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1章 麻杆子打狼
卡洛斯是人，不是神。
所以他不知道天災軍團究竟在謀劃著什麽。
基於地球時代的遊戲記憶，卡洛斯不難推測出，太陽之井的能量對於耐奧祖來說非常重要，屬於誌在必得的戰略目標。
那麽反推就很容易了。
如果能夠直接從外海奇襲奎爾丹納斯，天災軍團早就這麽做了。
為什麽亡靈天災沒有這麽做呢？
因為辦不到唄。
所以耐奧祖要算計阿爾薩斯，要在洛丹倫城製造慘絕人寰的大屠殺，要一路向北以戰養戰壯大天災軍團，用絕對的兵力擊潰奎爾薩拉斯，從而達成自己的目的。
瞧，邏輯完美，因果清晰。
時代已經變了，別關心穿山甲到底說了什麽，關心關心阿爾薩斯在想什麽吧！
麥格尼純爺們組建遠征軍支援洛丹倫的消息傳來，軍心大振。
明眼人都知道，銅須家也沒有餘糧，根本不用幻想鐵爐堡的援軍能夠幫助人類一錘子敲翻天災軍團，但是麥格尼關鍵時期的表態，對於士氣的提振意義非凡。
隻是對於安多哈爾來說，遠水解不了近渴。
就連卡洛斯期望中的奧特蘭克援軍都指望不上，更別提矮人的援助了。
阿爾薩斯對於安哈多爾的圍攻從一開始就充滿了詭異的氣息。
但是軍力上的絕對差距……
誰說骷髏兵就堆不死人。
隨著時間的流逝，人類方的傷亡越來越大，火藥槍子兒的補充速率逐漸跟不上消耗，安多哈爾的防線變得岌岌可危。
士氣的損耗還不是最主要的，真正要命的是精力的消耗。
希爾斯布萊德丘陵那一次大戰偶然性與意外性都太大了，雖然人類這一方數量上處於劣勢，但是戰鬥力卻是優勢方。
安多哈爾防禦戰，卡洛斯率領著弱勢部隊雖然有著防禦工事加成，卻是真正的體會到了天災軍團的戰鬥力。
亡靈天災竟然恐怖如斯！
不眠不休的攻勢，無休無止的戰鬥，不知疲憊，不計戰損……
這些統統都能克服！
生靈的公敵，倫理摧毀者，天災軍團對於人類來說簡直就是精神汙染，是折磨，是憎恨的源頭。
當遠程火力無法封鎖戰線後，近戰肉搏就成了最經濟實惠的選擇。
可是有戰鬥就有傷亡，不管是那一方的勝利，都是對生者的巨大創傷。
焚燒天災士兵的遺骨，總是能從其中發現親友的遺物。
撤退的陣地上，來不及帶走的戰友遺體統統被天災軍團轉化成了無情的殺戮兵器。
巨大的視覺衝擊，細思極恐的精神壓抑，再加上潛伏於難民混入安多哈爾的詛咒教徒興風作浪。
卡洛斯不確定防線會在什麽時候崩潰。
死亡是可怕的，另一條世界線的加文拉德在退無可退的情況下，死守安多哈爾，戰到了最後，死在了阿爾薩斯劍下。
然而成也奧特蘭克，敗也奧特蘭克。
在奧特蘭克王國尚存的情況下，在存在撤退這一選項的情況下，民兵的戰鬥意誌出現了大問題。
不是不能打了，而是大家都不想打了。
為什麽洛丹倫城逃出來的難民可以後撤，我們這些安多哈爾的本地人卻要死戰？
當卡洛斯把加裏瑟斯排上前線後，他就已經失去了戰略的主動權。
這是戰爭，是生者與亡靈之間的戰爭，是遠比當年聯盟與部落之間那場爭奪生存空間的戰爭更可怕的戰爭。
這場戰爭已經打破了生與死的界限，死亡對於人類來說已經不再是生命的終點。
但是普通民眾想不到這麽多，也不在乎，他們隻想活著。
卡洛斯沒法去指責民眾。
錯的是耐奧祖，是那些對艾澤拉斯虎視眈眈的家夥，而不是民眾。
可是，五天啊，已經堅守了五天，隻要再堅持兩到三天，援軍就來了。
雖然在希爾斯布萊德分兵，隻歸國三萬多，並且一路上舟馬勞頓。
但是隻要大軍頂上來，頂住了安多哈爾這個至關重要的位置，卡洛斯就能抽出人手切斷阿爾薩斯的行軍路線。
因為時間對雙方都非常寶貴。
卡洛斯需要時間集中力量，耐奧祖同樣需要時間將洛丹倫城的戰果轉化為天災軍團的力量。
所以此時的亡靈天災，實際上的兵力被拉成了一條線。
加裏瑟斯的洛丹倫兵團，馬匹充足，人員齊整，戰鬥意願極高。
如果能在僵持期作為預備隊參與反擊，衝破安多哈爾包圍圈，一定可以起到奇效。
但是沒有如果了。
為了穩固住岌岌可危的防線，卡洛斯把這一支手頭最後的部隊投了進去。
“如果放棄安多哈爾，那麽我必須分兵凱爾達隆和奧特蘭克山脈兩線防守，你明白其中的差別嗎？”
“我明白，隻是有人不明白。”
“一開始，我是做好了放棄安多哈爾的準備，可是眼看能夠守下來……”
“不僅我們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冰冷的戰爭機器。”
莫格萊尼言不由衷的勸慰道。
他明白卡洛斯的不甘。
失之交臂與遠遠望去，差別太大了。
一開始，卡洛斯為了保全人口，確實做好了放棄安多哈爾的準備。
在默認守不住的情況下，這是合理的選擇。
可是眼下的情況，安多哈爾可守，卻因為精神上的問題要失守了。
這誰受得了？
何況能否守住安多哈爾，不單單是一處戰略要地的問題，更是決定著斯坦索姆地區百萬居民的命運。
就如同卡洛斯可以依靠安多哈爾的地形卡住天災軍團的如潮水般的攻勢一樣，一但退走，天災軍團一樣可以依靠安多哈爾的地形遏製住接下來卡洛斯的反攻。
時間，爭的搶的都是時間。
在親眼見識過天災軍團怎麽轉化屍體為兵員後，卡洛斯不敢想象肆虐斯坦索姆後的天災軍團會有多強大。
而失去了安哈多爾，最糟糕的結果，卡洛斯可能需要從銀鬆森林方向，從西向東，先打洛丹倫城，再走一遍亡靈天災走過的路。
想想都可怕。
“可是意誌崩潰的後果，我更承受不起，天災軍團並沒有盡全力。”
卡洛斯緊緊的握住了斯多姆卡。
撤退還是死守，都可能是陷阱，作為最終做決定的人，他壓力太大了。
沒有任何的額外情報，隻能用自己的智慧去下判斷，卡洛斯不確定阿爾薩斯究竟是想死磕安多哈爾在使用疲兵之計，想要全殲守軍；又或者真的隻是隻是想要堵住卡洛斯，準備先行攻打斯坦索姆地區。
“終究還是兵力不足啊。”
莫格萊尼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