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換換人生吧

  既然盛顏醒了,郯君臨也要回去了。


  樂正延的怒火估計已經能把屋頂掀翻。再不回去,恐怕隻有以命相抵,才能讓他消氣。


  所有的局都已經布好,他不能因為舍不得走,讓事情失去掌控。


  第二天天不亮,他就帶著蕭進然離開。


  走之前,他到盛顏的臥室看了一眼。


  “我要走了,你好好保重身體。”


  盛顏對郯君臨實在沒什麽可聊的,隻是淡淡地“哦”了一聲。


  蕭進然不滿地說:“當初要不是我們君少認識伯寧,他也不可能放你們進莊園。”


  “我們君少為了求伯寧救你一命,抱著你在這堅硬的地麵上,硬生生跪了好幾個小時。”


  “現在,就是因為君少帶你們找到伯寧,要回去受罰了。你連一聲感激都沒有,還這麽冷漠地對我們君少。”


  盛顏問:“你這話什麽意思?”


  蕭進然這幾天看郯君臨被所有人冷眼相對,早就憋瘋了,不吐不快。


  他快速地說:“你也看過君少身上的傷了,那些都是鞭痕,是君少的養父樂正延打的。君少這次為了你闖下大禍,再回去,會被打死的。”


  “阿然,不必再說。”郯君臨垂著眸,沒有能看清他眼裏的情緒。


  可是蕭進然就是憋著一股火氣。


  憑什麽君少默默做了這麽多,卻得不到應有的對待?

  他就是要讓盛顏知道,君少不比郯夜差。


  “那關我什麽事?”盛顏漠然道:“郯君臨,要不是你搞出這麽多事情,我不會受傷。也不用跟郯夜吵架。”


  所以,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郯君臨聽明白她話裏的意思,心裏頓時有股怒火在燃燒。


  明明是郯夜傷了她,可她還是這麽維護郯夜?


  為什麽,所有人都對郯夜這麽偏心?


  為什麽,所有人看到的,隻是他作惡的事情。他也曾真心實意地想救活她。


  也曾不顧一切地為她,去拚過命。


  為什麽就是沒有看到他的真心?

  蕭進然簡直要被盛顏氣瘋了,“你這個女人,簡直不知好歹。”


  “是啊,我就這麽不知好歹。”盛顏冷靜地說:“所以請你們君少以後,離我和郯夜遠一點。可以嗎?”


  她要和郯夜在一起,已經很艱難了。


  可不可以,不要再來找他們的麻煩了。


  郯君臨憤然離開。


  蕭進然急步追在他身後,急切地問:“君少,你就這樣回去找老爺子?”


  樂正延手中的權勢太大,雖然君少計劃周密,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就這樣回去,會不會太危險了?


  郯君臨沒有說話。


  回頭看一眼莊園的大門,心裏不知在想什麽,佇立許久都沒有動一下。


  蕭進然試探地叫了聲:“君少?”


  過了很久,郯君臨才回過神來:“走吧。”


  樂正延已經回到樂正老宅,收到通傳,知道郯君臨回來了,坐在正廳等著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給郯君臨麵子,正廳裏沒有任何人。


  郯君臨走到樂正延麵前,低聲道:“父親,我回來了。”


  樂正延用渾濁狠厲的眼睛看著他:“還知道我是你父親?”


  郯君臨道:“自從您救我一命,把我帶回家裏,還允許我喊你一聲父親,那一刻開始,你永遠都是我的父親。”


  “很好。”樂正延原本還算溫和的臉突然陰沉下來:“跪下。”


  郯君臨沒有絲毫遲疑,重重地跪了下來。


  “老爺子。”蕭進然有些急切地說:“還請您息怒,君少他也是有苦衷的。當時他人在國內,郯夜威脅君少……”


  “閉嘴。”樂正延看都沒看蕭進然一眼,冷聲對郯君臨說:“讓你的狗安靜些。”


  這句話侮辱性太強,蕭進然狠狠捏緊了拳頭。


  郯君臨說:“阿然,你先出去。”


  蕭進然想到接下來的計劃,更加不安:“可是……”


  “出去!”


  聽到郯君臨不容置喙的語氣,蕭進然甩了一下手,不甘不願地離開正廳。


  樂正延拿過一旁的鞭子,一鞭子狠狠抽在他身上:“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嗎?”


  “知道。”郯君臨說:“我不該對盛顏心軟。”


  又一鞭子下去:“還有呢?”


  郯君臨的左邊臉被打出一道血痕,連眉眼都沒有動一下:“不該帶他們去找伯寧。”


  樂正延高高揚起鞭子:“還有沒有?”


  “還有……”郯君臨突然手握著鞭子,站了起來,目光逼視著樂正延:“還有,我這麽年輕,不應該被你這樣的糟老頭,控製著生命和自由。”


  樂正延抽了抽鞭子,沒能扯動。


  他立即暴怒:“你敢反抗我?活膩了?”


  “沒有。我到今天才發現,好好活著挺好的。”郯君臨說:“但是,與其被你掌控人生。不如從今天開始,我們換一換……”


  看清郯君臨充滿邪氣的眼神,樂正延終於有些害怕:“你想幹什麽?”


  郯君臨此時的眼神和氣勢,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一字一句道:“父親,你還記得嗎?當年是你讓人把我的親生母親推下樓,害她當場死亡。你還收賣郯家的一個傭人,冤枉我,說是我推下去的。”


  “你……”樂正延是真害怕了,“你怎麽會記得?”


  當時郯君臨才四歲,那麽小的年紀,他怎麽可能記得住?

  “我是四歲,不是智障。”郯君臨說:“那隻狗,也是你派人弄死的,就是為了讓郯家徹底放棄我。你撿我回家,用人質情緒控製我二十多年。父親,我是人不是狗,我也會生氣的。”


  郯君臨一邊說,一邊把鞭子纏在樂正延的脖子上。


  他的力氣很大,樂正延絲毫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是你讓我從小背上弑母的惡名。今天,我就要讓惡名坐實了。”


  郯君臨半邊臉是可怖的鞭痕,細細密密地滲著血,看著就像剛從十八層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樂正延嚇得大叫:“來人!快來人,把這個畜生給我抓起來……”


  可是他的聲音傳出去,卻沒有任何回響。


  蕭進然猶如煞神一般站在門口,誰敢靠近,那就是死。


  反正這裏是E國,樂正一氏的家務事,還沒什麽人敢隨便插手亂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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