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第123章 烈火烹10
「真的？」玉嬌十分猶豫地問道，仰頭看著夜晚。
「真的。」夜晚說道。
「雪美人這樣喜歡本宮的公主，倒是真令人意外。」
「參見甘夫人。」
眾人拜了下去，夜晚隨著大家行了禮，等到夏吟月叫了起，站起身來后這才說道：「回甘夫人的話，玉嬌公主冰雪聰明，粉雕玉琢自然是人見人愛。」
甘夫人伸手將玉嬌抱了起來，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柔和很多，看著夜晚說道：「雪美人如此喜歡孩子，倒是自己給皇上生一個，瞧著更喜歡。」
周圍一片靜謐，夜晚一點也不覺得窘迫，聲音平緩的說道：「夫人說的是，只是兒女緣分是上天賜給的，嬪妾不強求。」
突然周圍便有人嗤笑一聲，夜晚抬頭望去，又是杜鵑，就聽到她說道：「雪美人如今還未侍寢吧，未侍寢哪來的孩子。」
「杜貴人說的是，嬪妾沒孩子是因為身子連番被人算計，卧病在床實在是無法侍寢。杜貴人身強體健，而且是侍寢過的，怎麼還沒孩子？」夜晚毫不猶豫的反擊，眉眼帶笑夾著嘲弄的看著杜鵑。
杜鵑聞言臉色大變，「你什麼意思？」
「杜貴人什麼意思嬪妾便是什麼意思。」夜晚毫不想讓。
「好了好了，在宜和宮吵成這樣成何體統？」夏吟月看著二人訓道，「如今你們已經是後宮嬪妃，怎麼還能如此失儀，只顧口舌之利？如此言行失當，罰你們抄金剛經十遍，靜靜心。」
「是，嬪妾遵命。」杜鵑垂頭說道。
夜晚轉頭看著夏吟月，淡淡的說道：「嬪妾無錯，夫人似乎有些不公，為何要罰嬪妾？口舌之爭皆是因為杜貴人挑釁在先，嬪妾難道就要任由別人羞辱不成？恕嬪妾不能接受懲罰。」
「夫人恕罪，雪妹妹怕是氣糊塗了，並不是故意頂撞夫人的。」徐燦立刻上前為夜晚求情。
「是，請夫人恕罪，雪姐姐不是有意的。」羅知薇也站了出來立在夜晚的身邊。
夜晨看著夜晚微微有些猶豫，最後還是走了出來，「請夫人恕罪，此事舍妹確實無錯，杜貴人適才在門外言語就已經多有挑釁，我妹妹已經忍耐一回，沒想到如今當著夫人的面居然還敢如此言語無狀，故意譏諷舍妹，可見此人心性，請夫人明察。」
夜晚側頭看著夜晨，神色有些複雜，默然不語。夜晨不是第一個站出來為自己說話的，可見姐妹之情淡薄，但是最後還是站出來了，她自己只怕也是矛盾的心裡不平自己比她得寵，可是也不能看著旁人欺負夜家的人，一個家族裡的，都是一張臉，不管打了哪邊另一邊也會跟著疼，這樣的道理誰會不明白。
夏吟月並未生氣，嘴角含著笑，眼神在夜晨跟夜晚的身上來回掃過，「到底是姐妹情深。」
聽著甘夫人意味深長的話，夜晚臉色無波，倒是夜晨面色有些不自然，默默地立在那裡不再言語。
姐妹情深？多麼諷刺的一個詞語，自從進了宮她們姐妹可沒有和樂融融，姐妹情深過。外人看去，夜晚跟徐燦還有羅知薇之間都要比夜晨更親近些。
「甘夫人說的是，身上流著一樣的血，跪拜同一個祖宗，吃一樣的飯長大，就算我們姐妹之間有些鬧脾氣，但是總歸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聽說甘夫人跟孝元皇后也是情如姐妹，自然是能體會夜晚的心情。姐妹之間哪有不拌嘴的，但是過去也就算了，是不會記在心上的，是不是姐姐？」夜晚說完側頭看著夜晨，展顏而笑。
夜晨聽著夜晚的話，神色微微一動，便笑道：「正是這樣，若是姐妹之間都要相敬如賓，那可真是沒意思了，就是該吵吵鬧鬧的才見情深。」
兩人的話一搭一唱，合作的無比默契。夜晚跟夜晨以前在夜家畢竟是處了那麼多年，要是連這點心有靈心都沒有，真是白活了。倒是夜晚反問夏吟月的話，真是讓夏吟月心裡有些冒火，眼睛帶著笑，眼神在夜晚的身上凝視，良久才說道：「雪美人才進宮不久，消息倒是靈通。」
夜晚感受到周圍那麼多的人的心情瞬間的有些起伏，孝元皇后在這些人的眼睛里，那就是傳奇的存在。讓皇帝廢黜后，居然還能以巨大的哀榮入葬，因此雖然孝元皇后曾是一代廢后，但是在這後宮里依舊是眾人必須仰望的高山。
夜晚故意提起孝元皇後跟夏吟月的姐妹情深可不是隨口胡來，她是要這些宮裡新進來的人，都知道夏吟月是如何抱著酈香雪的大腿才有的今日，而且酈香雪廢黜跟夏吟月又是關係緊密，這樣一個人真的是眾人眼中賢惠大度 的甘夫人？
如果真的姐妹情深，孝元皇後為何會落得那樣的下場？
夜晚就是要這些人用自己的腦子去想，越是沒有答案的，越是猜測不斷，這樣的結果才是夜晚想要的。
「甘夫人真是誤會嬪妾了，嬪妾可不是在宮裡聽說的，而是在宮外的時候就已經聽說這件事情了。夫人賢明遠播，天下誰人不知呢？」夜晚輕輕一笑，眼角斜睨著夏吟月，那黝黑黝黑的眼珠里似有一灣深潭，讓人一望便沉迷不拔。
明明是誇讚的話，可是聽到夏吟月的耳朵里便有說不出的譏諷，臉色微變。
夜晚似乎並沒有發覺一樣，正跟著玉嬌眉來眼去的擠眼皺鼻子玩耍，逗得玉嬌不停地發笑。
甘夫人看著玉嬌對著夜晚居然這樣的親近，臉色這才真正的難看起來，心氣不爽正要讓大家都散了，這時雲汐腳步匆忙的來了。
「奴婢見過甘夫人，各位小主。」雲汐蹲身行禮。
「雲汐啊，快起來。如此匆忙而來，可是有什麼事情？」夏吟月努力擠出微笑看著雲汐，眾人面前她必須得對雲汐寬厚些，誰讓她是酈香雪生前的大丫頭，而她又是跟孝元皇后姐妹情深呢。
好名聲也是有巨大的壓力的，夏吟月現在已經能感受到了那苦澀滋味，心裡惱火臉上還要帶著笑，這樣的日子好像好久沒有過過了，自從夜晚進了宮，不知不覺的，就好像很多事情都偏離了原來的軌道。
夜晚瞬間面帶喜色，熙羽怎麼會突然就來了，雖然熙羽經常進宮，但是也不會時常進後宮的，雖然年雖不大，畢竟這後宮里已經沒有酈皇后了，所以酈熙羽即便是進宮也不會來後宮，上回來還是慕元澈親自帶著來的。
「你說的可是真的？」
夜晚笑著問道，眼神望著雲汐，就見雲汐點點頭。夜晚忙回過身來看著甘夫人說道：「請甘夫人允許嬪妾先行告退。」
小國舅便是夏吟月也不敢輕易怠慢的，這個時候哪裡敢扣著夜晚不放人，無奈之下只得說道：「你去吧，好好的招待小國舅才是。」
「是，嬪妾知道了。」夜晚這個時候也不想跟夏吟月針鋒相對，只想著趕緊的見到熙羽才是。
夜晚無視周圍各式的眼神，行禮告退，轉身欲走，此時便聽到玉嬌說道：「母妃，是熙羽舅舅進宮了嗎？我想見見他行嗎？」
夜晚的腳步便是一頓，以前熙羽跟玉嬌也是時常在一起玩的，只是時光荏苒，很多事情都已經不復當初，只有稚子心境不改初衷。
「玉嬌乖，熙羽哥哥進宮有事情，不能陪著玉嬌玩，母妃陪著你玩好不好？」夏吟月柔聲輕哄，奈何小玉嬌吵鬧不休，一時竟是哄不下來。
夜晚本想狠心離去，只是心裡總有那麼點的難過襲上心頭，最終還是轉過身來，看著夏吟月笑道：「若是甘夫人放心，嬪妾倒是願意帶著小公主過去玩耍。」
玉嬌一聽頓時也不哭了，睜大眼睛看著夜晚，「你真的肯帶我去？你要帶我去，我便不討厭你了，給我最喜歡吃的窩絲糖。」
夜晚看著玉嬌眉眼柔柔的，笑著點點頭，「好，公主的窩絲糖一定是最甜的。只是公主你要取得你母妃的同意才能跟著我走，可不能自己就跟著過去的。」
聽到夜晚的話，玉嬌便又開始纏著甘夫人不罷休，甘夫人不管怎麼哄都哄不下來，當著這麼多嬪妃的面，她又不能過度地斥責夜晚，哪裡想到自己的親生女兒倒是跟一個人親近的。無奈之下，只得秉著信任溫厚的態度，笑著對夜晚說道：「如此倒是給雪美人添麻煩了，這孩子實在是跟小國舅很久不見，想得很。」
「不麻煩，都有奶娘宮女跟著，玩一會就送回來。」夜晚把話點明，公主可以去，但是你們這邊的人一定要跟著，萬一要是出點什麼意外，可不要冤枉人。
「自然不會讓雪美人勞心。」甘夫人淡淡的說道，將玉嬌身邊的人都給集合起來，細細的叮囑一番，這才將玉嬌交給奶娘帶著，跟著夜晚往芙蓉軒而去。
等到他們都離開了，甘夫人這才看著眾人說道：「諸位妹妹也回吧，本宮有些乏了。」
「是。」眾人彎腰行禮，目送著夏吟月進了大殿，這才依序離開。只是出了宜和宮的大門，遠遠的看著，還能看到夜晚一行人的背影，玉嬌公主已經掙脫了奶娘的懷抱，自己下地走著，一隻雪白的小手還牽著夜晚的手，從背後看去，竟是如此的溫馨和睦。
夏吟月進了內殿，回收便將桌上的東西揮到地上，一旁的碧柔跟采雪忙柔聲勸解，心裡也是忐忑不安。
「你們說，這個夜晚究竟是學了什麼迷魂術，大的小的，一個個的往她那裡鑽。」夏吟月發完火，坐在臨窗的大榻上，斜倚著彈墨軟枕，有些無力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