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聞道千清 第七十六章 激戰
片刻的時間，沈蕁便飛到了距離沉香子不遠的地方。
她躲在暗處看到一黑，一黃兩道流光在空中不斷的交閃，不過他們打鬥中的哪怕一招一式，沈蕁一點也沒看清。
“這個怪物也許根本就沒有打算殺青塵師弟，畢竟若是這樣的修為想要殺一個人，彈指間便可以做到。難道他是特意來找前輩的？”沈蕁自言自語道。
陰沉沉的空中，沉香子和怪物打了一會兒便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
“這麽多年，你修為倒是一點也沒落下。”沉香子道。
“你還存在這世間，我怎麽敢落下修為，那豈不是死路一條……”怪物道。
“嗬嗬，你還是這般爭強好勝，樣貌雖然變了，但脾性倒是一點沒變。”沉香子淡淡道。
怪物不語，他隻向下看了看，然後轉頭道：“那女娃娃是你徒弟？”
“不是。”沉香子道。
“既不是，那我便殺了她，別讓她妨礙我們。”怪物怪笑了兩聲道。
“你若殺她，我必讓你灰飛煙滅，不的輪回。”沉香子淡淡地道。
“那還是算了，留著她的命給你的殘魂念些咒，也好讓你的殘魂得以超度，別像現在一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也針鋒相對的道。
“嗬嗬，我們兩個究竟是誰人不人鬼不鬼的……”沉香子反問道，那怪物先是一愣，繼而“哈哈哈”的狂笑起來，他笑了好一會兒，才用陰沉的嗓音道：“沉香，你果然口舌功夫了得，縱然這樣又如何，顏夢姬師妹，你還不是留她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住口！不許你提她的名字！”沉香子突然大怒，他周身泛出白色的霧氣，同時手中也多了一把劍，劍體也如沉香子的身體一般冒著白色的霧氣，不一會兒，劍身便隱匿在一片朦朧之中。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都多少年了？一千年？兩千年？你竟然還沒放下，執迷不悟，你修得什麽道？”怪物見沉香子異狀，並不害怕，仍然不停地著，刺激著激動的沉香子。
“你……你……你住口！”沉香子雙目漸漸的失去了澄明，變得有些迷蒙，周身的霧氣也漸漸的變濃，似乎還有些水滴滴落了下來。
“懦夫！”怪物冷哼了一聲，“沉香，你給我聽好了，顏夢姬，是我殺的！是我在你麵前殺的，有種你就來殺了我，殺我一千年，兩千年！”怪物向著沉香子大吼著，不斷的刺激著握緊了劍的沉香子。
“死來！”沉香子猛然提劍向怪物揮去，劍身急速的砍在了怪物的頭顱上，隻是聽得“鏘”的一聲，長劍像似砍在了兵器上一般，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你這如夢劍，一如既往的沒有氣勢，就這點劍氣可能傷我分毫？”怪物獰笑著，向著沉香子撲來。
“哼，也就是魔的身子堅固罷了，若是你的真身，我這如夢劍，早已將你碎屍萬段。”沉香子冷笑一聲，繼續提劍刺向怪物。
“霧裏看花！”如夢劍發出銀白色的光芒，瞬間傾泄出來，點點的，銀白色的花瓣疾速的飛向怪物，那怪物慌忙去躲，隻是劍芒太盛，還是有星星點點的花瓣落在了他的身上。
“嘶……”一聲有些痛叫，半空中怪物的身形晃了晃，似是有些不穩，他怒吼了一聲，手中瞬間出現了一把劍。
“八音劍！”沉香子驚聲喊道。
怪物隻抬頭看著沉香子笑了一下，樣子看上去卻有些猙獰。他猛地踏出一步，手中的八音劍也如靈蛇一樣衝向了沉香子。
沉香子手腕一抖，也毫不猶豫的揮劍，隻是如夢劍在觸及八音劍的那一刻，霧氣竟然有消散的跡象。
“八音劍怎麽會在你手裏？”沉香子沉聲問道。
“八音劍本來便是師父傳與我的，怎麽不能在我手裏？”那怪物嘶啞著聲音道。
“一派胡言，這八音劍明明當日已經送回機門，怎會落到你手裏？”沉香子道。
“我是我的，便是我的！”怪物嘶啞著喊了一聲，便繼續攻向沉香子。
兩人不再言語，在空中你來我往的激烈的較量著，但兩人似乎誰都沒有殺招，都隱隱有些壓製著修為。
“師姐……”背著離火趕到的李青塵叫了一聲沈蕁。
沈蕁隻回頭看了一眼李青塵，便又繼續看著空中的戰鬥。李青塵見狀，便放下了離火，找了個位置也看向空中正在激戰的兩人。
“咦？那不是八音劍嗎？”李青塵道。
“你認得？”沈蕁驚訝不已，這八音劍隻有名字存在於機門，並無典籍記載，怎麽李青塵一眼便認得是八音劍呢？
“認得，那是真虛道長的劍，我怎麽會不認得？”李青塵信誓旦旦的道。
“可是，我便不認得，那把劍的樣子在道門中眾紛紜，從來不曾有記載，你怎麽會認得？”沈蕁問道。
“我……我……”李青塵猶豫著。
“你什麽？你到底怎麽認識那把劍是八音劍的？”沈蕁道。
以往覺得這個師弟忠厚老實，還勤奮好學，這次下山，卻意外的發現這個師弟身上藏了不少的秘密。雖然她不是那種好奇心很重的人，但是若是涉及到了機門，她必然會深究到底，畢竟對她來講，機門就是家。
“師姐，這，我也是覺得它像八音劍，我剛剛是打腫臉充胖子，是不是八音劍，等會兒還是問問師父……”李青塵道。
沈蕁看了看李青塵，狐疑的好看了一會兒。李青塵隻好低著頭，不敢與她對視，畢竟他還是不善謊。
過了一會兒，沈蕁才道：“等會兒若是有機會，那便問問前輩吧，姑且先放過你，不過……我可有言在先，若是你幹了什麽壞事，我可第一個饒不了你！”
沈蕁惡狠狠的樣子，嚇得李青塵趕忙點頭稱是，但他心裏卻默默的想著：“隻是認得八音劍罷了，我能會做出什麽壞事。”
片刻的，兩人便默然不語的看著空中依然戰鬥正酣的兩人。
“師姐，你有沒有覺得，師父好像一直沒有盡全力啊……”李青塵可是見識過沉香子的修為的，他隻覺得，這空中雖然招式淩厲，身法也奇快無比的沉香子好像並沒有使出全力。
“不隻是前輩，就連那怪物也沒有使出全力……”沈蕁道。她雖然看不清具體的招式，但她能從兩人的劍勢上感覺出來，兩個人好像都在回避著什麽。
“師姐，你也感覺到了？那這個怪物一定和師父關係匪淺……”李青塵斷言道。
“剛才前輩好像和那個怪物了好久，我也覺得他們關係非同尋常，隻不過他們到底是什麽關係呢？”沈蕁道。
一個身上全是血腥之氣，一個看著正義，錯了，看著邋遢無比卻又正氣凜然，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麽關係呢？
沈蕁不知道，李青塵也不知道，一旁還有些戰戰兢兢的離火也不知道，隻有上麵還在戰鬥的兩人清楚了。
“怎麽了，沉香，看見我手裏的八音劍害怕了？”怪物道。
沉香子隻是狠狠的瞪了一眼怪物，他反擊道：“你呢？怎麽拿了八音劍還打不過我？莫非你不行？”嘴上這麽著，沉香子卻絲毫沒有放鬆，因為他感覺到，祭出八音劍的怪物修為硬生生的高了不止一個境界。
“廢話少，魔血飲……”隻聽得怪物低喝一聲，八音劍劍身紅芒大盛，空中幻化出一個血腥的人臉，那人臉模糊，並看不清五官，但是那猙獰的模樣卻是清晰無比。
“來的好，就讓我的如夢來會會你這墮落成魔的修道之人。”沉香子大喝一聲，身形閃動了幾次，隻留下了道道幻影，且每一個身影都那麽一致，分不清真假。
“卻影步！”地麵上，李青塵驚叫了一聲。
“什麽步？”沈蕁也看到了，正驚歎間，便聽到李青塵喊了一聲。
“卻影步，是一種在空中也能施展的疾步道法，看起來是走了幾步，但是卻能產生令對手迷幻的效果。”李青塵解釋道。
“這是機門的術法？我怎麽沒聽過。”沈蕁疑惑道。她自詡在機門中讀了不少書，怎麽這卻影步，她從來沒聽人過，當然也不曾見過。
“那另外一個名字你一定熟悉。”李青塵道。
“什麽？”沈蕁道。
“玉女留香步。”李青塵道，不消，隨著這名字從李青塵嘴裏吐出，沈蕁的臉唰的一下便紅了。
“什麽玉女留香步……這哪裏會是那種惡心的術法……”沈蕁紅著臉道。著，作勢便要打上李青塵兩拳。這個師弟，嘴上也太沒遮攔了，“玉女留香步”這種詞是能隨便出口的嗎？
“師姐，我沒騙你，你抬頭看……”李青塵一臉委屈，這能怪他嗎？這術法分明是師父創的好吧，他也是為了讓沈蕁明白才了道門典籍記載的名字罷了。
沈蕁不信的抬頭看了一眼，一時間臉色更紅了，秀美的脖頸也泛出了片片的紅暈。她覺得自己的臉火燙火燙的，像極了廟觀裏架在一角的燒水爐子。
這個沉香前輩莫不是個流氓性情……沈蕁不由得這麽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