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不能就這麽算了
郯夜十指交叉,微微朝後仰,閑適地靠在身後柔軟的沙椅上。
“是顏顏讓我歸還。”
他倨傲地抬了抬下巴:“顏顏隻是好奇寒玉墜裏的水妖精,借來研究幾天。她不知道寒玉墜真正的意義,容少不要生出不好的誤會。”
容羨斂著眉眼。
不知道含義,所以收下?一查明玉墜代表什麽,就迫不及待還給他?
他有這麽不堪嗎?
“不管她知不知道,玉墜已經收下,容氏就斷沒有再收回的理由。”
郯夜笑得淡定:“強買強賣,很沒意思。”
容羨:“我覺得有意思就行。”
“看來容少是鐵了心要跟郯氏結梁子?”
“郯少不放人,也隻能如此。”
容羨站起來,帶著溫助理就要走。
郯夜看一眼玉墜,笑容裏有幾分涼意,“容羨,玉墜要是不收回。容氏的位置你是怎麽拿到的,我就能讓你怎麽還回去?”
容父隻有容羨一個兒子,但是容氏卻不止容父這一房。
和容羨競爭繼承位的,還有另外兩個人。
容和,容睦。
“那兩位公子哥能力出眾,不比你差。隻要本少願意,可以隨意扶其中一人上位。”
郯夜的話讓容羨臉色微變。
“而且,如果能跟我合作,他們會給我很多承諾。比如,讓你在E國毫無立足之地。”
到時候,容羨別說是容少爺,就是容歌手,都當不了。
人一旦觸碰過天堂般的奢侈生活,會受不住一點點的窮困潦倒。
容羨的嘴角下沉。
溫助理卻聽得心驚膽戰。
這話要換了其他任何人來說,他都會覺得對方過分狂妄。但說話的人是郯二少,那就顯得很合情理了。
他看著容羨一動不動,都快急死了,就差自己上手替他把寒玉墜收回來。
容羨不知想到什麽,冷冷一笑,最終把玉墜拿了回來。
“郯二少,山水有相逢。希望你可以一直這麽得意下去。”
郯夜聞言連眉眼都沒抬一下,緩慢地轉動手中的紅酒杯。
普普通通的一個舉動,由他郯夜做出來,偏生就像個帝王似的尊貴高雅。
容羨心裏壓著一股火氣,轉身大步走出沉香閣。
剛離開盛世大門,容羨就發現,自己身上隨身帶著的手環不見了。
那是高珍從盛顏手裏要到的水晶手環,轉手送給他做了人情。
他得了手環之後,就一直貼身戴著,從未離身。
今天見過郯夜後就丟了。
想也知道,是怎麽不見的。
他轉身要回去找。
可是門童卻伸手攔住他:“先生抱歉,請出示會員卡。”
容羨皺眉:“我剛剛才從裏麵出來。”
門童像個複讀機似的,“抱歉,請出示會員卡。”
容羨的嘴角徹底冷下來。
溫助理上前交涉:“剛才我們進去時,怎麽沒要會員卡?”
門童一眼一板地解釋:“郯二少是顧老爺子特邀會員,不需要出示會員卡。也同樣有特權,可以帶同伴出入。”
聽到這個解釋,溫助理的肺都簡直要氣炸了。
不過是京海一個小小的名座,居然敢把他們容少擋在門外?
他怒道:“打電話叫你們顧老爺子出來,我親自跟他談。”
門童不卑不亢:“抱歉,我們沒有權利給老爺子打電話。”
溫助理自從在容氏做事後,走到哪不是人人追棒的?
什麽時候受到過這種怠慢?
他就要發火,容羨卻攔下他:“算了,讓我來。”
容羨沒有繼續跟門童糾纏,直接給郯夜打電話。
“郯二少,我有東西落在沉香閣,麻煩你把它還給我。”
容羨怕語氣太重,郯夜不吃他這套,已經盡量心平氣和地說話。
郯夜手裏正在把玩那串手環,眼神裏透著掩飾不住的冷意。
“玉墜已經歸還。我這裏沒有容少的東西。”
容羨緊緊抓住手機,克製地說:“郯二少這樣就沒意思了。”
“本少覺得很有意思。”郯夜不緊不慢地說:“今天借著這件事,提醒容少一個事實,不是你的東西卻占著不放,那是妄想。”
說完,不等容羨再發言,率先掛了電話。
容羨原本還能保持不露情緒,但這時臉上盡是陰霾,目光透著一股嚇人的凶光。
嘴裏咀嚼著郯夜的名字,仿佛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
溫助理都被容羨這樣的表情嚇一大跳,低聲道:“容少,要不就算了吧……”
畢竟,隻是一串手環而已。
又不像寒玉墜。手環沒有任何象征意義,何必為了它鬧得這麽難看。
也許在別人看來,那隻是一串手環。
但在容羨心裏,它不止是盛顏曾經戴過的手環。
更代表著,他和盛顏之間的緣分。
今天他如果連手環都要不回來,是不是預示著,他和盛顏之間已經沒有任何可能?
可是盛世名座的門檻太高,沒有盛家老爺子親自點頭,他根本拿不到會員卡。
守在入口處的門童看似簡單普通,但在裏麵,有無數身手矯健的保鏢在巡場。
硬闖的話,不止會鬧得很難看,還會吃大虧。
容羨最終懨懨地離開。
回到公寓,他又想抽煙了。
自從拿到容氏繼承位,他意氣風氣,已經有好一陣沒有犯煙癮。
但是現在,他的情緒幾乎爆發,不抽幾根煙,根本不足以壓製這股怒火。
他讓助理去買了一整條煙回來,一根接一根地抽。
整個公寓都彌漫著煙霧氣,嗆得人難受。
溫助理不像洪歌那般老媽子,也沒敢勸,隻是把門窗打開,讓煙霧散開一些。
容羨抽得狠了,就開始咳嗽,咳得肺部像被石錘狠砸。
咳得眼淚都出來了。
溫助理看得心驚膽戰,忍不住低聲勸說:“容少,這件事就算了吧。”
就算她盛顏長得跟天仙似的,這麽無情無義沒心沒肺,容少真的沒必要為了她,把自己搞得那麽狼狽。
容羨聞言抬眸盯著溫助理。
臉色蒼白,眼裏有幾分猩紅的血絲,嘴唇緊抿著。
整個人都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陰鷙。
溫助理被震得說不出話來,張著嘴久久沒有再出聲。
容羨把剩下的半根煙摁進煙灰缸,冷靜地說:“不能算。”
如果就這樣算了,他那麽艱難才爭到今天的地位,有什麽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