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第398章 戀晚氣死人的本事2
冷家快速的從京都消失,就好像從沒有這麼一家人一樣。
短短時日,京都風雲變幻,格局重新洗牌,但是不可否認的,如今世家的領頭人已經不在是司徒家,也不是酈家小國舅,而是曾經默默無聞後來大放異彩的病秧子容涼。只見他接管了冷戰的那一灘事情不僅沒有出錯,還做的十分出彩。戶部,是國家的錢袋子,重中之重,交到容涼手裡,一來皇帝在 世家表明一個態度,朕不會繼續打擊世家,大家要相安無事。二來,容涼以自己的手腕終於在京都這個魚龍混雜的地方,接過司徒征留給他的人脈,把持住了世家的陣地。只有維護世家的利益,才能被世家所擁護,容涼這個度把握得很好。
容戩是個十分聰明的人,見兒子從容上位,就以早年征戰留下的隱患,導致身體多有病患,痛苦不堪,專心養病為由辭了官。容戩辭了官,卻還是容家的族長,但是至少明面上父子二人同朝為官被人詬病的由頭已經斷絕了。
容涼留京整頓,誰也不知道皇帝曾將整個國家託付,這已經成為容涼心底再也不能說的秘密。
冰清留在營地,雖然幫不上大忙,但是至少還能照顧照顧兩個孩子。慕夜跟戀晚都是跟冰清相熟的,再加上還有玉墨等一眾人在,兩個小傢伙倒也不用人擔心。
只是那個傳聞中心狠手辣的南涼國主,在眾人的視線里只有第一次出現的時候被人見過,從那以後就像是在營地里消失了一般。只是他從不出大帳,眾人再也沒見過而已。
時間已經過了大半,燈盞里的鮮血已經燃燒大半所剩不多,慕元澈皺眉深思,看著一旁睡著的千舒瑀欲言又止。讓人家給自己再來一刀這樣的事情,他還真不能厚著臉皮說出口,只是這燈盞不能滅……
就算是慕元澈這樣的男子,這一刻也是倍感煎熬。
戀晚偷偷的溜了進來,經過千舒瑀的長榻時眼皮都沒動一下,徑自走了過去。她才剛過去,一直閉目的千舒瑀卻忽然睜開了眼睛。
原本漆黑的眸子卻泛起了藍光,森冷幽寒,若是被人看到,定會以為大半天見了鬼。
千舒瑀的手輕輕地擱在胸口,輕輕擰起了眉,三十天了,傷口居然還沒結痂。果然,是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
燈盞里的血應該所剩無多了,可是這個時候如果再放一回血,也許性命不保的會是自己。
夜晚……為了她值不值得自己賭一把呢?
千舒瑀又緩緩的閉上眼睛,這個問題真不好,相當不好,讓他的心情變得很壞。
他又不是修鍊得道的妖仙,胸口挨了這一刀,已然是冒了大險。原本想著,心頭血一次只能取一小瓶,再多了,死的會是他。原本想著等到這些用的差不多的時候,自己的傷口也應該好的七七八八,只是……這回卻出了差錯,傷口毫無癒合的跡象。
千舒瑀變得有些急躁起來,眉眼間就帶了幾分的焦躁,這輩子他還沒有為了誰這樣的心神不寧過。
夜晚,也不過是曾將讓他心動過而已,只是心動過,過去也就煙消雲散了。
他素來不是長情的人。
對於女人,也從來不上心,女人與他不過是消遣的玩物而已。
只是從心裡翻滾起來的焦躁,又是為了什麼?
千舒瑀猛地站起身來,抬腳就要往外走,剛走了兩步,一個小小的身影擋在他的面前。
千舒瑀垂眸,心情越發的惡劣了,「你不要以為你有對我發號施令的權利。」
「不,我只是在想你也許需要這個。」戀晚神色絲毫不變,掌心裡托著一枚七彩斑斕的果實。
千舒瑀的臉色更差了,扭頭冷哼一聲,「本王不需要。」一個小屁孩居然可憐他,太過分了!
「那算了。」戀晚十分遺憾地嘆口氣,「方才經過的時候,聞到一股血腥氣,你心情不穩,情緒翻滾劇烈,導致傷口崩裂,這彩虹果有收斂傷口,補氣益血的功效,原以為你會需要。」戀晚說到這裡又是一頓,昂著頭看著千舒瑀,然後才又說道:「其實我不是擔心你的死活,而是擔心你死了我娘就沒救了。」
千舒瑀的臉更黑了,猛地回過頭來,兇狠的奪過戀晚手心的彩虹果,一口吞了下去。
然後……然後,吞得太快,噎住了!
戀晚搖搖頭,「幼稚!」
轉過身到了一盞茶遞給千舒瑀,這才拖著不急不緩的步子往外走,邊走邊說道:「小心茶燙!」
可惜說的有點晚,千舒瑀已經一口吞了進去……
第二日,韓普林用銀針挑開千舒瑀嘴角燙起的水泡,然後抹上藥膏,「過一兩日就會沒事了,國主放心,不會破相的。」
千舒瑀一整天都有些不好,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訊息。
慕元澈隔著一扇屏風,將這些瞧的明明白白,然後悟出一個真諦,他女兒好威猛!
不過幾句話,就讓千舒瑀吃了大虧,頓時讓他神清氣爽,整個人心情都好得不得了。尤其是這兩日夜晚的體溫已經恢復正常,每日喂些湯水也能咽的下去了,更讓慕元澈如明媚的三春陽光。
戀晚每日都會帶著自己的寵物去跟惠妃打個招呼,日行一善。
詭異的是,惠妃居然不怕。
然後戀晚就來了興趣。
於是就有了神奇的對話。
「你很討厭我母后?」
「討厭一半。」
「那你為什麼要害我母后?」
「我沒害她,是她自己不中用病倒的。」
「你胡說,都說是你害了我母后,你如今還想要否認,是想遮掩你的罪行嗎?」
「有什麼好遮掩的,我討厭你母后,但是我從沒有想過要害她。」
「可是我母后如今還昏迷不醒,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你們都認為是本宮害的,可是本宮自己也不明白,我不過是想讓先皇后得到自由,不要被一張硃砂禁錮靈魂。你知道嗎?甘夫人說過,皇上用符咒封住了先皇后的靈魂,讓她不能輪迴。可是如今皇上已經變心了,他的心裡再也沒有先皇后了,為什麼還要帶著你母後去先皇后的靈前耀武揚威,為什麼不能讓先皇后自由離開?皇上太自私,可是先皇后那樣好的人不應該有這樣的下場,你知道夏吟月嗎?你不知道,她做了很多的壞事,可是她臨死的時候告訴我這個秘密,就是想讓我給先皇后自由。可是,老天是公平的,先皇後走了,你母后也病倒了,是上天在懲罰皇上的不忠,都是他的錯,我沒有做錯,我沒有做錯,我沒有做錯……」
戀晚歪著頭,想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不過這些話她卻記住了,看著惠妃開口說道:「我覺得你很可憐啊,開口閉口的都是別人,你都沒為自己想過嗎?做人最重要的不就是要過得開心嗎?你傷了我母后,我很討厭你,原想著報復你,不過看著你這個樣子,我覺得一個不知道給自己尋找快樂的人,是上天給她最大的懲罰,你已經懲罰自己了,所以我覺得你很可憐!」
惠妃獃獃愣愣的,像是沒聽明白戀晚的話,但是戀晚已經抱著從皇陵新捉到小白狐轉身走了。
人要給自己找快樂?這話可真是有些意思,生活在宮裡的時候,每日都要防著後宮的嬪妃會不會算計你,要想著皇上有沒有忘了你,要整天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中不失莊重,不能丟了妃子的氣度,但是又不能讓皇上看著你轉過身就能忘了你。、
後宮里有太多的女人,太多漂亮的女人,她們每天睜開眼睛就是要想著自保,還要想著最好升一升位份,這樣你站在別人頭上,別人就不會明目張胆的欺負你了。每天都有好多的事情要去做,哪有時間會想著逗自己開心。
再者說了,這世上從來只有逗別人開心的,哪有逗自己開心的。人太明白自己想要什麼,因為你想要的也許是你永遠得不到的,所以是不會開心的。
惠妃的目光有些獃滯,忽然想起那一年初進王府,她也是豆蔻年華的妙齡女子,當時還是王爺的陛下容貌清俊,溫潤謙和,說話如同風拂柳梢,第一眼她就喜歡上了他。
惠妃斜倚著軟榻,嘴角帶著淺淺的笑,猶如當年初見慕元澈。
那時花開,她遠遠的凝視著她的夫君,正欲上前說話,卻看到了傳聞中艷傾天下的王妃。
只一眼,她整個人就看傻了,她自認為自己也算得上是美人,桃腮星眸,冰肌玉骨,也是家裡嬌養著長大的掌中寶。她還曾想,王妃出身世家,也許不過是被那些沒見過世面的誇大其詞而已。
可是那一刻,她知道是自己的眼光太窄了。
後來,她有了身孕卻又小產,是王妃派人細心照料她,讓她重新又站了起來,從那以後她對王妃的妒忌轉換成了感恩。
惠妃的眸子有些迷濛,後來王妃成了皇后,後來有了甘夫人,後來出了太多太多的意外,再到後來知曉原來一切都是夏吟月搞的鬼,只可惜夏吟月說死就死了。夏吟月知道自己活不長了,有一天特意給自己寫了一封信,說了關於這個硃砂符咒的事情。
夏吟月沒有說她的目的是什麼,只是告訴自己有這樣一件事情。
後來看著皇上似乎已經忘記了先皇后,滿心裡全是夜晚這個卑微的小庶女。夜晚怎麼能跟先皇后相比呢?既然皇上已經遺忘了先皇后,那她就讓先皇后得到自由好了,於是她才想著揭開符咒,讓先皇后的靈魂得到自由,應該重入輪迴,投胎為人。
只是她也想不明白,怎麼夜晚會出事,她明明沒有做對夜晚不利的事情。就算是一開始她有害夜晚的心,可是後來皇上警告她之後,她就已經收手了。
回想她這一生,也許當年她不應該嫁入王府做了側妃,不應該去想著攀折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如果是先皇后,她認了,先皇后的確是一個令人敬佩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