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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平四季安

  奚淮成功躍升至化神期, 神識分|身瞬間擊殺了多名元嬰期修者,此等實力讓禹衍書都大為意外。

  想過晉階化神期修為會提升,怕是會實力非凡, 卻沒想過, 真的躍升至化神期,會有這般大的神通。

  原來到了化神期,殺元嬰期修者猶如元嬰期時殺築基期的小修士。

  這絕對是強大的威壓。

  如此一來, 奚淮倒真的成了天下人所畏懼的存在。

  不過禹衍書回過神來后, 還是首先跟池牧遙打招呼:「池師弟, 我回陣中去尋席師弟, 他若是啟用了他的法器, 是無法接收到任何傳音的。」

  現如今,觀南天尊已經為席子赫尋得一可以鎮壓凈化珠子的盒子, 珠子放進盒子中,便會收了凈化的能力, 被暫時鎮壓住。

  凈化珠子拿出來后,依舊是凈化修為的利器,加之席子赫這些年都在研習體術, 已經成為了非常可怕的存在。

  池牧遙也是萬分疲憊,回答道:「嗯,好。」

  他看著禹衍書重回陣中,也是一陣擔心,青狐祖宗還沒有回來。

  他們所有人都怕還會再生突變, 趕緊回到了卿澤宗的護山大陣內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陣內有醫修, 還有門中弟子接應, 就算如此, 池牧遙還是強撐著挨個人查看傷勢。

  一直在奚淮身邊護法的修者們也紛紛從內門趕來, 詢問這邊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奚淮的神識分|身是通過池牧遙出現的,自然是最快的,不過這些人出關后也都紛紛趕了過來,來得很快。

  護法的人少了兩個,所有人都心裡明白,沒有多問。

  卿澤宗終於恢復了原本的狀態。

  自此,再也不會懼怕有敵來犯了。

  池牧遙不放心,讓奚霖陪著自己重回幻境內。

  他們先是遇到了禹衍書和席子赫二人,與這二人告別後,這師兄弟二人便御物朝著傳送陣而去。

  他們並非回暖煙閣,而是去往一處大陣,彷彿他們沒有參與過這件事情,而是一直在大陣內修行。

  這是他們來之前就安排好的,有三宿可信任的其他人暗中接應。

  池牧遙則是著急尋找青狐祖宗,最終在幻境的角落看到了它。

  靈力耗盡后,青狐祖宗已經沒辦法再化作人形了,只能變為狐狸的形態,蜷縮在角落躲避。

  池牧遙找到它的時候,它依舊昏迷不醒,池牧遙便將青狐祖宗抱了出來。

  為了幫他,青狐祖宗也算是耗盡全力了,也不知需要恢復多久才能再次變為人形。

  池牧遙幫青狐祖宗治療時看著它的情況,估算著,短則一年半載,多則怕是需要個三年五年。

  狐狸的報恩。

  明明總是一副不屑的樣子,實則在幫他的時候,青狐祖宗是最認真的存在之一。

  能遇到青狐祖宗,救過它,也算是池牧遙的福分。

  池牧遙自身也十分疲憊,帶著青狐祖宗回到卿澤宗護山大陣內,也只來得及抬頭看向那烏雲滾滾的天空,便累得躺在地面上呼呼大睡了。

  司若渝的傷勢在池牧遙的治療下好了五成,剩餘五成怕是需要自己閉關恢復了。

  她打坐調息完畢,睜開眼睛便看到池牧遙躺在地上睡覺時,還不忘記從千寶鈴里扯出毯子為自己蓋上,不由得覺得好笑:「你們誰有力氣,把他扶回去睡。」

  結果卿澤宗眾人沒人動。

  司若渝還當是自己的徒孫在卿澤宗沒人緣呢,結果就聽到松未樾為難地說:「誰敢碰他啊……少宗主剛化神的第一桶醋不得往頭上潑啊?」

  司若渝聽完就笑了:「碰都不能碰?」

  宗斯辰見自己父親的傷勢穩住了,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回答:「何止,多看一眼少宗主都瞪人。」

  司若渝沒辦法,只能讓奚霖等人用控物術將池牧遙搬進了附近的小屋子裡,找了一個地方,讓池牧遙臨時歇一會兒。

  池牧遙是養生的生活習慣,用腦過度后總喜歡睡一覺休息一會兒。

  這一次足足堅持了三個多月,累得他頭疼欲裂,耳畔都環繞著嗡鳴。在確定閉關沒有問題后,他終於有機會睡一覺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這一覺足足睡了有四天之久。

  這期間,禹衍書和席子赫回了暖煙閣,暖煙閣內因為殞了十七名元嬰期天尊陷入了混亂之中,甚至有人趁機鬧事。

  好在禹衍書早有準備,混亂很快平息了下來,此時已經有人開始推薦他做代理掌門了。

  不過這件事情不能著急,怕是還需要周旋一陣子。

  司若渝也回了合歡宗,閉關自我療傷去了。

  觀南天尊一直沒走,就算暖煙閣那邊的傳音符一道道傳來,他也堅持留在合歡宗陪司若渝閉關,一個傳音符也不聽。

  至於奚淮,成功晉階化神期后度劫意外地艱難。

  他之前一路順風順水,到了這次終於碰到了點磨難,留下了些許雷劫傷,好在「無傷大雅」,忍忍也就過去了。

  處理完宗門內部的事情后,他將池牧遙抱回了自己的洞府。

  等啊等,池牧遙就是不醒,嚇得奚淮頻頻去探池牧遙的呼吸,生怕池牧遙睡著睡著人就沒了。

  那個叫什麼來著?

  哦,對,猝死。

  等來等去,正湊過去看池牧遙有沒有其他異樣的時候,池牧遙終於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和奚淮大眼瞪小眼地互看了半晌。

  兩個人都沒說話,只是這麼四目相對,直到池牧遙彎起眼眸對他笑了笑,奚淮才回過神來。

  池牧遙坐起身來用了一個小洗滌術,接著伸了一個懶腰,又看向奚淮,目光來回打量。

  奚淮則是要興師問罪似的,不悅地看向他,一臉「這次你別想輕易矇混過關」的模樣。

  結果池牧遙一個勁地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你的頭髮炸得像編了臟辮拆開后的樣子。」

  奚淮:「……」

  「脖子那裡也被劈黑了?」

  「……」

  「我築基期度劫的時候也這樣,我有藥膏,還能幫你治療,大概三個月左右就能新陳代謝掉了。」

  「……」新陳代謝是什麼功法?

  池牧遙再次大笑:「但是頭髮我沒辦法,哈哈哈哈哈!」

  奚淮的模樣實在好笑,度劫後頭發焦了,脖頸到肩膀黑煳了一塊,放在池牧遙原本的世界,奚淮現在的形象適合走「硬漢說唱」路線。

  池牧遙在床鋪上笑得前仰後合,完全忍不住。

  奚淮本是想跟他吵架,結果這種氛圍,他自己這種形象的確不適合吵架,吵著吵著,池牧遙都能笑場。

  奚淮看到他大笑的樣子氣得牙痒痒,乾脆撲過去咬他:「你還有沒有心?!」

  「有!」池牧遙被撲倒後仰面躺著,指了指心口位置,「心裡都是你。」

  「……」奚淮的呼吸越發粗重,發狠似的怒視池牧遙半晌,接著凶蠻地吻住了自己的道侶。

  似乎是將自己所有的心疼,都化為一個吻來懲罰他。

  這或許是奚淮唯一捨得對池牧遙進行的懲罰了。

  疼惜得不行,愛得不行,偏他的道侶愛他更多,為了他什麼都做得出來,豁得出去,讓他無可奈何。

  很難想象,那麼柔軟的一個人,竟然為了他做出了那麼多驚天動地的事情。

  池牧遙究竟救過自己多少次,他自己都要數不清了。每次池牧遙都是傷得很重,如果沒有這種治療能力,池牧遙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這個人用善良和溫暖,溫柔了他今後的歲月。

  像是春回大地,讓他的世界春暖花開,處處是沁人心扉的清香。

  柔軟為他,改變為他,發狂也為了他。

  有一個人愛自己至此。

  奚淮這輩子都值了。

  *

  奚淮成功晉階,自然要辦慶祝宴,規模還很大,僅次於奚淮和池牧遙道侶大典的陣仗。

  池牧遙是卿澤宗的管事者,這次都是由他來張羅的。

  奚淮不情不願的,像個幽怨的怨夫,看著池牧遙的目光都哀怨無比。

  誰能想到,當今修真界第一個化神期修者不是威風凜凜的模樣,而是跟在道侶身後喋喋不休,吵著要去雙修的模樣?

  辦什麼慶典啊,都成功躍升至化神期了,為何不直接閉關雙修二十年?!

  他躍升至化神期,這是多好的爐鼎?!放著爐鼎不用,搞什麼慶典,還整日里忙得見不著人。

  知道的知道是他躍升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甩了!

  偏池牧遙難得看他一眼,居然沒忍住笑了,感嘆:「好蓬鬆的馬尾辮子。」

  奚淮的頭髮還沒有恢復過來,這些日子他乾脆將頭髮全部攏起來扎了個簡單的馬尾,這樣還能控制一下。

  沒想到,這都能被池牧遙數落,當初在洞穴里說,只要他需要,現在就可以去死的阿九反而討人喜歡了。

  奚淮本就有氣,此刻說話更加不客氣了:「再啰唆把你舌頭割了。」

  「割了你就親不到了。」

  「……」這的確是個問題。

  這期間,伊淺晞來了卿澤宗。

  現如今伊淺晞來卿澤宗不再是偷偷摸摸的了,畢竟和唯一的化神期修者有交情,反而是第一護身符。

  再加上暖煙閣內部大換血,正派一家獨大的局面得到了控制。想當初正派招收弟子都是暖煙閣先選,淘汰下來的修者才能輪得到其他的門派,導致其他門派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這種招募方法早就讓其他門派怨聲載道了。

  現在這種制度廢除了,反而和諧了不少。

  正派正在混亂期,也沒人去管正派來魔門的事情了。

  畢竟現在因為魔門侵佔,哪些是魔門門派,哪些是正道門派都分不清了。

  她來了之後拎起青狐反覆看了半天,又重複問同一個問題:「它是真的筋疲力竭,不能變回人形了,而不是在唬我?」

  「師姐,它拼盡全力幫我,你卻這般懷疑它,它知道了該有多難過?」

  伊淺晞也十分為難:「也不是……主要是它有前科。」

  池牧遙只能耐心解釋,青狐祖宗努力堅持了三個月,耗盡了靈力才會如此。

  伊淺晞逐漸從懷疑,到了心疼,抱著青狐祖宗疼惜了一會兒,又將青狐祖宗放在了椅子上,接著從自己的百物錦里拿出了幫靈寵做絕育的工具。

  奚淮看得「撲哧」一聲笑出來,有些幸災樂禍。

  池牧遙趕緊去攔:「師姐,刀下留人啊!」

  「給有些靈獸做絕育是為了它們好!」伊淺晞格外堅持。

  「要不你等它能言語了,問問它自己的意見?」

  「它和我一起睡覺的時候,問過我的意見了嗎?」

  池牧遙聽到了青狐祖宗的神識傳音后,為難地說道:「青狐祖宗傳音跟我說,是你主動抱著它睡的,又不是它強迫的你。」

  伊淺晞當即暴怒:「你個臭狐狸,傳音給他,為什麼不傳音給我?」

  接著便是一陣沉默,伊淺晞一會兒憤怒,一會兒無語,估計是在跟青狐祖宗神識傳音。

  最後,伊淺晞放棄了絕育手術,抱著青狐祖宗離開了:「待慶典的時候我再來。」

  「好。」池牧遙目送這一人一狐離開。

  為了不讓卿澤宗其他人看見奚淮做跟屁蟲這丟人的樣子,池牧遙乾脆捧著賬本,去了奚淮的洞府院落里,坐在石桌前看著賬目。

  院落中,啾啾追著小鹿飛,「啾啾」地叫。

  奚淮抱著池牧遙的同時盯著那邊看,問他:「鳥在說什麼?」

  池牧遙看得出來,奚淮挺喜歡啾啾的,只是聽不懂啾啾在說什麼,只能一個勁地問他。

  他至今還記得,他告訴奚淮,啾啾覺得奚淮是自己爹的時候,奚淮的表情有多複雜。

  甚至一臉認真地問他:「我算個鳥爹?」

  聽著像罵人,實則是認真發問,這就很讓人捧腹了。

  池牧遙回答:「它在追著小鹿說,自己在幻境里有多厲害,它的攻擊有多強。」

  「小鹿能聽懂?」

  「對啊,無色雲霓鹿是最能溝通靈獸的了,他們能夠聽懂所有靈獸的言語,不過此時它是煩的,估計還挺懊惱自己的能力的。」

  「青狐是一名妖媚的男人,你說,待哪日啾啾也化了人形,會是什麼樣的?」

  池牧遙突然停下來,也跟著朝啾啾和小鹿看過去,說道:「我猜,啾啾應該是一個濃眉大眼、血氣方剛的少年,一頭金髮,混著幾縷黑絲。人有些傻裡傻氣,但是真的實戰的時候鬥法能力很強,而且,絕對很講義氣。」

  「那小鹿呢?」

  「應該是溫潤少年的模樣吧,眉眼俊朗,氣質脫俗,人也文質彬彬的,十分重感情。說不定是一頭銀髮,眉毛和睫毛都是銀色的,眼眸顏色很淺。」

  「那萬一頭髮和鹿角一樣是透明的呢?」

  池牧遙的腦海里突然出現了一名仙氣飄飄的少年,偏一頭透明的長發迎風飛舞,遠看根本看不到頭髮,或者只能看到大致頭髮輪廓,依稀可以看到圓溜溜的頭頂……

  那跟禿頭有什麼區別?

  池牧遙長長呼出一口氣:「這種事情不能細想,罷了罷了,不會的……北極熊的毛也是透明的,只要小鹿他脫髮不重的話……聚在一起……」

  脫髮的鹿……

  呸呸呸,這種猜想多不吉利?!他趕緊朝著小鹿道歉,引得小鹿一陣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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