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善意的謊言
郯夜沒有跟盛顏說明手鐲代表著什麽，免得嚇到她，隻是強調不能摘掉。
“不摘。我都聽你的。”盛顏說：“現在我要開始工作了。你是出去？還是留下來看我製香？”
郯夜選擇留下來。
一屋子的混合香味，熏得人反胃，但他不肯出去。
因為這一次，鍾老也過來湊熱鬧了。
一個老頭子都能受得住，沒道理他先受不了。
漸漸的，郯夜被盛顏製香的樣子吸引目光。
以前，他所見識過的盛顏，不是在算計人的路上，就是跟人懟起來。
這是他第一次看她認真工作。
微微歪著頭，眼神專注，渾身像發著光一般，整個人氣場都變得不一樣了。
郯夜越看越滿意。
他相中的女人，就是要這麽優秀。
鍾老也很滿意。
盛顏這次選擇在郯家老宅製香，他離得近，而且有點自家地盤的感覺，所以來看看也無防。
很快，他就被盛顏精準的手法驚呆。
任何配方，料與藥之間都要有一定的量，差之毫厘都會影響效果。
可是盛顏根本就不用稱，她直接用手抓取材料。看似隨意，但是用量總是恰到好處，不多不少。
鍾溥之忍不住說：“丫頭，真該讓姓程那個老家夥來看看，你們這些後起之秀，已經讓我們這些老東西自歎不如的。”
“沒有那麽誇張。隻是我學製香的時候，家裏沒有那種克數的精準稱，最後隻能靠手感。練得多，自然就習慣了。”盛顏笑道：“跟你們老前輩比起來，我就是班門弄斧，要向你們學習的地方還很多。”
鍾溥之滿意地點點頭。
這丫頭懂得多，是有真本事的人。最難得的是，她謙遜不愛顯擺。
他突然萌生一個想法，要是讓盛顏來給他當徒弟。
這丫頭靈氣滿滿，一看就是聰明能幹的，讓她學點針炙什麽的，肯定是一點就通。
可是再一想，盛顏是個製香高手，以後師兄肯定會跟他搶徒弟。
鍾老有些沮喪。
這丫頭，好好的學什麽製香？
學醫理多好？
能行醫救人，還能受世人尊敬。多麽好的職業，當什麽製香師？！
不行，在他師兄還沒有發現這丫頭的閃光點時，必須先把她哄到自己這邊來。
鍾老打定主意後，更加認真地觀察盛顏製香的步驟和手法。
據說這次香片會加大療效，但盛顏承諾會把副作用控製在最低範圍內。
這是比安眠藥還管用的香片，他可得瞧仔細一些……
盛顏整整忙了大半天的時間，中午飯都沒有出來吃。
最後一步完成後，走出製香室，發現手機有好幾個未接電話，是盛淩雲打過來的。
撥回去才知道，是三哥催她回家吃飯，她想了想就答應了。
她答應過爺爺，會跟他們好好相處。盛三哥跟她沒有怨仇，可以當成普通朋友來相處。
“好，我大概一個小時後回去。”
掛了電話，盛顏告訴郯夜，她要回家吃飯。
郯夜本來不太高興，但是盛顏接著說：“你和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他心裏舒坦了，矜持地說：“可以是可以，但不要指望我會給你那哥哥好臉色。”
盛家那幾個公子哥，腦袋都被驢踢過，不會品綠茶，還整天欺負盛顏。
盛顏笑道：“正好，我也是這樣想。”
和老夫人說明情況，盛顏就和郯夜回盛家去了。
鍾溥之這邊，突然接到程湖升的電話：“師弟，我這幾天要回國。家裏有住的地方嗎？給我安排好住處。”
鍾溥之有些不樂意。
師兄回來，該不會是要跟他搶徒弟的吧？
“怎麽突然回來？你的方子都找齊香料了？”
“沒有。但是我發現了旱妖精。我查閱大量資料後，確認旱妖精隻在A國能成種。別國的土壤不適合它生長。”
鍾溥之不太感興趣：“這跟你回不回國，有什麽關係？”
“我有個老朋友告訴我，在A國京海市，也有這種花。但他不確定是不是旱妖精，我決定親自回國看看。”
鍾溥之老大不情願，“這麽多年我就一個人住，沒有你住的地方。”
“隨便給個雜物間我睡就行。”程湖升急匆匆地說完，又想盛顏來：“你最近見過盛顏那丫頭嗎？她有沒有好好看我給她布置的資料？”
“沒有。”鍾溥之沒好氣地說：“她是高中生，高三，馬上就要高考！哪來那麽多北京時間看這些雜書？”
程湖升不高興：“我都答應認她當徒弟，她怎麽沒有照我的吩咐好好學習？”
鍾溥之聽得膽戰心驚：“湖升，你真要收她當徒弟啊？”
之前師兄說過那麽一嘴，他當時還以為師兄是開玩笑的。
“旱妖精就是她認出來的。這丫頭腦子裏有點料，可惜……”
“不行！”
鍾溥之的大嗓門把師兄嚇一跳：“什麽不行？”
“顏丫頭雖然有點小聰明，但不學好。你聽說了嗎？封雲辭一直在跟她聯絡，要找她合作製香的事。她年紀小小，是高考的關鍵時期，不好好念書，也不好好學你的資料，一心隻想搞錢。這樣的小女生，終究是心性不定，不能隨便收來當徒弟。”
程湖升皺眉：“封雲辭是律師，怎麽會想到跟她合作製香？”
鍾溥之提醒：“總是跟在封雲辭後麵那個韓森，家裏是開香水公司的。”
聽他提了這麽一句，程湖升才算明白其中的關係。他不悅地說：“這丫頭歪心思太多，我確實要好好考慮一下。”
鍾溥之馬上說：“你說得對！要好好考驗她一番才行。而且她現在為了討好郯夜的家人，又開始製作新的香片。聽說是加大藥效，有很強的安眠效果。這是歪門邪道。”
鍾老不覺得自己這是在說人壞話。
反正，師兄最好不斷為難盛顏，這樣盛顏自己放棄學製香，就知道他鍾溥之這個師父才更加溫和親切。
程湖升不滿地冷哼一聲。
“師弟，先前是你告訴我，顏丫頭秉性不錯，讓我幫幫她，我才決定收她當徒弟。現在又算怎麽回事？毛病一大堆，你還總在我麵前說她好話。”
鍾溥之暗暗嘀咕，“那能一樣麽？當時我還沒有想到要哄她學醫理呢。”
電波影響音量，程湖升聽不清，煩躁地掛掉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