠明顯不信，她這個女兒可是從上初中起就喜歡上了顧家那個毛頭小子，一心要跟他。
後來更是越發得，沒頭腦，成績也一塌糊塗，就連如今上高中都是他花了大價錢買到的。
可是這丫頭不但不爭氣，還給自己到處惹是生非，大二因為跟人打架被學校勒令退學，在家休學了一年多。
要不是她媽苦苦哀求，而他的一個舊友又恰好在教育局升了職，他可能就要放棄對這個女兒的教育了。
“玖玖，你跟我說實話，你真的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傻事？”
“爸爸，我在您眼中就這麽差勁麽？”殷玖玖終於有些惱了，“沒錯，我承認自己從前是離譜了點，但在這些大是大非麵前，我還是拎得清的，你為什麽總懷疑我和厲夜宸做了交易？還是……殷輕雪對你說了什麽？”
殷玖玖一針見血得點出了殷輕雪的名字，讓殷明遠冷不丁心裏一驚，接著下意識得就起了猜測。
難道，是輕雪故意誤導他的？
說來也是，就算玖玖糊塗到要對厲夜宸以身相許，來換得顧家平安，厲夜宸那樣的人也不見得會看上玖玖。
況且，即便玖玖和厲夜宸真做了交易，輕雪又是怎麽知道的？
如果輕雪一早就知道了，為什麽不阻止？還任由事態發生？
細思極恐，殷明遠的注意力早就不在交易上了。
就在這時，耳邊再次傳來殷玖玖的聲音，“爸爸，我聽厲夜宸的口風，他短期內怕是不會放過顧家了，我們現在隻能盡最大程度將於顧家合作的項目資金撤出來，否則一旦顧家倒閉，咱家一定也會受到重創的。”
殷玖玖的一番言論剛好與殷明遠不謀而合，其實他老早就想與顧家解除這個婚約了。
至所以一直沒開口，一是還在觀望，二是玖玖這丫頭一心係在顧澤成身上。
他認為自己若是說出退婚這件事，這丫頭一定不同意。
可想不到如今竟從她的嘴裏聽見了這樣一個主意，“玖玖，這個點子是誰給你出的？”
“爸，我知道其實您心裏更加希望咱們可以與顧家退婚，甩個幹淨，但是首先顧家現在深陷陷阱，咱們若是這時候選擇毀婚，到時候必然會影響到咱家的聲譽。爸爸，您是一個商人，到底應該怎麽做，我相信您一定比我清楚。”
殷明遠沉默了片刻，才終於相信了殷玖玖的話，“玖玖，想不到你搬出去住以後，竟然懂事了不少，可你不是喜歡澤成的麽？”
“喜歡是一回事，利益又是另一回事，我不能因為喜歡他，就陷我的家人於不義之地。”
聽見女兒說出這樣一番話，殷明遠心中頓時生出一絲欣慰之情，終於有了他殷明遠女兒的本色了。
“好，你的提議爸爸會考慮的。”
既然已經解決問題，殷明遠便決定起身離開，這時，殷玖玖忽然拉住了他，“爸爸，你好久沒回家，媽媽都想你了。”
殷明遠聞言這才注意到，回來到現在沒見著陸映容，“你媽呢？”
“媽媽中午做飯有些累，我讓她回房間休息去了。”
“她親自做飯？”殷明遠臉色又陰了下來，“那些下人是幹什麽用的？”
“爸爸，我正要跟您說呢，我回來的時候，家裏前前後後裏裏外外一個下人也見不著，後來發現他們居然在房間裏聚眾賭博，我問他們為什麽不幹活，他們居然說，媽把活全幹了。”
殷玖玖繪聲繪色道，“您要不信現在去下人宿舍搜一下，裏麵大概還有好幾副麻將呢。”
殷明遠氣得臉色鐵青，“反了他們！”
說著便親自下樓帶著住手去傭人的房間走去，而實際上，壓根不需要搜，那幾個傭人下午見殷玖玖沒怎麽責罰自己，房間裏的那張麻將桌就沒撤。
他們也沒料到殷明遠會來房間，最後沈夢知派到家裏來的那幾個下人全被殷明遠趕了出去，管家秦叔和張嬸念在多年服侍的情分上，罰了三個月工資。
殷玖玖還不忘最後補上一刀，“爸爸，您這麽趕走他們不大好吧？他們畢竟是沈阿姨介紹來的人。”
不提還好，這麽一提殷明遠更加來氣了，不但把那幾個人全趕走了，工資也一分錢沒發給他們。
……
夜幕降臨。
殷玖玖身心疲倦得躺在床上，回憶著前世種種，到現在她仍覺得這一整天的經曆離奇而又不真實。
正胡思亂想著，忽然放在床頭邊的手機響了起來。
七年前的自己用的還是那種翻蓋手機，看到上麵那串陌生數字，殷玖玖一怔，略猶豫了幾秒，才接通電話，“喂，哪位？”
“怎麽才接電話？”
手機那頭傳來一道低冷華麗的嗓音，殷玖玖像是觸電一般身子猛地一凜，但立刻就認出了對方的聲音，在心裏調整好狀態，她輕輕勾唇，嘴角彎起甜甜的笑容，“厲先生，是您啊？”
打電話的時候，縱是對方看不見你的臉，也能通過說話的氣流聲，聽出你在笑，所以殷玖玖笑得不遺餘力，連語氣都透著歡愉，“原來這是您的號碼，稍等一下，我這就做個備注。”
說著她立刻迅速翻開通訊錄，在編輯完“厲夜宸”三個字時，忽然一頓，嘴角輕輕一勾，又迅速將三個字符刪除，重新換上另一個稱謂。
厲夜宸似乎很有耐心，等她將一切做完，才沉聲再次開口，“事情處理的怎麽樣？”
“不怎麽順利呢。”殷玖玖的語氣有些失落。
“厲先生，你不知道我那個妹妹的親媽有多壞，她居然在我媽媽身邊安插了一堆眼線，我媽可是個豪門太太，卻要伺候一幫下人。”
“厲先生，你會不會覺得我以前太不懂事了？為了一個不值得的渣男傷害了身邊真正愛我疼我的至親。”
殷玖玖對著電話嘮嘮叨叨的說了好久，不知不覺已到深夜，電話那頭的男人隻是靜靜得聽她傾訴，是不是輕哼兩聲，以表示自己在聽。
這時候房門忽然被人敲響，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主人，您上次要的策劃案，高先生給您送來了。”
“嗯，放桌上。”
男人聲音淡淡得囑咐。
殷玖玖一怔，“這麽晚了，你還要工作麽？”
“沒什麽，隻是一個快要收尾的項目。”
“那今天就到這裏吧。”殷玖玖的語氣裏透出一絲念念不舍，“你不要忙太久，記得早點睡，不然頭又要痛了。”
掛斷了電話，殷玖玖長舒一口氣，就猜到那家夥不會那麽輕易放過自己，晚上果然打電話來查崗了，幸好她機靈，應付了過去。
而此時城市的另一頭，山頂別墅二樓的書房裏，男人握著電話的大手長久得僵持在半空中。
杵在一旁的老管家忍不住道，“殷小姐怎麽會知道您有頭疾？”
男人沒有理會，側過臉吩咐，“去調查一下殷輕雪這個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