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逃亡
嘩啦——
像是什麽破碎散架的聲音,洛辰贍身體猛一顫,再不顧及其他,一把抽出自己早前偷偷準備的一把廚房刀,橫在身前,猛地撞出了車外。
車門關得其實並不嚴,本身她隻是一個炮灰,穆修的屬下並不會在意她的死活,所以她這一撞,差點把自己給撞下車。
棗紅色的馬燥動不安地在那裏不斷地踢蹄,洛辰贍穩住腳步,眼睛往左看,瞳孔猛地一縮,差點整個人都僵直了。
這個異界雖然恐怖,但她還沒有機會直觀地去體會這種恐怖,血族帶給她的是生命危險的恐怖,魔族帶給她的是一種無形的,感覺上的恐懼,而這時,她是以自己的眼睛,以最直觀的形式,感覺到了這個異界存在的恐怖。
身體僵硬,恐懼控製了身體,可是大腦卻不甘心,洛辰傷對於生存的渴望從很早就已經定下的,就算是此時麵前向她奔來幾千隻恐龍,她也不會甘心就此待保
震顫的瞳孔映著如一片白色海洋湧過來的人骨,當恐懼達到極點,腎上腺素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峰時,人類身體的機能到底能發揮到什麽程度?
洛辰傷不知道,但好此時卻能把僵硬的身體猛地技起,手中的刀猛地刺入了馬的屁股,疼痛刺激了馬的神經,紅馬前蹄一抬,仰嘶叫了一聲,猛地竄了出去。
這輛馬車是穆修的,那麽拉車的馬必然也是好馬,在竄出去的那一瞬間,速度快得如同一道閃電,洛辰傷差點被甩下車去,她快帶地把匕首紮在了車身上,這才穩住了自己的身體。
這時一陣風吹起,兜起了她鬥篷蓬上的連帽,平時她摘好幾次都拿不下來的帽子被風一吹,便掉了,露出她瘦弱蒼白,帶著黑眼圈的臉,眼中恐懼與無助被地上那仿佛無邊無際的白骨看得清清楚楚。
馬車的飛馳的將堵在前麵的白色骨架撞得四分五裂,洛辰傷來不及去思考在她的臉露出的那一瞬間,白骨們那一刹那間的停頓,恐懼壓著神經,她的大腦不斷地轉,想要從這一片白色的包圍中撞出一條生路。
被撞散的白骨似乎有著自動重組的功能,紅馬一踏碎骨萬千,車輪一過,回頭依然如數,白骨的數目並沒有因馬踏而碎減少。
但洛辰傷不和之些,她的目的是逃跑,一手拿著廚房的切捕,聊勝於無地護在自己的身右邊,左手則扯著馬疆,拚命地驅使棗紅的駿馬。
一時間一道紅影劃過一片白浪,遠過看去,竟是甚為壯觀,車夫唇角微斜:“我倒是看她了,有意思,看看她能折騰到什麽時候吧。”
洛辰傷硬拉拉著馬給自己撞出了一條路來,可是很快她就發現,她撞出來的路很快便又被淹,那些白色的蒼骨就像是沒有盡頭的盡的,隨著她的前進慢慢地蔓延包圍,始終不離她的馬車。
心中有所動,她猛地一回頭,發現她摩爾城已經很遠,而原本被白骨覆蓋的土地此時已經一片狼藉,但卻再沒有那白得森然的骨頭。
早上出來的時候還陰雲密布,這時卻已經陽光明媚,陽光把那一片片的白骨照得刺眼,洛辰傷眯起了眼睛,如果此時穆修看得清楚,便會驚訝的發現,平時在他麵前縮如蟻鼠的家夥居然能露出如此凜烈的寒光。
“妹妹的,好不容易有機會再重活一回,死我都不會放棄。”咬緊牙根,洛辰傷狠狠地抽了一下紅馬,紅馬感受到疼痛,再次奮力狂奔。
洛辰傷不管前麵有多少白骨,她隻奮力前奔,她的雙眼通紅,紅得好像把那一圈黑眼圈都給淡化了,一股從身體最深處激發出的能量,讓她原本軟弱好欺的麵孔看起來挺猙獰無比,竟是有幾分駭人了。
前方白骨仿佛永無止境,此起彼段,洛辰傷對於生的渴望如奔流大海,盡你無邊無際,她亦狂翻湧,一浪蓋過一浪。
但很快,她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她發現,她撞到的白骨越來越少,那些地上湧出的白骨好像在自動為她開道一道,而紅馬好像幾乎是自覺地朝著已經開好的道前進。
心中警醒,洛辰贍起疆繩想要改道,但卻為時已晚,原本隻在地麵平行湧動的白骨突然一轟而起,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態,快速的,仿佛是又疊骨牌一片架起了一道四麵不通風的白骨之牆。
洛辰傷猛地一拉疆繩,紅馬被迫停下,無骨的白骨架起了一道密不透風的骨牆,就像是一道結界,那股無形的血腥味兒一下子從四麵八方湧來,洛辰傷捂住了鼻子,不斷地幹嘔咳嗽。
這下要完了嗎?
內心有一縷絕望,她抬起頭,白骨已經遮閉了太陽,她不明白,不是亡靈不在白出現嗎?難道他們也和血族一樣,不害怕陽光?
那這個異界主宰可真夠弱的,什麽什麽都不怕它。
腦中無數念頭閃過,都是與逃生有關的,可是每一個都被快速否定,紅馬因為恐懼十分的不安,直在在原地踢蹄嘶嚎,幾乎快要把洛辰傷給掀下馬車。
被白骨密閉的空間奇怪的居然不是黑不透風,半空中竟然飄著無數的藍色磷火,也就是傳中的鬼火,雖然那幽幽的藍光把整個空間照得更加陰森,但卻比什麽都看不到要來得好。
活辰傷看看地麵,發現此時地麵很正常,居然不看到上麵的綠色草和粉黃相間的進野花。
但她不敢輕易落地,就怕她一落地,那無數的白色東西從地底下竄出來。
幽幽藍光,在她的四周不斷地晃啊晃啊,就像是同數量的眼睛在觀察著自己,讓人極度的不舒服,洛辰傷揮著刀,驅趕這些磷火,同時大喊:“出來。”
既然逃不出去發,地麽麵對一個看不到的敵人反而更加危險,她能感覺得到,這裏有東西——
喀吱——哢啦——嚓——
一段很有節奏的骨節交錯聲響起,單一的,清脆的,可以肯定的隻是一具骨頭交錯的聲音,與剛才那轟然南裏起的節奏完全不同。
“喀喀……”詭異的笑聲從四散的磷火中發與,仿佛響在了白骨空間的每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