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聞道千清 第五十八章 夢境
“好了，大功告成，我們可以安心的睡了。”李青塵拍了拍手道。
“你這是，在布陣？”沈蕁不確定的道。她雖是機門弟子，但對於陣法卻是一竅不通，雖然也學過，但對於陣法向來是忘的快且淨。
畢竟布陣法，哪裏有劍來的快，來的準，來的狠，來的淩厲。劍芒所至，金石為開，劍鋒所到，披荊斬棘。劍氣所指，開山填海。
“對啊，這是我在書上看到的，這種陣叫怡魂陣，是用來安神的。”李青塵解釋道。
“怡魂陣？”沈蕁總覺得這名字奇奇怪怪的。
“也叫太上悲憫怡魂安神陣，總之是安神的。李青塵一遍解釋，一遍在周遭布置著咒印。
沈蕁則拿出來一個毯子鋪在了地上，招呼著離火去她那邊。然後離火卻不肯，嚷嚷著要和李青塵睡在一起。
“你又在幹什麽？”沈蕁看到李青塵在剛才咒印的位置內圈又畫著咒印，還讓不讓人睡了。
“這是個罡陣，我怕有什麽外物侵襲，就布置一個在裏麵，放心，這兩個可以同時發揮作用，而且還能合力發出威力。差不多了，收工。”李青塵花了片刻時間，然後拍了拍手，道。
沈蕁點了點頭，對李青塵：“你讓離和我一起睡吧，這裏剛好還有一個身位。”
李青塵看了看離火，隻見離火一臉的不情願。
“不，我要和青塵哥哥一起睡。”離火嘟囔著，這會兒困頓的眯著眼，不時的點著腦袋。
“那這樣吧，師姐你就在那兒休息，我和離火在這邊睡，有什麽事情我叫你。”李青塵道。
“嗯，好，那便這樣吧。”完沈蕁便躺下，轉過身子背對著李青塵。
李青塵便拉著離火向另一側走去，兩人坐下，李青塵把離火拉到自己懷裏，道：“睡吧，離。”
離火隻一會兒的功夫便睡著了，李青塵閉著眼感覺到身前傳來的壓力，也放鬆了精神，隨後便感到一陣疲憊湧了上來。
不多時，罡陣中便傳來了輕微的鼾聲。
“這是在哪裏？”李青塵疑惑的看著周圍熱鬧的市景，不禁問道。但沒有人回答他的話，他向著身後看了看，沒有看到離火，也沒有看到沈蕁。
“沈蕁師姐？離火？你們去哪裏了？”李青塵喊道。
隻是聲音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沒了動靜。李青塵也發覺了這裏不同尋常的地方，他正要走，卻被人潮擁著，擠向了長街的一角。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這些人要去哪裏？看他們的樣子還是蠻高興的。”李青塵略一思忖，也就不再掙紮，放開自己，隨著人流奔向某個地方。不多時，李青塵被擠向了一個大展台前，上麵有一個一身素白的女子在撫琴。麵容被薄紗遮住，李青塵目力有限，看不真切她的模樣。
“想必是個一等一的女子。”李青塵道。
“那是當然，在這方圓百裏之內，誰不知夢語姑娘乃是琴棋書畫精通，相貌身段一流的才女，美女。”一個書生模樣的人，搖著折扇得意的道。
李青塵撇了撇嘴，心道：“又不是你老婆，這麽洋洋自得幹嘛。”不過他還是笑著問：“這位大哥，弟初來此地，不知那個……夢語姑娘大名，還請見諒。”
“無妨無妨。”那書生也大氣的揮了揮折扇。
“那不知這位大哥能不能告訴弟，這裏是在做什麽，怎麽來了這麽多人？”李青塵繼續問道。
“好好。”書生收了折扇，一臉笑意的對李青塵：“這夢語姑娘許是覺得自己年齡大了，便發了廣帖，要在這靈犀城裏設個擂台來選擇自己的如意郎君。看這陣勢，這方圓百裏的男人們都來了，不過，大丈夫當有所為有所不為，今日就讓你們看看我張超的手段！”
年輕的書生著，便衝進了人群中，不消片刻，李青塵便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這個夢語竟有這般魅力，方圓……百裏的男人都來了！”李青塵仔細想了想方圓百裏的樣子，又四周環顧著，看到了老的少的，但無一例外的，全部都是男子。
“她竟有這般魅力，老大爺拄著拐杖也來了？”李青塵瞠目結舌的看見正顫巍巍倚著一根柱子的老頭，手裏有拐棍有氣無力的支撐著他的身體。
一時間，李青塵也好奇起來，從到大，他見過次數最多的女人除了他娘，就是鎮子裏的那個寡婦，他突然也想知道，能夠風靡幾座城池，迷倒眾男子的夢語姑娘，究竟有些什麽手段……
“兄台也是來看夢語姑娘的？”李青塵看到一個一襲白衫，也做書生打扮的少年，便上前打著招呼。
隻是那少年淡淡的看了一眼李青塵，沒有開口話。李青塵也不以為然，他繼續往前擠著，還不停的喊著“讓一讓，讓一讓。”但沒有人讓路，反而是此舉遭到了人群中許多男子的怒目而視。
“你幹什麽！”
“擠什麽擠！”
“想看夢語姑娘，誰讓你不再來？”
李青塵無奈，隻好退了回來，和少年並肩而立。
“無恥之尤。”少年冷哼了一聲，便不再搭理李青塵。
李青塵雖然不懂什麽什麽友，但也能感覺得到那少年言語中的敵意。
“這位弟弟，雖然呢，我對這個夢語姑娘好奇，但大家都好奇，有的甚至狂熱，你這樣罵我有些不太合適吧。”李青塵手搭在了少年的肩膀上道。
那少年身子一顫，身子趕忙趔開，厭惡的眼神看著李青塵，李青塵一陣錯愕，難道自己身上很髒？
“離我遠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少年道。
李青塵撇了撇嘴，隻好向著另一側走去，與少年拉開了一些距離。
“快看，快看，夢語姑娘動了。”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聲。李青塵向台上看去，果然那個蒙著麵紗的女子，緩緩的站起身來，邁著輕盈的步子，向著台前走了幾步。
“各位都是收到夢語的邀約前來的飽學之士，今日夢語也將要從中選出自己的夫婿，我這裏一共有五道題，分別是琴棋書畫和人品的試題，若是當中有人連解五題，奪得魁首，夢語將成為那人的娘子，與他恩愛一世，絕無二話。”夢語姑娘聲音動聽，讓人聽了感覺如沐春風，微風拂麵，清風繞心，煞是回味。
“夢語姑娘，若是那人是個醜八怪呢？”有人在人群中高叫一聲。
夢語姑娘尚未回答，人群便騷動起來，有人推搡著一個駝背男子，一邊嚷著：“就你這模樣，還要挑戰這琴棋書畫之題？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完，人群中便爆發出一陣哄笑。
“大家靜一靜……”夢語姑娘輕輕了一句，卻令騷動的人群瞬間靜了下來。李青塵聽到夢語的話，不禁皺起了眉，這聲音，難道是……
“大家靜一靜，可能是女子剛才的話的不夠仔細，大家沒有聽懂。我再細細地一遍。”夢語姑娘清了清嗓子，繼續道：“能夠解出這五道題目的，不論他英俊與否，博才多學與否，疾病與否，我夢語都會與他共度一生，不離不棄，如違此誓，當身殘魂斷，不入輪回。”
後麵的話，夢語姑娘幾乎是一字一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李青塵明顯的感覺到場中氛圍的變化，有些人的呼吸聲都變得粗重起來，再看那先前被推搡在地的駝背，早已淚流滿麵的看著台上的夢語，癡癡傻傻。
“這女子當真了得。”李青塵感歎道，雖然他一時間不能明白這夢語姑娘的過人之處，但，單憑她剛才的一席話，他便覺得這夢語姑娘是一個絕好的女子。
聽到這，李青塵便要離去，因為他對這種事情目前還不太感興趣，他想趁此機會逛一逛這夜幕下的靈犀城。
李青塵剛走了兩步，他突然意識到有一些不對，這靈犀城傍晚時分，離和師姐不都空無一人，沒有靈氣可言嗎？可現在怎麽這麽多人？我這是在做夢？
他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果然沒有感覺到疼痛。
“原來是在做夢啊……”李青塵醒悟道，可是怎麽會夢到這些東西。李青塵疑惑的回頭看了看。
這一看不打緊，剛剛如潮水般的人群消失了，展台也消失了。李青塵發覺自己就站在這條長街上，下著雨，不時的有電閃雷鳴。
李青塵看到了靈犀城的長街中正走著一個女子，女子素衣清顏，踉蹌的走著，好似下一步便會倒下一般。但女子卻堅持的走著，向著李青塵走來。
“救我……”女子虛弱的道。
李青塵趕忙向前走了兩步，他顧不得那麽多，扶住了快要倒下的女子。
“謝謝。”那女子虛弱道。
“姑娘，發生了什麽事？”李青塵一邊問，一邊向懷裏摸去，他打算拿些丹藥給這個女子服下，看她麵如金紙，怕是受了極重的內傷。
摸了半，沒有摸到丹藥，他才又想起自己在夢境之中。
“公子，奴家名喚……夢……語，不知公子名諱，可否告知，若是，若是有命活下來，奴家定要……報答公子大恩。”女子虛弱的著話，聲音也飄渺著，聽不真切。但李青塵卻聽到了兩個字，如同此時上的閃電驚雷一般，劃破夜空，震驚著李青塵的心。
“你……你叫夢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