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郯夜回歸
郯夜並沒有開燈，客廳裏一片漆黑。
他手裏拿著打火機，開一下關一下。火光一明一滅，照得他的臉有些晦暗不明。
盛顏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驚喜。
她朝他奔過去，笑道：“郯夜你回來了？你沒事了？”
“你想讓我有事？”
今天晚上的郯夜有些怪異，聲音仿佛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盛顏跑去開了燈，才發現，郯夜陰沉著一張臉，眼裏有血絲，透著分分鍾讓人見血的鋒銳。
他仿佛在這裏坐了很久很久了，渾身冒著寒氣的樣子，讓盛顏很不適應。
盛顏在最初遇到他時，才見識過他這麽恐懼的樣子。
她猜測是不是郯君臨說了什麽讓郯夜不開心的話。
“郯夜，你跟郯君臨……”
郯夜快速打斷她：“什麽事都沒有。”
“哦。”盛顏抿唇，在他身邊坐下。
她想抱抱他，郯夜卻站起來，把客廳的燈又關掉，隻開了夜明燈。
他站到了離沙發有兩米遠的位置，明顯不允許盛顏再靠近他。
昏暗的燈光散著幽幽淡光。
這樣的氣氛，實在是太壓人。
盛顏小心翼翼地說：“沒事就好。對了你什麽時候回來的？你吃過東西了沒？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好不好？”
“不必。”郯夜的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大熱天的，都讓人覺得脊背冒寒氣：“我已經回來兩天。”
盛顏一驚，呆呆地看著他，似乎沒能消化他這句話裏帶來的信息量。
“怎麽，是覺得意外？還是失望？”
郯夜目光咄咄地盯著她，眼裏充斥的血腥紅得驚人。
“這幾天在醫院裏陪你的救命恩人，是不是已經想不起要回家？還是想不起你的男人了？”
聽到郯夜這些莫名其妙的話，盛顏有些憤怒。
但想到這些日子以來，他對她的寵愛。以及這些天她擔心他的安全，現在看到他平安，就比什麽都重要。
她輕聲解釋：“我很擔心你。”
“擔心我？”郯夜嗤笑。
“擔心我？在我失蹤這麽久，卻沒有第一時間回來找我？擔心我？從醫院出來後，第一時間去的學校？還有心思管你繼姐談不談戀愛？
盛顏，是不是最近我太寵你，讓你飄了？覺得我特別好騙？隨便哄幾句就能瞞天過海？”
盛顏見識過無數次郯夜發脾氣的樣子，也算是見多不怪了。但今天他這麽陰陽怪氣，也是頭一次見。
“原來你都知道？”她也生氣了，站起來大聲道：
“你知道我的行蹤，那你肯定也知道，我拜托封雲辭去找你，拜托高珍去找你。你明知道我在擔心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如果不方便出麵，至少打個電話給我報平安。”
郯夜冷眼看著她，那雙陰鷙的眼睛，似乎要把盛顏整個看穿。
“怎麽，你生氣啊？”
盛顏看著郯夜那張俊美的臉，看著他下巴冒出來的胡碴。
他說已經回家兩天，但看他的樣子，分明要好幾天沒有休息好了。估計是太累，才會亂發脾氣。
盛顏決定不跟他一般見識。
她盡量離郯夜近一點，雙手撐在沙發扶手，抬頭，以一種乖巧的表情看著他。
“郯夜你是不是累了？先去洗個澡，我再給你弄點吃的。填飽了肚子，好好睡一覺。醒過來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聽著盛顏哄孩子一般的語氣，郯夜更加怒不可遏。
他伸手，撫上盛顏下巴，輕輕一用力，幾乎捏碎她的下頜。
盛顏吃痛，“郯夜你輕點。”
“怎麽不生氣？”郯夜說：“自從答應要跟我合作，我好像沒見過你生氣。我記得，你先前一直像渾身長刺似的，我說什麽你都能頂三句。”
盛顏皺眉，但很快就笑道：“那是因為我現在喜歡你啊。”
“喜歡我？還是喜歡我身上的紋身。”
郯夜的聲音仿佛是從牙縫裏迸出來一般，咬牙切齒，似要把盛顏咬碎了吞進肚子裏。
盛顏眼睫毛一顫，鎮定地說：“我就是喜歡你，喜歡你的一切。不管是優點還是缺點，我都喜歡。”
“夠了。”郯夜終於忍無可忍：“仔細想來，你為什麽會突然對我改變態度？就是那天送你回家，半途中遭遇暗殺，你看到了我腰間的紋身。”
盛顏驚訝極了。
她不明白郯夜怎麽會突然提起這一出。
“自從你見過我的紋身，就開始對我百依百順。”郯夜看著她清澈的眼睛，看著她眼裏倒映著自己的身影，在她眼裏，自己變得那麽渺小。
“我一直都以為我撿到寶了。我的女人聰明能幹，不哭哭啼啼。你總是順著我，我不喜歡什麽，你都盡量避免去做。我喜歡什麽，你也會盡量滿足我。”
“我有時候都覺得，你的成熟冷靜，還有一顆包容的心，完全不像你的這種年齡該展現的模樣。”
盛顏聽著郯夜的話。
她自己都不知道，原來在郯夜心裏，她竟然是這麽完美的？
結果郯夜的語調一轉，變得諷刺無比，也嘲弄無比：
“我還一直沾沾自喜，以為你是因為喜歡我。但我錯了，你喜歡的，隻是我那一處紋身。”
“你今天到底怎麽了？”盛顏上前握住他的手：“怎麽一直提紋身的事？”
“對啊，我怎麽一直提紋身的事？”郯夜似乎在自言自語，“其實從很早開始，就可以從你的言行中看出來，你的改變全是因為紋身。隻可惜我太過自信，從來沒有深想過。”
盛顏心裏閃過一抹不安，“你什麽意思？”
“從一開始，你就很在意我的紋身。後來遇見郯君臨時，你不止一次問過他身上的紋身。當你得知我們是年少時一起去紋的時候，你表現得魂不守舍的。”
“我沒有。”盛顏回憶起見到郯君臨身上的紋身時，她隻是稍稍有些震驚，絕對沒有魂不守舍。
郯夜冷笑：“不必再裝。以前我不知道就算，現在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我。不可以對我撒謊。”
盛顏點頭。
“你對我改變態度，是不是因為看見了我身上的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