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聞道千清 第二十三章 忘夢
“喂,璣曜,這信上的是真的嗎?”李青塵顫聲道。
“應該是吧……”璣曜也咋舌不已。
“真不知道元妙道長到底還留了多少秘密……”李青塵吐了口氣道。
璣曜看了一眼李青塵,然後緩緩地問道:“你準備怎麽辦?這種事情總要跟你的師父一吧,不然這千清山恐怕就保不住了。”
“我想,我師父可能知道的吧,這道一門好歹是個道門,又不是那些道觀……”李青塵不確定的道。
“你也別想太多了,等你能出去的時候,把這封信給你師父不就好了,不過這《通靈真訣注解》你還是得好好看看。”璣曜道。
“好,就按你的辦,現在想這些也沒有用,不如借此機會,好好修煉通靈真訣。”李青塵點了點頭道。“不過,我們在這裏待的時辰已經不短了,我們得出去了,不然等會兒我娘來送飯,發現我不在虛極宮內殿就完了,肯定要嘮叨我。”
璣曜點點頭道:“那我們現在便走吧,跟離火話,就返回內殿,到了內殿我就回洗塵劍待著了。”
“好,我們去找離火弟弟。”李青塵收起《通靈真訣注解》和那封信,道。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摸離火的腦袋了。
“離火弟弟?”璣曜搖頭笑了笑,離火不知比李青塵在這世上多活了多少年呢!
璣曜飄然的跟著李青塵,李青塵則一路上哼著曲,從石壁那裏出來後,李青塵感覺到石洞的溫度已然沒有來時的高了,他喊了一聲:“離火弟弟……”隻見一條火蟒從石洞的石壁中露出了腦袋,然後一陣紅色的煙霧過後,紅衣少年的離火便站在李青塵和璣曜麵前。
“你們辦完事了?什麽時候帶我出去玩啊,璣曜哥哥?我在這劍閣中好無聊哦。”離火道。
“別著急,現在還不是時候,你才化為人形不久,根基不穩。對了,你的離火修煉的怎樣了?”璣曜問道。
“璣曜哥哥,我的離火已經修煉到離境了,按照你的,這幾千年來,除了五百年一次的蛻變之外,我一直在修煉,從未鬆懈。”離火驕傲的揚起臉道。
“都到離境了!哈哈,很好,想必你們這一族的要以你為尊了,對了,這幾千年可有族人來尋你?”璣曜笑道。
“不曾有,我爹娘給我留下的信息,我每年都會在千清山附近散播,但我不敢走遠,我沒有人形,怕會嚇著別人……”離火聲音越來越低,隱隱有想哭的跡象。
“喂,大冷臉,別提這麽傷心的事情好不好?沒看見弟弟都哭了嗎?”李青塵上前摸了摸離火的頭,衝璣曜道。
璣曜無語,用到自己的時候就“璣曜,璣曜”的喊著,這一轉眼,怎麽還送了個稱呼“大冷臉”了?他無非就問問離火的情況嘛……
“好了,不哭了,你的族人一定會來找你的。別灰心,實在不行,等我學成下山行俠仗義,帶著你一起去找你的族人。”李青塵越摸越上癮,這離火的頭怎麽摸起來這般舒服……
“嗯……謝,謝謝青塵哥哥。”離火嗚咽著道。
李青塵呆了呆,手上撫摸的動作也停了下來。離火感受到,抬眼看著他道:“怎麽了,青塵哥哥,我的不對嗎?這,這些話,我也是聽山上的人的,自己學來的……你……你不要生氣。”
李青塵微微搖了搖頭,他壓抑著心裏異樣的情緒,輕聲道:“不是,青塵哥哥隻是想到了些事情,你學的很好,人就是這樣,該謝謝的時候,就要謝謝,不然你不知道那就沒了機會。”
璣曜一邊看著李青塵和離火,聽著他們的對話,心裏一邊想著:“謝謝嗎……”
“好了,不這些,你先在劍閣中待著,要是實在無聊,我每晚上帶著璣曜來陪你。當然你也可以化作人形四處轉轉。”李青塵道。
“好啊,好啊,那你們晚上過來陪我,可以給我講些故事,我最喜歡聽了,以前璣曜哥哥給我講過好多,雖然我好多都聽不懂……”離火聽李青塵要來陪他,高興的跳了起來。
“放心好了,你璣曜哥哥還會給你講的,是吧,大冷臉。”李青塵轉頭道。
璣曜臉上擠出一絲微笑,看著離火,緩緩道:“放心吧,故事有很多,就算我講完了,還有這個話癆不是。”
李青塵的笑臉瞬間僵硬無比,然後轉為鐵青,別提有多精彩了。
“大冷臉,你什麽?”
“話癆,你什麽?”
“你麵無表情,可不就是大冷臉……”
“你喋喋不休,可不就是話癆……”
“你……哼”
兩人一陣爭執,又默契的同時別過頭去。離火見狀,心翼翼的拉了拉李青塵:“青塵哥哥,璣曜哥哥都已經成了劍靈了,你就別和他爭了吧,他挺可憐的……”
“啊?”李青塵驚訝著,“你還知道他是劍靈啊?你見過這麽囂張的劍靈嗎?”
“這……”離火撓了撓頭,不知道怎麽回答。
“好了,我們鬧著玩呢,這大冷臉的稱呼呢,是關係好的人才叫,是吧,大冷臉。”李青塵微微擠了擠眼睛。
“對,我們鬧著玩呢,叫他話癆,其實也挺形象。”璣曜會意,笑著對離火。
“哦,那這樣啊,離火也想有這樣的稱呼,青塵哥哥叫弟弟,太……難為情了。”離火叫道。
璣曜和李青塵這時麵麵相覷,同時攤了攤手。
“那叫你紅吧,你這紅衣服,紅頭發,紅眼睛的。”李青塵道。
“紅?不好聽。”離火搖了搖頭。
“火?”璣曜道。
“火,啊哈哈,你要笑死我,大冷臉,不會起名字別亂起。”李青塵捧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他想起來他娘做飯的時候總會嚷著:“不能用大火,要火,火。”
此言一出,璣曜的臉更冷了。
“有了,我就叫離,離,離,嘻嘻,真好聽。”離火拍著手重複著念著自己的新稱呼。
“離?總感覺很熟悉,不過也好,這個稱呼不錯,我們離好聰明啊!”李青塵道。
“離?離……”璣曜喃喃自語道。
“那我們走了,離,晚上再見吧。”李青塵摸了摸離火的頭道。
“好的,你們晚上一定要來啊。”離火道。
“恩,一定,放心吧。”
李青塵完,便招呼一旁陳思的璣曜離開,他總覺得,再不離開,估計真的會出門就撞上來送飯的老娘。璣曜緩過神,也隨著李青塵匆匆離開劍閣,前往虛極宮內殿。
從內殿的牆壁中出來,李青塵向殿門處張望,見殿外無人,方才鬆了口氣。此時璣曜已經回到了洗塵劍中,李青塵把洗塵劍收了起來,將幾本書放下,順勢躺了下來。
他會想著進入劍閣後發生的種種,然後又想到紫林禁地發生的種種,漸漸的,心中竟生出一種玄妙的感覺:自己是不是氣運太好了些,上如此眷顧,到底是因為什麽?他想行俠仗義,便得了一身功力,入了機門,拜在元空掌門門下;看不懂《通靈真訣》,竟還能遇到《通靈真訣注解》,還遇到了麵冷心熱的璣曜,遇到了活潑真的離火……這冥冥之中,總感覺有什麽東西牽引著這一切的發生。
而如今,一封書信又牽涉到道一門,雖然道一門這個名字他不是第一次聽,但經過信中元妙道長的描述,這個道一門名為道門,暗地裏竟然是魔族與人間來往的通道!這個通道不同於產生的裂隙,它是可以安全來往於魔、人兩界的通道。隻可惜當年元妙道長在雲遊探訪之際,偶遇魔隙,後又受了重傷,無法繼續探訪,隻留下一些很的線索。
“隻是,當年元妙道長沒有告訴真虛掌門嗎?如果交待的話,這一代代傳下來,沒有理由師父不知道啊,為什麽非要我去劍閣?”李青塵心中甚是不解。
“算了,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了,等我到了師父那個程度,不定也就明白了,現在我要做的就是……”李青塵餘光瞟了一眼書架,不禁心中打了個寒噤:“就是,先等我娘的飯來。”
李青塵這樣想著,許是剛剛禦劍耗費了些真氣,他感到一股疲憊襲來,閉著眼,慢慢的睡著了。迷迷糊糊間,他仿佛看到了那個白須的元妙道長在向自己微笑的點頭捋須,一臉的慈祥。接著他仿佛又看到自己被蜚廉的魔戟穿心,自己滿身血汙的站在一片朦朧中,喃喃的叫著誰的名字。忽然的,他又看到自己穿梭在一個五光十色的通道中,麵色堅定,像是要決然的前往哪個地方。他仿佛還看到了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身材魁梧,高了自己不止一頭,而臉龐卻像極了村子裏化了濃妝的阿星嫂……
“青塵師兄,青塵師兄!”清靈的聲音回響在大殿中。李青塵緩緩睜開了眼。
“咦,怎麽還流淚了?”李青塵疑惑著,他知道自己剛剛的確做了夢,仿佛很長,又仿佛很短,但一時間,竟忘了夢的內容……
“青塵師兄!你發什麽呆呢?”雷冰若不滿的敲著殿門,李青塵剛忙起身往殿門走去。
待李青塵走進了些,雷冰若把手裏的食盒推了進來,一邊道:“好啊,青塵師兄,師伯讓你在這裏看書,你卻在這裏睡覺。我們每個宮今還在道場修煉呢,你卻在這裏偷懶!”
“哈,我……我不是……就剛剛感覺有些倦怠,才休息了一下,不想竟然睡著了。”李青塵連忙擺手,他可不想讓雷冰若回去跟莫茹告密。不然老娘鐵定提把劍來教訓他。他見雷冰若正要,趕忙問道:“對了,我娘怎麽沒來,反倒讓你受累給我送吃的。”
雷冰若聽了,當即回答道:“你還呢,我正在房間裏呆的好好的,就看見莫茹師姐把食盒急匆匆的放我屋裏,就走掉了,吩咐我給你送飯,是師父找她有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