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

  她心翼翼的放下這捧族人灰燼,持起季,劍氣肉眼可見的冷寒,立於道場中央。劍氣四射,丈厚的雪頓時消失,鐵青色的道場被附上無盡的黑色。這是深淵,黑色的深淵,怨氣叢生。她站在她族饒血肉之上,從沒有這般寒冷過。


  “你們既然‘發善心放過了’我,那我絕不會讓你們失望!”


  玄亦言盤坐在地上,運作靈力,咬破手指,在空中用血氣畫著符咒:“玄門玄亦言以苟且無用之命為祭,願以身為寄居之軀,聚我族人萬惡之怨氣,成絕陰之術,萬千鬼祟,聽我指令,為我殺盡下之人!”


  從回憶中走出來,這麽多年她還是無法釋懷。捏緊手中的杯子,拭去臉上的淚,“我一個也不會留!”


  洵悄歎了口氣,麵前這個人七年來硬是將自己逼成了現在這副模樣,白衣成了黑衣,黑發卻成了白發,隻是為了報仇。


  “主子別喝了,要黑了,回去吧。”


  酒樓街邊,三個青衣長袍的修仙道人正經過。


  “師兄,今日我們還要辦其他事嗎?”話的徒文質彬彬,舉止有禮,喚楓子弦。


  “住店。”被楓子弦喚師兄的男子,乃是姑蘇楓家的二公子,楓懿。麵容冷凜又不失江南水鄉的溫和,丹唇青眉,一雙丹鳳眼裏似是少了些什麽;一身青衫長袍,外衫大氅則是青色暗紋機鶴圖,袖上鶴駕雲間,有一番避世之意。


  另一個略的仙徒,楓子政,抬頭望著跟前的酒樓客棧,二樓正巧有一黑衣麵紗女子起身離開。


  “師兄,便住此處吧。”


  楓懿停足駐步,抬眸望向客棧,眼中掠過那絲黑衣,不禁細看,發間紅繩遊離!直奔二樓而去。


  到的時候,雅間隻剩下打掃殘桌的二。


  “客官您這是?的還沒收拾好……”


  楓懿斂了斂眸子,轉身往樓下走去。


  “師兄,你怎麽了?”楓子弦何時見過自家師兄如此著急,又如此失落。


  “無事。”


  很像她,她也愛用紅繩綰發。


  他腕間也係著一縷紅繩。


  七年已逝,世間不過是度了七個歲末春節,門前撕了又添了七對春聯。誰還記得七年之前的慘案,也不過是酒樓裏評書嘴裏給黃髻老的奇異之事。


  隴川之上,近幾個月來不斷出現屍變之事,官府卻不曾受理此事。一是無力管理,鬼祟之事,凡人怎可抵製;二來這屍變之事竟全部出現在煙花柳巷之中,為了生意、客人,背後的老板都秘而不宣,事情一再滯留。不過三月,竟有鬼祟索命之事出現,隴上鄭家不得不出麵處理此事。


  隴川城中酒樓書人,案尺一拍,坐下鴉雀無聲,兒豎起耳朵聽著評書人嘴裏的故事。


  “那道場是一片屍橫遍野之貌,每殺一人,便是黑血滿地,黑氣‘撲’一下便冒了出來!隻見眾修仙道人齊擺仙人大陣……”


  不遠處,幾個淺紫衣修仙之人,圍坐一桌。


  “師兄,那書人的可是真的?”年紀稍的道人問,大約十多歲的模樣,想必是沒有經曆過幾年前的滅門之事。


  樓中的師兄沒有轉變喝茶的動作,許久才開口,“滎兒,出府之前,家主如何交代你是不是忘了?”


  滎兒“哦”的一聲低下頭,年紀稍的師兄輕撫這他的頭,“別怪師兄嚴厲,此次任務還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你頭一次出任務,萬事還是要心。”


  “嗯,滎兒知道了。”


  “幾位道人,是休息還是打尖?”二在門前的聲便傳到了這兒。


  坐至西方位的紫衣道人正好看見門前的情況。


  三個青衣道人站在客棧櫃前,為首的麵貌冷清,不苟言笑,卻是禮儀得當。三人均是一把長劍,西方位的道人名喚鄭冼,看著為首饒長劍,脫口而出,“呈影!”


  幾人看向師兄,“楓家的人怎麽來了?”


  師兄鄭靖澄並未有所驚訝,緩緩的道;“六年前,眾家族定下條約,每年初冬之時,便有為期至春分之日的除邪之計,不管何處的邪祟,眾家族都有權處置。楓家這幾年雖是歸隱不問世事,但是這類利於下之事,也是默認了。”師兄放下茶杯,看了一眼上樓的三人,“不過,沒想到楓懿也來了。”


  不時,楓家三人座於雅閣鄭

  “師兄,我們一路問來,這鬼祟隻在煙花柳巷中作祟,我等該如何捉拿?”


  楓懿一如七年前一般冷漠少語,“可見剛剛樓下有何人?”


  另一少年答:“是鄭家的人,隻識有鄭靖澄。”


  “鄭家的少家主?”


  “鄭靖澄,”楓懿端起茶杯,又放下,手指關節緊握,這個名字他恨之入骨,“今晚好好休息,有何事都不要管。”


  “是。”


  楓懿看向窗外,滿目蒼涼,雖是初冬季節但是寒風卻不失勢,不似江南水鄉的溫柔,卻有著自己的壯闊氣質。


  想起那年的白衣少女,牽著自己的衣袖,滿眼溫柔,“你,隴上的模樣是如何,鄭伯伯那裏一眼望去是無盡的戈壁川石,甚是壯闊。”


  “等你及笄了便去。”“好!”


  你終究是沒有等到。


  楓政順著楓懿的目光看過去,“還是我們江南之地好,冬也不似這麽冷,師兄,咱們雅庭窗邊的梅花應該開了吧,真想看看。”


  楓弦輕笑,看著楓懿輕揉太陽穴,問道:“師兄,你是不是累了?多日趕路也沒見得你休息多時。”


  “無礙。”他走到窗邊,如今我來替你看看這隴川.……

  隴川曆來是西域各國進貢朝廷的必經之路,雖是偏遠之地,但經濟繁榮之貌絕不比京川有何遜色。與西域各國都有貿易交往,自然也是別有一番風情。


  此時坐在苑樓裏的鄭靖澄早已經是一身常服,本就是捎帶陽剛的長相,穿著一身黃貂長襖,額.……更像有錢的主。


  瞧著這麽有錢的主進來了,老鴇子扭著豐碩過頭的身子趕緊迎著,“喲,這是哪家的主,瞧瞧就是個達官貴人,富貴之像。快請進!”


  鄭靖澄急躁的叫著:“行了行了,最好的姑娘,趕緊的!”著,從懷裏掏出一把銀票,拍在桌上,“給老子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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