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誰能說了算
正在這時，封明月的手機鈴聲響起。
是封雲辭。
“明月，這都過去一整天了，怎麽還不回來？也不知道給哥哥打個電話？”
封明月接了電話就開始哭。
封雲辭已經很久沒聽自己的妹妹，哭得這麽傷心。
他心裏微微一突。
“怎麽哭成這樣？盛顏傷得很嚴重嗎？”
“哥哥，顏姐就要死了。以後我又隻剩下你一個人了，你要對我更好一點……”
封明月哭得傷心，說話都斷斷續續的，封雲辭心裏微微一沉。
“現在是什麽情況？盛顏死了嗎？”
“嗯。她馬上就要死了。所有的醫生都沒有辦法，我們還到E國來找了更厲害的醫生，可這個醫生不肯出手救人……”
E國？
封雲辭頓時有些緊張：“你怎麽跑到國外去了？也不跟我說一聲？出事怎麽辦？”
“我能出什麽事？”封明月說：“好多人都在這裏，盛家幾個哥哥，還有顏姐的媽媽，韓森也來了……”
“你把位置告訴我，我馬上去找你。”
封雲辭怕明月說不清楚，直接跟韓森對話，問清楚地點，馬上訂機票……
經過封明月這麽一哭，凝重的氣氛似乎變得輕鬆些許。
仲伯喜突然道：“阿寧，你見過水妖精嗎？”
“水妖精？”伯寧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提這植物，眼睛發亮：“你是不是見過了？”
“我沒有。”伯仲喜道：“但是，顏丫頭見過了。”
伯寧不敢置信：“怎麽可能？我在E國這麽多年，派出去多少人，都沒能找到這種植物。她一個小丫頭，憑什麽見過？”
“確實見過。”鍾溥之眸光一閃：“她從小在農村長大，鄰居有一個善種草藥的老婆婆，給她看過。那個老婆婆，甚至能在國內種植旱妖精。”
伯寧心口重重一跳。
他不信！
程湖升已經明白他們要幹什麽，這時也放下對盛顏的偏見，把那本古籍拿出來。
“這就是那丫頭的東西。她小小年輕，就懂得調製頂級香料。我原本想收她當徒弟的。”
鍾溥之馬上接話：“但是我也看中她的聰敏，想收她學中醫。”
伯寧眸光裏有光彩在閃，顯然已經動心。
伯仲喜知道他很愛惜有才華的年輕人，繼續說：“但是顏丫頭一心隻想好好讀書，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拜誰當師父。如果你能救活她，這個徒弟就讓給你了。”
伯寧眼裏閃過一抹喜悅，但仍然有些顧忌地說：“這些都隻是你們的話，萬一我真救活她，她不肯認我怎麽辦？”
“我能替她作主。”郯夜一看有戲，馬上說：“我是她的未婚夫。如果不是年齡不夠，我們連結婚證都領了。她很聽我的話，隻要你救活她，我一定讓她認下你這個師父。”
伯寧想起尋找十幾年都沒找到的水妖精，還有國內能種植旱妖精的技術，心頭翻湧。
他最終咬牙道：“好，我可以救她。”
郯夜緊繃的心髒終於重重一鬆，“謝謝你。”
“但我事先聲明，她的情況確實不妙，子彈卡的位置，也不是我故意說嚴重的。”伯寧再三強調：“如果我救不活她，你們誰都不準到我麵前，說半句我不愛聽的廢話。”
“是。”郯夜連連點頭：“請你放心，不管結果怎麽樣，我都感激你。”
伯寧對伯仲喜說：“三叔，你們誰能幫忙的，去換無菌服，過來協助我。”
大家很快準備妥當，一起進入手術室。
又開始新一輪的等待。
蕭進來高興地把郯君臨扶起來，“君少，伯寧已經答應救人，你不要再跪下了。”
郯君臨立即站起來，朝手術室的方向走過去。
他跪得太久，膝蓋又痛又麻，跑得太急，差點摔倒。
蕭進然穩穩扶住他，低聲抱怨：“君少，老爺子要盛顏死。你好不容易設局成功，最終卻把一個天大的人情搭進去，才請動伯寧。”
郯君臨輕聲道：“閉嘴。”
“我閉不閉嘴，君少你回去後，肯定會被老爺子責怪。”
他身上的傷都沒好徹底，長途奔波把盛顏送來這裏。
盛顏救不活還好，如果她能救活，隻怕君少要被老爺子打死。
蕭進然是真搞不明白君少在想些什麽了。
郯君臨走到手術室外麵，看到所有人都進來了，有些意外。
尤其是看到郯夜站在最前麵，所有人都圍繞在他身邊，仿佛他是宇宙中心。
心裏濃濃的嫉妒又在升騰。
他這次帶盛顏過來，不會白白走一趟。
最後，總得收回點利息才行。
伯寧手握手術刀，由伯仲喜和鍾溥之在一旁協助。
程湖升一大把年紀，還要替他們遞工具，但心裏竟然沒有任何怨言。
他也想讓盛顏活著。
傷口的位置已經劃開，子彈也清晰地擺在他們眼前。
伯仲喜輕聲道：“阿寧，不要有心理負擔，隻管動手。”
手千萬不要抖。
伯寧重重地點頭，把鉗子朝子彈一點點靠近。
他要避開動脈，還要避免取子彈的過程中，造成心髒出血……
他滿頭大汗，遲遲不敢動手。
伯仲喜在一旁提醒他：“聽發好了，這是你想收的徒弟，不是當年那個病人。她死了，你隻是少一個徒弟，沒人會怪你。她活了，你可以得到一個天才徒弟……”
當年伯寧一意孤行，要給病危的傷患開刀，手術成功卻導致大出血，最終人還是沒能救過來。
伯寧被一群蠻不講理的家屬圍著暴打，還揚言要把他所在的醫院都鏟平了。
他被打得遍體鱗傷，沒人安慰他。就連家人都搖頭，讓他轉行。他不肯，大家就罵他，隻顧自己賺錢，根本不管別人死活。
他的父親罵得最狠，如果他仍然堅持要做醫生，那就滾出家門。
伯仲喜得到消息趕回家時，伯寧已經離家出走……
為這件事，伯寧十幾年不跟家人來往，可想而知，心頭落下的陰影有多大？
伯寧唯一不恨的家人，就隻有三叔。
現在聽到他勸說，再看看手術台上年輕的生命，他深吸一口氣，鉗子瞬間夾住了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