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來說
穆修從外石上下來之後,便沒有使用遷移,而是慢悠悠地在人類與精靈的隊伍裏走了一圈兒,然後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窩在人類隊伍最後,此時正貓著腰準備撤湍某個的背影。
眯了眯眼,他便當什麽都沒有看到地走了過去,等出雙方人馬的範圍,他眨眼前便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現時,已經在瀑布的邊緣,冰涼的水氣不斷地迸灑在身上,他不介意,隻是眯著眼睛去看那個比他早一步,已經在瀑布下水潭裏貓著腰不知道在幹嘛的背影。
他走到水潭邊上,也沒出聲,想看看她到底在幹什麽。
此時的她已經不再穿著那種血奴的煙灰色大袍,不過似乎很喜歡寬鬆的衣服,不像其他女孩子那麽喜歡束腰的裙子,此時她穿著一條棕色的修身褲子,他記得腳下應該穿著一雙及腿的長靴,但此時靴子被她放在了可能是水打不到的地方,上身那件白色的袍子也放了起來,此時隻穿了一件淺米色的寬鬆花領襯衫,領子前的領結打得糊裏糊塗,原本應該是蝴蝶,看起來卻是個一團線團,頭頂隨便圍了一條黑色的布,應該是害怕陽光直射,做的低級防護。
簇的空氣適宜,並不寒冷,她穿的並不多,水打濕了衣服,從後背看去,幾乎能看到她瘦弱的背部線條,那纖夏樣子,好像一掌就能給捏碎,可莫名的,穆修感覺自己的心髒此時湧動了一下,曾經她在自己麵前擺的那些個手勢,曾經看她畫過的圖像,一下子清晰起來,再看那瘦弱的背影時,竟有一種詭異的想法:這麽瘦,德莫是不是沒給她好好吃東西啊?
想法堪堪閃過,潭裏的人就猛地回頭,他也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一轉身,就把自己掩了起來,然後就看到她手裏拿了根樹枝,樹枝上紮了一條活魚,那魚還沒死透,尾巴正在亂撲騰。
此時陽光正好照在瀑布之上,迸射下來的水花仿佛一料粒寶石珠子,在陽光下五光十色地爭相奪彩,她就在那一片華彩的“寶石”光澤下,露出明媚如光的笑容:“親王,抓到了。”
穆修看到德莫就站在瀑布前的那顆不知道幾長了幾百年的老樹下,樹蔭蒙蒙,擋住了他的臉,穆修突然好奇起他此時的神情來。
血族雖然不懼怕陽光,但卻絕對不像人類那麽向往陽光,白了,他們更像是屬於黑夜的生物。
德莫並不是一個喜歡陽光的人,特別是這樣的正午,若不是今他非得露個麵,他定然不會出現,但現在他辦完了正事兒,居然沒有回去,反而在正午的陽光下——等屬下抓魚?
他是真的好奇不已,此時德莫是什麽樣的想法。
德莫似乎感覺到了他的視線,朝著他這邊轉了過來,洛辰傷此時已經跑到他的麵前,跟著他一起看過來,穆修也不再在一旁看著,直接遷移了過去,對德莫:“以前我怎麽不知道你這麽愛吃魚?”
德莫沒理他,對洛辰傷:“拿回去,紅燒。”
洛辰傷頂著一身濕,肩上扛了根簡陋的木叉,上麵叉了一隻已經不撲騰的魚,點點頭,把自己的外袍往身上一披,一副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的樣子,邁開了方步。
穆修在後麵看著她,嘴角抽了抽:“為什麽以前我會覺得她至少還是個女的?”
德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她本來就是。”
“什麽本來就是,你看她走那兩步路,還有她當她扛的是把大刀呢?”
德莫的眼神更加奇怪了:“她是男人是女人重要嗎?能做事,夠忠心,不就行了?”
“……”穆修被她狠狠地噎了一下,是啊,男的女的有什麽重要的?能做事又忠心就行唄。
到了晚上,德莫滿足地吃了一頓紅燒魚,穆修也跟著借光,看兩人在桌上吃得噴香,洛辰傷卻隻能端著碗雞血在那裏像媳婦似的蹲在角落。
穆修偶爾惡趣味兒的夾塊魚肉在她眼前晃一晃:“你的手藝不錯,要不要自己體會一下?”
洛辰傷幽怨地盯著魚肉,然後把幽怨連成絲緩緩地纏向穆修,又很快地解下來,怕時間一久他發現了,削自己。
穆修越逗越好玩,於是幹脆端著飯碗蹲到她麵前,把魚肉送得更近:“沒關係,吃兩口頂多就是拉拉肚子,吐一吐而已。”
洛辰傷先是低頭扁扁嘴,然後抬頭又一咧嘴:“謝謝領主大人,屬下吃這個夠了。”
完,把半碗雞血一口悶掉,站起來,出了餐廳。
等她一走,穆修略感無趣,沒再吃幾口,便放下了碗,然後問德莫:“你猜得挺準,精靈族那邊似乎有什麽不想讓咱們知道的事,他們並不想我們牽扯這件事太深的樣子。”
德莫慢慢地放下筷子,擦了嘴,才慢慢地冷笑了一聲:“想別人幫忙,自己卻又藏著掖著,這精靈女王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穆修站了起來,雙手舉過頭頂,伸了個懶腰:“我是不明白,你非要參合進來幹嘛,他們愛怎麽打就怎麽打唄,與我們血族有什麽關係?”
德莫這時掃了他一眼,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兒:“太平的日子過久了,連思維與直覺也遲鈍了?”
德莫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那種不苟言笑,他也會用各種笑容來表達一下自己的情緒,但他的笑容多半是冷的,或者尖銳的。
就像此時。
穆修被他的笑容弄得愣了一下,一般情況他的表情都是麵無表情的,隻有十分不愉快的時候才會這麽笑。
此時他的笑容便表明了他的心情並不太好,表哥心情不好的時候,最好乖一點,別惹。
這時,剛好洛辰傷回來,準備收拾碗筷,感覺到兩饒氣氛不太對,她恨不得把自己化成空氣,正想著要不要一會兒再收拾,卻被德莫給看到了。
“洛辰傷,你跟你的前主人本王的為什麽要和之個閑事。”
洛辰傷背著對二人,使勁兒的一磨牙,心想著:你們家的事關我什麽事啊?
但還是得強笑著轉頭:“親王,這個問題很簡單,領主大人他明白,哪裏有的解釋。”
這時穆修陰惻惻地在一旁了一句:“本主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