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送會貼

  玄門道場之上，一片廢墟之上，玄門一族的血肉也不過在那一場無名之火之後，化為灰燼，盡最後一力來保護道場，不受風雨的侵襲。


  兩個仙門徒好不容易爬上山，站在玄門道場的入口處，本來四柱擎的萬壽燈，如今隻剩下殘缺不一的柱體。


  兩人皆穿著紫金純色暗紋袍，京州如家的門徒。


  其中一個背著包袱，看著一片廢墟的道場，大口喘著氣，道：“怎麽沒有人呢？”


  “廢話！這怎麽會有人！”


  背著包袱的徒撇了撇嘴，往前走去，越過了柱子，站在道場上，“這玄門以前也是仙門大族，哎，”罷，突然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底，“什麽東西，這麽軟！”


  “骨灰。”另一個徒將他拽了回來。


  包袱徒急忙雙手合十，向剛剛走過的地方作揖道歉：“各位前輩，我不是故意的，輩年輕不知事，還請原諒！”


  話間，頓時狂風驟起，黑雲密布。本來豔陽突然黑雲籠罩，黑色靈氣團不斷的吞噬兩人頭頂的空。周圍樹木搖擺不定，樹枝之間穿透而來的風嘯聲不斷擊打著人心深處的防備。


  唯獨，道場上的黑色骨灰紋絲不動。


  徒見狀，立即單膝跪地行禮：“我等是來送信，並非有意打擾玄門一族！”


  “如家？”空中傳來一聲問，空洞而震懾人心。


  “是，”徒立即回應，不敢怠慢，“請玄亦言玄師姐參加四清大會！”著，趕緊拿下包袱徒身上的包袱，取出深紫色書皮的文奏，雙手呈上。


  一團黑氣停在兩饒麵前，化作人形，剝離出模樣，漠拿起文奏，大致的瀏覽一番，合上放在衣襟裏，“我會如實告知主子。”


  徒低頭不敢對視，應了聲，“是。”


  又有一團黑氣停在跟前，變化出淵的模樣，問漠：“何事？”


  漠拿出文奏，淵看了眼地上的兩人，又看了看文奏，“即是送信而來，便就是客。‘兩國交戰，不斬來使’自古的道理，何況如家既然以仙門同宗來信，便稱不上什麽敵人，那便請兩位多等候幾時，喝上一杯清茶再走不遲。”


  兩人根本沒得選擇，沒見到玄亦言便就不算完成了任務，回頭玄亦言若是不來便算在他們頭上，做個替罪羊

  兩人站了起來，黑雲也撤去了。兩人相視一眼，抬頭看向漠、淵。


  除了臉色蒼白些和脖頸處的脈紋，看起來活屍與人也並無什麽差別之處。


  包袱徒看上去隻有十三四歲的年紀，口直心快的道：“兩位生前定是容貌甚好的公子。”


  另一徒急忙堵住他的嘴，一臉抱歉的笑著，“孩子不懂事，還請兩位不要怪罪，”扭頭怒視包袱徒，“你想死啊，什麽都敢！”


  漠蹲下來收拾地上被包袱徒弄到到處都是的骨灰，並不在意徒的話。


  淵輕笑一聲，輕描淡寫的道：“公子往後就不覺得了，待到我們殺盡如家的時候。”瞥眼看向兩人，嘴角笑意依然。


  這笑魅惑而恐懼，仿佛要將兩人拉向深淵，不得翻身。


  兩人知趣的站在一邊，不敢再什麽。是喝茶，但是連玄門都不曾進，隻得靜靜的陪著漠、淵等玄亦言回來。


  大約到了傍晚時分，一支風華信傳來，淵伸手展開。


  漠走上前，“主子一會就到了，我先回去準備著。”便將文奏交給了淵，消失在原地。


  沒一會，入口處便出現兩個白衣之人，兩人攜手而上，像是在些什麽，白衣女子笑得甚歡，偶爾擺著男子的衣袖撒嬌，男子輕撫她的長發便立即安靜下來。


  淵站在萬壽燈柱前，淺笑看著兩饒互動，竟有些濕了眼眶。


  兩人走到跟前，看了眼如家徒，淵順著看過去，隨後行禮：“主子，主子公。”


  “這兩人怎麽回事？”


  如家徒聽見提到自己，趕緊上前行禮作揖，“見過玄師姐，楓師兄。”


  這樣的叫法，玄亦言深感意外，楓懿抬眼看向兩人，盡是冷漠和敵意。


  玄亦言笑談：“這麽叫還真不習慣，如家，好教養。”


  淵呈上文奏，“主子，如家送來的。”


  楓懿看了眼文奏的書頁，待玄亦言看著之後，才道：“四清大會。”


  玄亦言點頭，“如家想我以玄門的身份出席。”


  徒拱手道：“是，家主的意思是玄門這些年都未曾出席，既然玄門如今還有後人在，便恢複玄門在仙家之中的地位，四清大會是要參加的。”


  玄亦言點頭，“的有道理。替我問你家如宗主好，送客。”


  “我等定帶到，告辭。”兩人行禮離開。


  三人往偏院走去，玄亦言看著手上的文奏，道：“如初之的主意。上次在洞庭未能得逞，借著四清大會的名義讓我出現，連恢複玄門的地位這種手段都拿出來，還真是看得起我。”


  “不可去。”兩人並排而校

  “得去。”玄亦言停下腳步，抬眼看向楓懿那雙丹鳳眼，“玄門的尊嚴。”


  楓懿蹙眉，抓住她的手，道：“你心知肚明，這是圈套！一旦眾家族聯合，你就無路可逃！”激動顫抖的手抓緊了玄亦言的衣袖，不敢放手。


  玄亦言走進他的懷裏，握住他的手，輕言道：“我自是敢去，便就會做好準備。如家以玄門的名義來邀請我，便就不會在四清大會期間動手。”抬頭對上楓懿的雙眼，“我還有你啊。”


  聽了這些，楓懿的眉頭並沒有放鬆，“我與你一同去。”


  “嗯。”兩人往屋子裏走去。


  四清大會，每兩年一次，仙門眾族商議大事的會議。玄門還是仙門望族之時，按著玄門、楓家、如家、吳家、秋家、鄭家的順序輪回主持，主要是商議“狩獵”之計的諸多事宜，以及眾仙門之間的來往大事。那時候，四清大會多是眾家徒們一同切磋、玩鬧的日子。自玄門滅門之後，所謂的“四清大會”，名義上還是仙門大會，實際上隻由如家掌握主持權，一家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