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上門求親
寒暄過後，儲媽媽示意同來的人都到花廳外候著。
王氏見狀，便知接下來要談正事了，雖然麵上笑容不變，然而腰背卻下意識地挺得筆直。
“阿梅，去換壺茶來。”王氏隨便找個借口支開阿梅。
見人都退了出去，儲媽媽便施禮笑道：“夫人今日遣我過來，確實是有一事相求。”
王氏斂容道：“願聞其詳。”
……
英國公府。
張溪得知英國公夫人遣了儲媽媽去黃家問話，想要替張瀾求娶黃宜安，十分驚愕。
“瀾弟，和安妹妹？”張溪驚得話都不順溜了，“這怎麽可能！母親您是怎麽想的？”
“這有什麽不可能的。”英國公夫人不以為然，“看你那大驚怪的樣子，還有沒有世家貴女的沉穩從容？”
“我不是……”張溪張口就要給自己辯解，話剛出口又覺得辯不辯解的有什麽要緊，眼下最關鍵的是先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不是，母親，您怎麽想到為瀾弟求娶安妹妹的？”張溪大惑不解。
明明黃宜安總共就過了英國公府兩次，而且兩次還都不怎麽愉快，尤其是第一次，差點就把性命都丟在窿翠軒下……
所以，安妹妹究竟是何時入了母親的眼？
“還不是因為你！”英國公夫人好笑道。
“因為我？！”張溪手指自己，愕然不解。
英國公夫茹點頭，笑道：“可不是！要不是你一直在我跟前‘安妹妹’有多好多好，我能起了這個心思？”
張溪呆住，問道：“就因為這個？”
母親什麽時候這麽信任她了？就因為她的幾句話，直接就把瀾弟的終身定下來了？
“當然不止如此。”英國公夫人笑道，“我已經讓你大嫂私下裏打聽過了，黃家世代居於京城，家世清白。
“黃大人雖然官職低微，但是工作勤懇，在同僚中間名聲也很不錯，與其弟一家也相處和睦、互謙互讓。
“黃夫人出身西北，父母不幸喪於瓦剌流寇之手，乳母王氏一家護著她一路來到了京城投親。後來王氏的丈夫和兒子、媳婦不幸相繼過世，還是黃夫人出資幫忙安葬的。等黃夫人嫁到黃家，便把王氏祖孫三人一並接到府中，名為主仆，實則是家人。
“黃姐的弟弟，據鄰裏也是個乖巧寬厚的孩子。
“由此可見，黃家門風不錯。
“至於黃姐，你都讚不絕口了，我還要什麽好不放心的？瀾哥兒性情急躁，正需要一個像黃姐這樣端靜機敏的妻子從旁幫扶。”
張溪喃喃道：“母親都打聽得這麽清楚了……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一點兒都不知道？”
“念頭是早就有了，打聽是從黃姐上次來訪之後。”英國公夫人喝了口茶，笑道。
“怪不得！”張溪聞言恍然大悟，“上次安妹妹來家，母親之所以同意緗妹妹臨時邀請申姐等人上門，還讓大嫂出麵招待，又放縱緗妹妹一再為難她，原來是在故意考驗安妹妹！”
英國公夫人聞言好笑：“瞧你這話的，像是我怎麽欺負你‘安妹妹’了似的。”
張溪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嘻嘻笑。
笑罷，英國公夫人又正色道：“陛下都發話了，若不是有意考察那孩子是否擔得起一家主母之責，我又何必縱著緗姐兒胡來？”
張瀾是庶子，成親後便可自立門戶，作為他的妻子，一定要擔得起這個責任。
“話雖如此，但安妹妹若嫁了進來，隻怕緗妹妹會不喜……”張溪擔憂道。
“所以這件事情暫時要瞞著緗姐兒。”英國公夫人無奈歎息，“緗姐兒如今都十四歲，私下裏你大嫂已經幫著物色合適的夫婿人選了。等明年她及笄後，出嫁了，一年還能回來幾次？
“黃姐今年才十三歲，親事要等她及笄後才正式提起。等她和瀾哥兒成了親，隻要願意，隨時都可以自立門戶。這麽一算，她和緗姐兒也沒什麽機會相處。”
張溪聞言長舒一口氣。
聽母親的意思，並不打算把明緗許給三哥，這就好！
“對了，在黃家點頭之前，你可不許跟別人隨便透露此事。”英國公夫人叮囑道，“若是親事成涼也罷了，若是生了波折，隻恐於黃姐閨譽有損。”
“您就盡管放心吧！”張溪豎指立誓，“便是安妹妹那裏，我也不！”
一則免得安妹妹害羞，二則免得安妹妹礙於和她的情分，糊裏糊塗地答應了這門親事，委屈了自己，也害了瀾弟。
英國公夫人滿意地點點頭。
但是母女二人均沒有料到，她們不與黃宜安，王氏倒是等儲媽媽一走，便把這件事情告訴了黃宜安。
“阿梅，你帶棟哥兒出去玩耍。”王氏送走儲媽媽，便回到書房，凝眉吩咐道。
黃宜安放下針線，收斂了笑容。
看母親神情凝重，莫不是出了什麽大事？
黃偉也放下書卷，皺眉看了過來。
阿梅見狀不敢耽擱，拉了黃棟就出去了，邊走邊哄勸道：“少爺，我們去捉蛐潁”
黃棟一聽，立刻顛顛地跑著出了書房。
等人一走，王氏掩上門，未及坐下，便道：“方才儲媽媽來，是給喜姐兒親的，的是英國公府的四少爺——張瀾。”
父女倆聞言，頓時都愣住了。
好半晌，黃偉才回過神來，皺眉道：“喜姐兒還呢！”
言下之意，眼下並不想與英國公府議親。
黃宜安垂眉順眼，不話。
哪怕她再有主意，作為一個待字閨中的姑娘，都不好急著對自己的親事發表意見。
王氏道：“正因為喜姐兒年歲，所以國公夫人才沒有正式請媒上門議親，隻是讓儲媽媽先來探探口風。儲媽媽，國公夫人憐惜喜姐兒年歲尚，預備先把親事定下來，等喜姐兒及笄了再正式請媒定親。”
聽聞英國公夫人這般周到，黃偉一時倒不知道該什麽好了。
但是一想到捧在手心裏養了十幾年的女兒，一朝要嫁到別人家去，他就跟剜心似的疼，因此臉色依舊不怎麽好看。
王氏看向垂首默然不語的黃宜安，以為她是在害羞，遂上前攬住了她，柔聲問道：“喜姐兒，你是怎麽想的？”
雖她也希望女兒嫁得富貴，一生無憂，但關鍵還得孩子自己喜歡，這日子才能過得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