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路途
離開李府，秦風抬頭看了一眼峨眉的方向，忽然覺得輕鬆，心中竟然湧現絲絲少年遠遊的期待和興奮。
“當世的武學，讓我見識一下吧！”
秦風忍不住握緊拳頭，從上古到現在，武學到底變成什麽樣子，他很想知道。
……
時間過得很快，出發的日子很快便至。
正午時分，秦風著準時來到陽安鏢局。
鏢局門口，馬車已經裝貨了，整整一十二輛馬車。
每一輛馬車，都立著陽安鏢局的鏢旗，這是一個鏢局的門麵，沿途的山賊見了，都會給點薄麵。
馬車附近，幾個鏢師依靠著馬車，神態輕鬆，正在等待出發。
他們不是第一次押鏢了，陽安到峨眉的路熟得很，沿途的山賊也都會給點薄麵，大家按照道上的規矩來，井水不犯河水。
鏢局內，陽安鏢局的總鏢頭，林遠平，正在和兩個鏢局老人說著什麽。
這兩個人年近六十，鬢角花白，一個麵容清瘦，神態專注垂手而立，左手握住一柄長劍，漆黑的劍柄上點著綴純金花紋。
另一個則身材魁梧，古銅色的皮膚有種晶瑩光滑之感，腰間配一柄柳葉刀，比之尋常柳葉刀要長上很多。
林遠平道“這次的貨物比以往重要，兩位都是鏢局老人了，隻有交給你們，我才放心。”
兩人抱拳道“總鏢頭放心！”
林遠平道“如此，就麻煩兩位了，準備起鏢吧。”
兩個老者點頭，告辭一聲後，轉身離去。
走出來，健碩老者咧嘴一笑道“總鏢頭還真是小心。”
峨眉的路他太熟了，根本不需要兩個鏢頭級的一起。
清瘦老者神色平靜，看了他一眼道“一把年紀了，還是年輕人的脾氣。”
壯碩老者笑道“現在的小鬼都太不行了，根本比不了我們那一代。”
清瘦老者笑了笑“我們還年輕的時候，別人也這麽說我們。”
壯碩老者胡子一翹，咧嘴道“嘿嘿，那是兩回事，至少在這陽安城裏，沒有一個我老趙瞧得上眼的。”
清瘦老者瞥了他一眼，問道“你準備把你孫女兒送去峨眉？”
健碩老者點頭，嘿嘿笑道“她想學武，蜀地就峨眉劍派不錯，也免得被那些混蛋小子老惦記。”
清瘦老者笑笑道“趙丫頭天賦不錯，是該找個好門派，你不是峨眉有關係嗎？”
健碩老者道“在這陽安是不錯，可峨眉劍派不愧是他娘的名門大派，要求是真高，還是要看她的造化。”
“不過嘛……倒是比別人多那麽幾分機會。”健碩老者咧嘴道。
清瘦老者點頭道“夠了，這年頭不太平，學一身武功比什麽都有用。”
健碩老者歎息一句“希望能夠成為內門弟子吧。”
峨眉劍派分為雜役弟子，外門弟子，內門弟子和真傳弟子。
要想學習高深精妙武學，必須要內門弟子，甚至真傳弟子，外門弟子根本不可能接觸到峨眉的核心武學。
兩人交談著，已經快要走出鏢局。
這時候，秦風正被人領著，朝一輛貨馬走去。
“少年郎，你就在這輛車吧，不過小心別弄壞了幹糧飲水，否則可是要賠錢的。”鏢局的人對秦風說道。
秦風點頭，走進馬車內，剛一進去，彎著腰的秦風不由得一愣。
這輛馬車裏已經坐了三個人，還放著幹糧，帳篷，飲水等東西，他不知道那人哪裏來的臉皮說不擠。
三人見秦風進來，都不由得一愣，停止了談話。
秦風看了三人一眼，沒有開口，找了一處坐下。
車內包括秦風在內一共四人，兩男兩女。
男的比秦風還小一些，身著一身淡藍色長袍，看起來也是家境不錯之人。
兩個女的，一高一矮，高的長相普通，勝在麵容幹淨，卻也憑空讓人多出幾分好感。
矮的眉目倒也清秀，隻是山根凹塌，臉龐很大，加之身材微胖，看起來就不是那麽討喜了。
看見秦風，兩女都不由得眼前一亮。
秦風坐在一角，沉默不語，馬車內氣氛一時間安靜下來。
三人都在打量秦風，兩女的目光停在秦風臉上。
少年麵容冷峻，皮膚白皙，透著悅目而晶瑩的光澤，加上那清冷的氣質，令人忍不住對他好奇。
氣氛安靜，太久的安靜就成了壓抑。
終於，藍袍少年第一個開口“兄弟怎麽稱呼？”
秦風道“秦風。”
“秦兄弟。”
藍袍少年道“我姓周，周衛。”
聽到藍袍少年自我介紹，矮個少女急忙笑嘻嘻道“你好，我叫王慧。”
高個少女道“沈葉。”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別人開口了，秦風雖然不想多說，倒也不至於拂了別人的麵子。
“你們好。”
秦風微點了點頭，回應道。
王慧笑容濃鬱，她是四人中年紀最小的“秦風，你是去哪兒？”
秦風道“峨眉。”
王慧道“峨眉劍派嗎？你也去峨眉劍派？我們都是去峨眉劍派的。”
秦風道“是準備去峨眉劍派。”
聽到峨眉劍派四個字，周衛來了興趣道“兄弟也想去峨眉拜師啊？”
秦風點點頭。
周衛繼續道“那兄弟煉體幾層了？峨眉劍派雖然看天賦，但也會根據你的根基修為酌情考慮的。”
王慧聞言，看向藍袍少年，羨慕道“周大哥已經有煉體七層，外門弟子是肯定沒問題的，我如果也能成外門弟子就好了。”
王慧僅有煉體三層，以她的天賦，很可能成為雜役弟子。
說著，王慧不由得看向秦風，問道“秦風你是煉體幾層？”
沈葉雖然一直未搭話，但也忍不住對秦風的修為好奇。
秦風想了想道“煉體四層。”
他早已經看穿幾人血氣，王慧三層，沈葉五層，周衛七層，所以秦風也不想出什麽風頭，報出一個不上不下的數字。
“那說不定咱倆會一起成為雜役弟子。”王慧聽到煉體四層後，目中閃過失望之色，熱情消退。
反觀周衛，有成為外門弟子的潛力，比秦風可謂好不少。
而且周衛家底殷實，武學還是要真金白銀的，否則隻會寸步難行。
周衛臉上的笑容卻濃了一分，頗為得意的客氣一聲道“沒關係，這隻是起步，也有許多人大器晚成的，兄弟不必灰心。”
秦風道“我知道。”
對於這句話，王慧撇了撇嘴，大器晚成說的簡單，能有幾人？
正在此時，車外傳來一聲高呼“出發！”
“是！”
鏢師齊聲應道，馬嘶車動，鏢隊終於出發，朝著峨眉前進。
赤練蛇女現在陽安城一座樓閣之上，俯視下方，看著鏢隊離開，舔了舔嘴唇道“小家夥，姐姐可不會讓你溜走的。”
……
陽安城官道，路途平坦，鏢隊行走很快。
鏢隊中央，一架馬車內，裏麵坐著三個人。
一個清瘦老者，一個健碩老者還有一個少女。
少女身著一身青衣，年紀不過十三四歲，瓜子臉，柳葉眉，眼中的溫婉很容易讓人以為她不是蜀地人，而是在江南水鄉采蓮的小姑娘。
“芷丫頭，你爺爺粗人一個，對你卻是例外，我也貼著享受一下。”清瘦老者說道。
趙素芷，人如其名，如水中菡萏，溫婉清麗，卻不失嬌俏靈動。
趙素芷淺淺一笑，輕聲柔語道“丁爺爺說笑了。”
清瘦老者笑著道“真想不到，你爺爺這個大老粗，怎麽會有你這樣乖巧的孫女。”
壯碩老者瞪著眼道“怎麽滴，不服氣啊！”
清瘦老者道“是你老小子福氣好！”
壯碩老者胡子一翹，得意道“那是，你羨慕不來。”
清瘦老者道“你這老子得意吧，遲早這白菜要被豬拱走。”
趙素芷一聽，俏臉浮現淡淡的粉紅，低頭低聲道“丁爺爺老是瞎說。”
“哈哈。”
清瘦老者笑容更暢快，說道“丫頭可有意中人了？”
“丁老鬼，你這老不正經的，老子一刀劈了你！”壯碩老者罵道，氣的吹胡子瞪眼“我孫女還小！”
清瘦老者指了指趙素芷，輕笑道“我記得某位大俠說過，小姑娘的臉若是紅了，那證明確實已不小了！”
壯碩老者看了看紅著臉的自家孫女，暗暗磨牙“什麽豬，隻要敢來拱，老子肯定把它剁了！”
馬車內，趙素芷低頭不語，水蔥手指糾纏打轉，低頭聽著兩個老者在那兒互相傷害。
時間流逝，很快已是傍晚。
鄉村野店，紅燭燈籠已經掛起。
鏢隊在這裏停下來，鏢師們輕車熟路，開始安排馬車停放。
“小家夥們，可以出來了，吃點東西，不過錢得自己給！”馬車外，有人開口吆喝一聲。
周衛往外看了一眼，說道“已經傍晚了啊。”
王慧看著他，目中秋波流轉道“周大哥，不如我們四下逛逛吧，反正天色還要一會才會暗。”
少年對四周的一切都是好奇的，周衛也不例外，點頭道“好。”
或許是覺得抹不開麵子，王慧又問道“你們去不去？一會咱們一起吃飯。”
沈葉神態有些糾結，一時間不知該怎麽抉擇。
反倒是秦風道“我不去，我想早點休息。”
見秦風不去，沈葉順勢道“我也想早些休息。”
人就是這麽奇怪，王慧不想他們跟去，但見兩人直接拒絕，反而有些不喜，臉色不好道“那行，那我和周大哥去。”
周衛也不多說什麽，兩人出了馬車。
秦風隨後起身，彎腰準備出去，但看了一眼沈葉道“一起吃飯吧，我請你。”
沈葉一聽，急忙道“我有錢，不用，不用！”
秦風道“出門在外，多留些總是好的。”
沈葉臉色變了變，語氣頗急的道“可你……”
“沒什麽，吃不了多少。”
秦風淡淡道，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馬車。
同一時間，另一輛馬車也下來四個人，四個穿著普通的少年人。
沈葉打量了四人一眼，見秦風沒有停留的意思，連忙跟上，走進店裏。