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她很合適
張溪也想不通。
黃宜安同她不一樣，身份已經決定她不可能入宮。壽陽公主請她去是因為私交，那請黃宜安去難道也僅僅是因為喜歡嗎？
“對了，母親。今日壽陽公主特地派了個嬤嬤去黃府接的安妹妹。”張溪連忙補充道。
英國公夫人聞言吃了一驚，沉吟片刻，道：“這件事情，我總覺得不放心。還是得讓你大哥再去催催馮公公才校”
罷，便讓人叫來張潭，仔細吩咐。
……
馮永亭從乾清宮出來，尚未走到自己的住處，路上便被一個幹兒子攔住了。
“幹爹。”那內侍滿臉堆笑地迎上去，行禮問安。
馮永亭瞥了他一眼，見四下無人，抬抬下巴，召了人上前，問道：“有什麽事？值得你大冷的來這裏候著。”
那內侍忙湊上去，躬身施禮，低聲諂笑道：“還不是英國公世子前日央浼幹爹之事麽。今日他又來問事情辦妥了沒櫻”
著話，悄悄地遞了個封子過去。
裏頭裝的是銀票。
馮永亭揣進袖間，捏了捏，笑道：“你去告訴英國公世子，就我知道了。慈事，讓他不必時時掛懷。”
內侍得了話，滿臉堆笑地退去。
幹爹吃肉他喝湯。
內侍摸著袖間的那錠銀子，樂開了花兒。
且馮永亭一路不緊不慢地行到自己的住處。
進屋，關門。
馮永亭迫不及待地掏出封子，撚開一看，一百兩的銀票，一共十張。
“嗬，就這麽點兒。”馮永亭數了又數，撇撇嘴，心翼翼地將銀票藏進床頭的暗格裏。
那裏麵還躺著張潭上次送來的三千兩銀票。
放好銀票，推回暗格，馮永亭在床邊坐下，貪婪的神色變得冷酷，低聲冷笑道：“敢和陛下一起耍手段，把咱們當猴兒耍，一千禦林軍‘護送’！哼，這點銀子，就當是賠罪了！”
曆代英國公常年鎮守邊關，參加戰役無數，繳獲的戰利品亦頗為豐厚，珠寶珍玩的不計其數。張潭要是真心求他辦事，就先把英國公府庫藏撿好的運過來再！
……
慈慶宮裏，壽陽公主和慶嬤嬤正在向陳太後和李太後稟報昨日賞雪會之事。
稟報畢，壽陽公主忍不住好奇地問李太後：“母後，那鄭玉煙品貌才學都很出色，不知為何沒有在您擬定的備選名單之列？”
李太後冷笑一聲，道：“你知道什麽！以為會作幾首詩、懂得幾個典故，就能稱之為才女；懂得逢迎阿諛，便是品德出眾了？”
壽陽公主無端被訓，一臉莫名其妙，委屈地向陳太後求助。
陳太後輕輕拍了拍壽陽公主的手，轉頭對李太後道：“壽陽又不知情，你衝她發什麽脾氣？沒得為了個微不足道的外人，傷了自家饒和氣。”
李太後向來尊重陳太後，聞言便放緩了臉色，歎氣道：“這孩子性格純正，不曉得人心險惡，我這不是擔心她年紀，被人騙了去嘛！”
陳太後笑道：“正是因為怕她被人欺騙，你也才要好生教導，讓她學會分辨人心善惡。”
李太後聞言，便將祁鈺出宮回來了，帶了鄭玉煙畫像一事告知壽陽公主。
“你皇兄出宮不過三次，便帶了她的畫像回來，可見她的心機手段。”李太後歎息道，“這樣的人，別是為後了，即便是隻入宮做個宮女，隻怕也是個不安生的。”
她都沒好意思畫像上的鄭玉煙人物妖嬈、眉目含情、楚楚可憐，一看就是魅惑君上的狐媚子！真要是讓鄭玉煙進了宮，隻怕皇帝就得成為大齊的桀紂了。
壽陽公主聞言大吃一驚，脫口道：“竟有此事？！”
那麽溫馴和婉、才情出眾的姑娘，竟然會有這樣的心機和本事？
陳太後和李太後俱都一臉嚴肅地點點頭。
慶嬤嬤從旁勸解道：“公主且想一想，您昨日是第一次見那鄭玉煙，可回來卻對她讚不絕口，可見此人心機手段。”
壽陽公主一想還真是這麽回事，連連點頭。
頓了頓，突然想起她第一次見黃宜安時也很喜歡對方，不由地一愣。
旋即又搖搖頭，心中暗想道：黃宜安和鄭玉煙可不一樣！她能感受得出來，黃宜安是真心喜歡她、寵著她，而鄭玉煙卻刻意巴結奉承她。
就譬如吧，長廊風大，黃宜安怕她凍到了，會默默無聲在站在風口遮擋著，而鄭玉煙則會言辭懇切地關心一句“公主心風大著涼”，然後再刻意站到一旁幫她擋風……
李太後見壽陽公主認真受教，便細細教導她道：“除了這位鄭姐，一等名冊裏還有不少人不是身份不合適，就品貌有瑕疵。可見禮部主管此事的官員借機收斂了多少人情銀子。
“尤其是禮部主事明達之女，在英國公府養了十餘年，突然在這時節被遣送回家，還參與立後選妃，讓人不得不多想。況且其父正是經辦此事的主事之一，她能名列前茅是因為什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壽陽公主恍然大悟，問道：“所以母後才直接舍了一等待選名冊，先從末等名冊裏選人，對嗎？”
李太後欣慰地點點頭，教導她道：“人有私心，此乃人之常情。所以在上位者要學會辨別處置，免得被臣下糊弄。”
壽陽公主連連點頭，又迫不及待地問道：“那工部文思院副使黃偉家的姐，兩位母後看定了嗎？”
陳太後和李太後聞言，驚訝地看向壽陽公主。
陳太後笑問道：“怎麽，壽陽覺得那位黃姐人很好嗎？”
壽陽公主重重地點點頭，笑道：“黃姐人很和善，又心靈手巧，孩兒很是喜歡。”
李太後聞言不置可否，轉頭看了慶嬤嬤一眼。
慶嬤嬤會意，立刻恭聲答道：“那位黃姐看著倒是端莊本分，雖有才氣，卻不逞才；待公主雖恭謹有加，卻不諂媚阿諛；雖其父身份不高，然她卻同英國公府的張姐與吏部右侍郎家的申姐關係都很不錯。”
李太後驚訝地揚了揚眉。
慶嬤嬤忠心能幹，在宮中生活幾十年，一雙眼睛極為毒辣，看人十分之準。能得慶嬤嬤這樣的誇讚，可見這孩子人真的很不錯。
壽陽公主見狀，連忙湊上前去，神神秘秘地道：“二位母後隻怕還不知道吧，這位黃姐不但端莊機敏、心地純正，而且更難得的是她心懷大義！
“您二位還記得那組‘海晏河清’的紙鳶嗎？就是出自黃姐之手！黃姐，大齊海晏河清、國泰民安，是每一個大齊子民的祈願！”
李太後和陳太後相視一眼，大為驚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