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同福(求收藏!求推薦!)
日懸中,碧空萬裏。
臨近除夕,氣溫寒冷,七俠鎮街道上挨家挨戶的屋頂,全都鋪著一層層的積雪,但從街上的喧囂人湧中,可以感受到深厚的過年氛圍。
一名身著粗布短打衣衫的高大男子,背著包袱從摩肩接踵的街道穿過,站到一家客棧門前停下腳步。
此人長的白皙俊秀,眉宇之間卻流露著一股子沉穩銳利,身體行止之間頗有節奏。男子抬眼望去,同福客棧四個大字映入眼瞼,腦海中不禁聯想到許多記憶中的畫麵。
來人正是治好了脫臼之後,從醫館而來的王銳。
兩年的野外生活雖然磨礪了他的意誌與體魄,但那片地間畢竟沒有太陽,所以皮膚還如原世缺少戶外運動那樣白皙。
此刻雌雄雙煞早已離開,畢竟銀子也給了,傷也治了,再者連出了兩個大醜,郭女俠也無顏麵再待在王銳麵前。
王銳不知道自己改變了葛三叔的遭遇之後,郭芙蓉還會不會留在客棧,但他隻知道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是會選擇保護葛三叔,畢竟他對自己有著救命之恩,而且為人良善,不該憑白無故受此屈辱。
“客官請進,站外麵多冷啊,進屋裏暖和暖和。”店裏跑堂的夥計看到王銳站在門口,迎了出來。
王銳一瞧,心裏踏實了。
誰家跑堂的有長這麽帥的,腳步走路還沒有聲,就是盜聖白展堂沒跑了。
向著跑堂的露出一絲微笑,王銳順著對方的指引來到店內,坐在樓梯對麵的桌子旁,放下包袱。
店裏此時人不多,畢竟快要過年了,都忙著買年貨。
王銳視線掃了一圈,隻見到櫃台後麵的秀才與跑堂的盜聖,沒有看到掌櫃的佟湘玉和廚子李大嘴。
“客官想吃點啥?”跑堂的見王銳坐下之後問道。
在荒野吃野味吃夠了的王銳,點了不少各類素菜,又點了一隻燒雞,一盤肘子,酒隻點了一壺黃酒女兒紅,大冬的暖暖身子。
王銳在原世就不喜歡喝高度酒,感覺華夏自古以來的黃酒,更為適合自己的口味。
第一次在古代的客棧吃飯,王銳對四周之人的舉動、談話,店內的陳設等等這一切都很是好奇,但為了不被當成沒見過世麵的傻子,王銳還是盡量表現的自然一些,多是用餘光去觀察。
飯菜過了一會終於端上來了,王銳開始用菜。
之前在葛三叔家時,生病啥都吃不出來味道。
時隔兩載,終於正經吃到了放鹽放調料的飯菜,王銳味口大開,不太多時就把飯菜吃的精光。
“客官你吃的挺香啊,給我都看餓了”,見王銳吃完,跑堂的樂嗬嗬的走過來笑。
白展堂在一旁已經留意半了,此人皮膚白皙像是個大戶人家出來的,但從一身粗布舊衣衫的打扮看來,最近應該不太富裕,比較拮據。
舉止雖然有力但腳步沉重、呼吸粗放,顯然沒有功夫在身,又沒帶刀劍的不像是江湖中人。
一名手頭拮據的普通人,按這樣的人應該不會選擇來客棧這種地方吃飯,在大街上的攤子隨便來碗混沌果腹,不比這劃算的多了。白展堂剛才看他擋在門口,隻是客氣一下,讓他趕緊離開,沒想到他還真進來了。
盜聖的直覺告訴他,此人一定不正常。
做為賊祖宗,白展堂很容易就發現王銳的各種動作不斷,老是用餘光到處打量個不停,經常觀察自己與秀才的位置,不時還往二樓偷瞄。
綜合各種因素白展堂得出判斷,這家夥很可能是來吃霸王餐的。
但畢竟人家菜都吃上了,就算現在趕走一桌子菜也浪費了,不便再往出趕人了。
但真要如此,那事情不能就這麽算了。
所以在王銳剛一吃完,白展堂就如平常一樣,自然而然的走到桌子附近,似乎和往常一樣在等客人召喚。
“結賬。”
聽到聲音,老白高聲道:“來啦,客官一共一百四十文。”
王銳手伸入包袱中,摸索了片刻,取出三錢左右的碎銀交給跑堂拿去過秤,不大一會,零錢換成銅錢交還了回來。
拿到了一百八十文的零錢,王銳邊數邊道:“還有空房沒有,普通的就行,給我開一間。”
“有有有,客官請隨我來。”
沒成想對方還真的隻是普通的客人,雖然行為習慣挺異於常人的,但隻要給錢就是好人。
老白心裏有些不好意思的引著王銳上到二樓,開了間客房,邊進門邊門道:“還有幾就是元旦了,客官怎麽這個時候還出門在外啊?”(民國時期將元旦改為西元一月一日,在此前農曆一月一日才稱為元旦。)
王銳跟在老白後麵,眼睛緊盯著他的腳步,心裏琢磨著對方是怎麽做到走路不出聲,還如此穩健快捷的,聽到問題隨口答了幾句:
“非吾願也,實在是有不測風雲,路上不幸出了意外,這一耽誤就是許久沒回家了。”完王銳歎了口氣,腦中不禁回憶起原世的父母親友與過往的經曆,目光中流露出無盡感傷。
到了房間以後,王銳進去看了看,沒有太多裝飾,看來的確是間普通客戶,上前摸了一把桌子,嗯,打掃的還挺幹淨。
看到王銳這麽細心,老白樂嗬嗬的道:“放心把客官,客房我們都打掃,保證一點灰都沒有。”
“嗯,是挺幹淨,這房間多少一”,四下瞧了瞧,見沒什麽不對的地方,王銳訊問起價錢。
“咱這地方的客棧,不敢跟大城裏的客棧比,上房也就八十文一,這間客戶每五十文。”
王銳一聽感覺還可以,就從包袱中摸約麽一兩左右的銀子交了訂金。
老白拿著銀兩去樓下過秤,呂秀才入了賬記下一兩二錢銀子後,來到王銳的房間問道:“敢問客官是哪裏人士,路引可在?在下需要記下客官的籍貫去向,到時官府來查也好有個依據。”
王銳沒想到古代住個客棧還麽多程序,稍稍有些意外,隨即反應了過來,自己特麽沒有路引啊!頓時麵色一變。
呂秀才見狀不解:“客官你怎麽了,怎麽不話了?”
“啊,是這樣的,在下原本住在京城郊外以販貨為生,去歲來到關中販貨途經山間時,不成想遇到大股山賊。在下隨著幾十被山賊殺散,逃入山中才躲過一劫,卻在老林子裏迷了路,這一迷就是半年,全靠打獵維持生計……”
王銳把對付葛三叔那套詞拿了過來,並且舉出救了自己一命的葛三叔做為證人。
“真是太可憐了”,秀才聽到王銳的遭遇很是同情,這才明白為什麽王銳穿著這麽一身舊衣衫,隨後幫著王銳想主意:“你可以先在這住下,然後去官府將事情講明白,想辦法再辦一套路引,不然你是沒辦法回家的。”
“不回了不回了”,王銳一臉悲意,帶著哭腔道:“貨沒了好,可那些跟著我的親朋好友都被山賊給殺了,我怎麽還有臉回去見他們的家眷,到時候我什麽呀,簡直愧煞人也,我準備就在這七俠鎮住下了,落籍在這,敢問先生沒有什麽辦法?”
“不敢當不敢當,在下才疏學淺,當不得先生之稱。”見王銳尊稱自己為先生,急忙揮手否認。
此時對先生的稱呼可不是隨便用的,大多稱呼那些大有學問的人或者為人師長者,呂輕侯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稱自己為先生,心中暗自竊喜,表麵卻是十分自謙,隨後回答道:“其實此事好辦,我家掌櫃的與鎮裏的刑育森刑捕頭相熟,關係要好的緊,隻要掌櫃的出麵了服刑捕頭,那你落籍的事就算成了。”
王銳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不知掌櫃的現在何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