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半神之境
麟洛：“不，大師，我先想辦法救你，先想辦法救你，等你傷好了，我再跟你學習無極之道，將無極之道，傳承下去……”
他這一語，易算作答應。
易用盡自己的力量，放開劍柄，緊握麟洛的雙手！
易：“麟洛！無極之道！不能在我這裏斷送！”
“那場戰役！”
“是我的錯！”
“大家的死！”
“是我的錯！”
“我將無極傳承！”
“是贖罪！”
“我盡力去幫助他人！”
“也是贖罪！”
“但如果無極斷傳！”
“我之罪永贖不清！”
“無顏再見師父、師兄弟、父母！”
“幫我把無極之道傳承下去……”
“這是我……”
“最後的請求……”
易通過雙手，將自己的一切傳給麟洛：修行記憶、戰鬥記憶、重要記憶……以及，半神之力！
麟洛被易傳授的這一切衝擊著，但他還是用盡力氣，大喊道：“大師，那不是你的錯！不是的！這一切……”
他還沒說完，便被那衝擊身體、淬煉身體的力量、易記憶的精神衝擊，三種衝擊直接將他衝暈！
麟洛暈倒，向前倒下……
而易，也榨取完了自己生命中的最後一絲精華、用盡了最後一絲生命，前倒，逝去……
……
意識海中
麟洛握著一把綻放黃色光芒的環首刀，不斷斬殺著士兵。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握劍，為什麽要斬殺這些士兵。
但這一切好像都沒有什麽負罪感，他的斬殺一次又一次地重複，不管是士兵，還是隊長，亦或者，那敵方的高級將領。
他們所有人，都無法擋住他哪怕一劍。
他們喉管皆在瞬間被割裂，若要形容，唯有割草一詞，符合這樣的殺戮頻率。
“哈……”
“呼……”
“哈……”
“呼……”
回過神來，麟洛已站在上千人堆積成的屍山血海中。
他的內心有恐懼、有悲傷，還有許多其它的情感，交織在他的心中……
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一切情感，最為清晰的感觸，莫過於：這些情感，都不是他自己的。
他隻是如仿生觀影一般，將自己代入另一個人，感受另一個人的心靈世界，感受另一個人的事跡。
麟洛：“這是……”
“易大師的記憶……”
…
我跪在地上，眼前，盡是所識之人的屍體。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
他的意識海，很快，又轉換了場景：
我身處於一片空地，手中還是握著那把環首刀。
此時刀上並無光芒，他就對著空氣，不斷地揮砍著，一劍、一劍、又一劍……
劈砍，吃飯，劈砍，吃飯，再劈砍，再吃飯。
如此單調的生活循環，一日，一日，又一日。
…
下一段記憶襲來：
我悲戚地練劍，練著，練著，突然，一隻一人高的猴子竄出。
如西遊記中的美猴王一般，他拿著一根鐵棍，向我發起挑戰。
我被逼無奈，接受，迎戰。
猴子並不強，我僅是隨意幾劍，便將之打敗。
他並不服輸，再向我發起挑戰，被逼無奈，迎戰。
他無數次地重複挑戰，無數次失敗。
可他就是不放棄，哪怕鐵棍被我斬斷亦是堅持再戰。
日複一日，我被他的熱情感染，我的劍，逐漸不再悲戚。
我找到了，繼續活下去的動力。
他拜我為師，說己名：空。
我給了他多蘭大師生前所鑄的一根附魔長棍，亦給之名：悟空。
他很喜歡這根附魔長棍，與之相對的，他討厭多蘭大師給我的七度洞悉目鏡。
他覺得這七度洞悉目鏡，太醜了。
……
我站在空地之上，拿出七度洞悉目鏡，戴上。
前見惡之藤蔓，刀身上的黃光霎時間變換為藍色。
一劍！
一蔓！
……
數段記憶之後
我坐在書桌前，觀摩感悟，書中所記。
上述有半神之境，可入此境界，需如古恕瑞瑪的飛升者一般，經受難言的重大考驗。
我即將突破此境，亦想嚐試，度此難關。
…
突破後
天空中驚雷閃現，我極其少有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若我無法完美度過，便要死在此雷罰下。
我已做好準備，此關，我一定要過去。
…
易、麟洛：“我成功了，但也失敗了，這一關，我並沒有算是真正的過去，代價，是生命。”
“悟空喜棍，不喜劍，我雖喜悟空，可劍，才是無極一脈的真傳。”
“麟洛，麟洛。我此刻，將一切交付給你，我的責任、技能、信仰、力量，全都交付給你。”
“你要知己、善用。”
“若是日後，見到悟空，你對他說……”
……
一段又一段的記憶，被麟洛以第一視角感受，被他銘記於心。
……
……
……
“大師……大師！不要死！不要！”麟洛從昏迷狀態醒轉，意識回歸自身，口中如此大喊著。
他四下張望……
焦黑的土地上，除了他以外，再無任何活物。
他不願，卻必須麵對的，是身旁，無極劍聖，易大師的屍骨。
麟洛看著他的屍體，語道：“大師，不，我……”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說什麽，或者說，他腦中知道，自己想著的，是什麽。
可卻完全不知，自己該如何將所想表達，將所想告知。
他甚至不知道……
易大師……
能否聽見自己的話語……
他看著易的屍體，眼淚，逐漸滑落於地。
這個人於現實中，從未與他謀麵。
可卻於那虛擬世界中，伴了他不知多少歲月。
今日於現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與他相見。
可卻是……
如此一番結果……
在此時，他才又一次明白了，行風於夢中，與他所言的一切。
麟洛：“不小的變數……”
“與我性命無關……”
“傷感……”
“原來……”
“是這樣……”
他參透其意，感慨命運弄人的同時，又自知，即便再不甘，自己對這一切，也依然是回天乏術。
無極劍聖，易，已經死了。
…
麟洛呆呆地跪在易的屍首麵前……
清風徐徐吹過，慢慢回過神來的麟洛，顫抖著雙手，慢慢地，將易的屍體抱起。
昏迷中窺見易一切記憶的他，知道：這附近的土地，是無極村村民，原來的居住地。
當然，早在當年，這裏就已經，成為了廢墟。
而在無極村廢墟的附近，有一片墳地。
那裏，是無極村民，戰後的墓園。
那裏埋葬的，是易的父母、師父、師兄弟、無極村的村民，所有他認識的，重要之人的，埋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