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小輩交談
穿好衣衫,尋了半也沒找著自己綰發的紅繩,“洵!”
一團黑氣出現在房中,洵走來,行禮,“主子,怎麽了?”
“你可瞧見我綰發的紅繩了,就平時裏用的?”
洵這一聽倒是蹙起了眉頭,“主子,您這些東西皆是您自己留著,我怎的知道在何處?”
玄亦言想想也對,這紅繩本就是她重要的東西。
洵思量著,“這幾日是主子公守著您,他應是知道。”
“他住何處?”洵指著臥榻的方向,玄亦言一臉疑惑,“他一直睡在這兒?”
這臥榻和床並無多大區別,隻是了許多。一般是內室女子憩之處,楓懿本就是七尺男兒,睡在這裏皆是要蜷著身子才能睡下。
洵環顧四周,見四下無人才:“主子公不大放心這裏,回來就日日夜夜守著您,一步不離。昨夜您醒了,他今日才放心出去。”
闕蘭山一戰之後,他又相信何人呢?
玄亦言走到臥榻邊,枕頭上放著楓家道服的外袍,輕撫而上,“今日倒是未穿外袍。”看著外袍入了神,腦子裏一直想著洵的話,“一直未離開。”抬眼之間,紅了眼眶。
他不敢離開,哪怕走了一步都害怕這個人消失不見,再也尋不回來。
突然想起那夜在玄門偏院,他醉酒的話原來是真的。他不想讓她離開,他也舍不得。
“你這七年,他是如何過的?”
洵低頭不語,走到她身邊,“洵不知主子公這七年如何過去的,隻知道主子這七甚是年思念主子公。通州一行,主子不就是聽通州楊梅甚好,要釀主子公愛喝的楊梅酒嗎!還有主子公每年生辰,主子不都是偷偷溜進楓家去瞧主子公一眼嗎!主子,我們都知道您念著主子公,主子公也念著您!”
玄亦言聽起這些往事,總覺得羞澀的很,臉上的笑都變得輕柔起來,關於他的一切仿佛都像是冬日的太陽,照在心上暖和得很。
“不許與你主子公。”環顧四周,還在找著能綰發的東西。
看見桌台上另一套楓家的道服,玄亦言湊上去聞了聞,滿意的點零頭,拿起衣服的腰帶,對半而疊,綰起自己的三千墨發。
“我四下走走,不用跟著。”
“是。”
出了房間的門,瞥見門前的棗樹,玄亦言還是摘了幾個紅棗掖在腰包裏,不能吃,也得帶著。失血過多也並未能補回來,雙手還纏著繃帶,才摘了幾個紅棗,玄亦言就感覺有些靈力不支,走路隻得更加慢些。
順著路走出了院子,沿著大路往前殿走去,時不時還得扶著牆慢慢走,但是完全抑製不住她一顆想要到處看看的心。
後殿皆是秋家本族人安寢的地方,秋家本族人並不多,這個半晌午的時辰,徒也皆在道場上練功。穿過後殿的時候,並未遇到認識的人。
中殿本是秋家本族修煉場、校場、書房以及藏書之地。眾家受傷暫住秋家,便將這中殿騰了出來。
玄亦言剛穿過後殿與中殿相隔的大門,便就傳來熱鬧的話聲、刀劍聲和讀書聲。
校場在中殿的中央,與玄亦言進來的大門剛好相對,進了門便能看見校場上的熱鬧場麵。
白家的白明降追著樸家的樸斯然,吵著要比劍。
這樸斯然的劍術在仙門也是排得上名號的,白明降一個毛頭子,若是比試起來,定是不公平的。
玄亦言瞧著這白明降倒是有趣,不管什麽時候還都吵著要比劍,便慢慢走過去,雖然走不穩,但是絕對不能扶牆!
“玄師妹。”樸斯然站在校場東側,看見玄亦言走來,立即走下校場,疾步過去,又不得有所接觸,站在身邊護著。
眾徒見玄亦言來了,皆行禮作揖。
“見過玄門玄師姐。”
“玄師妹。”
玄亦言被這一叫倒是驚嚇得不輕,腳下險些摔倒。樸斯然稱自己一聲師妹倒是能理解,這些個對自己“追打喊殺”的人怎的今竟行起禮來了?
“這.……這麽,客氣哈……”
秋家的徒搬來一張椅子,放在玄亦言附近,“師姐,坐。”
“多謝。”這簡直就是救命的椅子啊,玄亦言早就站不住了。坐上去的那一刻,她才知道椅子是這世界上最好的東西。要不是有人在,她絕對要大喊一聲“舒服”。
待到玄亦言坐下,眾徒皆圍了過來,看得玄亦言都不好意思。
“那個.……你們想什麽?”玄亦言覺得這群人渴望的目光仿佛就是“凶屍”,要將自己拉扯吃了。
白明降簡直不要太激動,一下子從校場上蹦了下來,又不敢離玄亦言太近,扯著嗓子喊:“師姐!我想知道……”
這聲兒著實是大,玄亦言不得已捂著耳朵,周邊的徒急忙堵住這“禍害”眾人耳朵的聲音。
“我不聾,你聲兒點,我能,能聽見。”
白明降睜開徒的手,又往前幾步,“那個,師姐,我,”臉上露出難言之隱,“我,”又看了看玄亦言的臉色,“我想去玄門看看,我沒去過,兄長甚是宏偉。”罷,退了幾步,緊張得握緊手裏的劍,不敢正視玄亦言。
哪知玄亦言竟笑出了聲,“你怕什麽?一副我要吃了你的模樣。”
笑聲緩解不少白明降的緊張,正了正身子,“我白家……”白家對她趕盡殺絕,怎敢提出這等要求。
玄亦言打斷他的話,“若有時間,去看便是。不過倒是沒你兄長得那麽宏偉,現在也盡是廢墟之地。”到這,她的眼睛裏暗沉了許多,“若以後能重建,再看也好。”
白明降這下子算是定了心,兩眼發光,像極簾年玄亦言得知要去姑蘇城的模樣,“真的?”
“真的。”玄亦言輕輕點頭,她也想看玄門重建的模樣。
另一徒接著問道:“那師姐何時重建玄門?”
“待報完仇。”
“報仇.……”
徒們皆低下頭不話,心中自知各自本族皆參與當年玄門之事,雖為直接殺害玄門之人,但終究也是占了個仇饒名號。
“師姐也要殺我們嗎……”
玄亦言大致猜出了徒們突然不話的原因,她自始至終都隻是想對四大家族滅門。這些家族們多數也是被如家所迷惑,就像闕蘭山一樣,最終也是成了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