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太後壽辰
張溪聞言心中冷哼，為了勾住張池，明緗竟然連亡母的忌辰都能利用，真是枉為人子女。
“這恐怕不太好吧。”張溪故作遲疑，道，“畢竟是姨母的忌辰，萬萬不可怠慢，就三哥那性子……隻怕誤事。”
英國公夫人一聽這話，頓覺有理。
自己這個三兒，一向是孩子脾氣，這樣做法事這樣莊重的大事，隻怕真的擔當不起。
張溪見狀，遂接著勸道：“再了，大哥雖然忙碌，但是這些事情本不必他親自安排，吩咐下去，自有管事領命辦妥，緗妹妹不必過意不去。”
“溪姐兒得對！”英國公夫人拍了拍明緗的手，道，“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了。”
罷，便吩咐儲媽媽：“你親自去跟世子，務必要將此事辦得妥妥帖帖。”
儲媽媽領命去了。
明緗心裏跟吞了黃連一樣苦，卻還不得不做出一副感激柔弱的模樣，對著英國公夫人和張溪再三致謝。
……
光陰似箭，轉眼三月已逝，初夏悄然來臨。
五月初三，是皇帝生母慈聖皇太後李氏的壽辰，各家壽禮早早地便準備起來了。
劉季對此很重視，借著舉辦詩會之機，集思廣益，想要送出一份獨一無二的紙鳶壽禮。
會罷，劉季將可取的紙鳶樣式列出來，想了想，又寫了兩張拜帖，交給妹妹劉秀，叮囑道：“你親自去英國公府和黃府遞拜帖，萬不可怠慢。”
劉秀接過拜帖，打開一看，不解問道：“哥哥要我邀請張姐和黃姐去陶然居喝茶？”
她與張溪和黃宜安並無任何私交，又身份懸殊，尤其是張溪，那可是英國公府尊貴的嫡姐，她怎麽好貿然上門邀請別人喝茶？
劉季點點頭，指著列好的紙鳶樣式，解釋道：“五月初三就是慈聖皇太後的壽辰了，這些是擬選出來的賀壽的紙鳶樣式，可要從中選一個最合適的，咱們首先得知曉慈聖皇太後的喜好。
“英國公府開國至今屹立不倒、聖眷不衰，張姐日常出入宮苑的機會多，想來對此應該頗有見解。請她來參詳，最合適不過了。
“五丈風走到現在，名遠遠重於利。若是這次的機會咱們能夠抓住了，五丈風定然能夠更上一層樓，甚至再也不需擔心同行的競爭與威脅了！”
劉秀點頭，深以為然，低頭看了眼手中的另一張拜帖，又問：“那為什麽還要邀請黃姐？”
“自然是為了她那一手紮紙鳶的好手藝！”劉季想到《五彩飛鸞圖解》就忍不住激動。
這次可是給李太後賀壽，半點都輕忽不得，萬一到時候紙鳶是做出來，卻試飛失敗，那可就不是丟臉的事了，不定得賠上所有身家，甚至是整個家族。
所以為了不出任何岔子，黃宜安的參與就十分必要了。
“況且，依我看來，那位黃姐並不是個胡亂誇口之人，既然當初她能夠做出讓宮裏娘娘們都滿意的紙鳶，或許真有其獨到之處也不定。”劉季想起前事，目光深邃起來。
“總之，這次的壽禮是否成功，還要看張姐和黃姐能幫多大的忙。所以此事你萬萬不能輕慢，一定要親自去辦！”劉季再三叮囑道。
“我記住了，哥你就放心吧！”劉秀應道。
等回到自己房間，劉秀重新梳了頭發，戴了釵鬟，換了一身新做的藕荷色夏衫，帶上拜帖並兩匣子點心，乘馬車先去了英國公府。
到了門上，通報了姓名，劉秀遞上拜帖，明緣由。
門子收下拜帖，道：“姐今日同夫人一起進宮去了，眼下不在府鄭等姐歸來，人自會稟報。”
劉秀謝過了門子，塞了塊碎銀子過去。
門子收了。
劉秀便登車離去，掉頭去了積慶坊。
到了黃宅，劉秀下車叩門。
大春聽見響動，打開門一看是一陌生女子，遂問道：“您找誰？”
劉秀連忙笑道：“我是五丈風劉少東的妹妹，特地來拜訪黃姐。”
“您稍等。”大春完，蹬蹬蹬去通傳。
不多時，又一路跑回來，對劉秀道：“您請進。”
劉秀謝過大春，吩咐車夫在外等著，自己提零心進門。
跨過垂花門，就見院子裏那株枝葉繁茂的碧梧樹下，梳著丫髻的黃宜安正挽著衣袖在削竹篾，十三歲的姑娘身量未足，臉上還有些孩子氣，但眉宇間卻是少見的沉穩從容，見她進來，起身笑著招呼道：“劉姐來了。”
並不見半分形容不整的局促。
劉秀連忙笑應道：“冒昧前來，沒有打攪到您吧？”
“劉姐來的正是時候。”黃宜安搖了搖手中的竹篾，笑道，“我近日一直在琢磨軟翅大紙鳶，略有心得，眼下正在驗證當鄭可一人精力畢竟有限，正準備請五丈風的師傅幫忙呢！”
劉秀得了劉季的吩咐，不敢覷黃宜安，聞言眼睛一亮，笑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來時，家兄還要請黃姐幫忙改進店裏的軟翅大紙鳶呢！”
黃宜安笑道：“那劉姐先進去歇歇，我們邊喝茶邊慢慢。”
劉秀歡喜應了，將點心匣子交給阿梅，自己則留下來和黃宜安一起收拾樹下散落的竹篾和工具。
黃宜安也不跟劉秀客套，由著她幫忙拾掇。
等收拾好了，黃宜安重新梳洗了，換了身半舊的家常夏衫，和劉秀在花廳相對而坐。
阿梅上了茶點，立在一旁伺候。
“不知劉姐此次前來，所為何事？”黃宜安開門見山。
劉秀便將自己的來意了，並從袖中取出拜帖，雙手遞上。
黃宜安接過拜帖，打開一看，不免驚訝，抬頭問道：“劉姐要請我喝茶？”
縱然到目前為止，雙方都合作愉快，但她和劉秀不過是在簽訂契約時匆匆見過一麵，還遠遠不到約茶的地步吧？
劉秀觀黃宜安不是那等言行舉止都甚是委婉含蓄的官家姐，遂坦言相告，把劉季打算請她和張溪幫忙參詳獻給李太後的壽禮一事，細細言明。
黃宜安聞言了然。
劉季需要通過張溪了解李太後的喜好，也需要她保證做出來的紙鳶萬無一失。
不過，到李太後……當初待她是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